第十三章 師徒倆的修行史
張七月很意外,陳同舟看起來並不像嗜殺之輩,就算真要殺人,方法也多的是,何必用菜刀?
腦中不禁出現,一名儒雅書生拿著菜刀跳腳亂砍的畫面,頓時覺得一言難盡。
「不必驚訝」,陳同舟看著張七月淡淡一笑,「當時我與父兄遭人圍殺,已是強弩之末,川悅兄恰好出現,將堆雪借我使用,才得以脫困。」
「原來如此,」張七月恍然,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川悅師叔為何不直接出手呢?」
「呵呵」,陳同舟搖頭輕笑,「他當時還未踏上修行路,又如何出手?」
「啊?」
「莫要問了,這些事等你歸宗后,自能知曉。」
「歸宗?」張七月越聽越暈。
「這便要說到你師傅的安排了。我想,以你這不安分的性格,想必已打聽過他的事了吧?說說,查到了多少?」
「別提了,」張七月愁眉苦臉,「除了知道他出身歐陽家,其他一無所知。舟叔,我師傅是不是以前殺人如麻,所過之處都腥風血雨啊?怎麼知道他的人,一個個都諱莫如深,好像生怕被他吃了一樣,我是真無奈了。」
「呵呵,那倒不至於,不過你師父確實做過幾件...亂來的事,所以有些無知之人,便認為他喜歡記仇,你可不要亂想。」
「別人沒說錯啊,老頭子確實記仇嘛,這點我最有發言權了。」張七月完全表示贊同。
「咳咳,」這話著實不好接,陳同舟只能佯裝咳嗽,轉移話題,「此事稍後再談,你可知你師傅當年所在宗門?」
「應該是兩儀宗吧。」張七月嘆了口氣,「其實我早有懷疑,只是老頭子自己不承認。而且,他教了我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兩儀宗的功法倒是極少。」
「此言差矣,你可知『叢雲遁』和『靈泉澎湃』這兩種秘法在兩儀宗是何等地位?能接觸這兩種絕學的人又是何等鳳毛麟角?」
張七月撓了撓頭,「想象的到,我每次施展,別人都大驚小怪的。」
陳同舟說道:「你師傅所教之物皆有深意,等你境界不斷提升,自能體會其中好處。」
張七月無奈道:「說起境界這事,我都快麻木了。唉,算了,您還是繼續說我師傅的事吧。」
這時,陳雨靈已茶煮完畢,身姿輕曳將熱茶奉上,便安靜坐在一邊。
陳同舟緩緩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你師傅全名歐陽無問,乃是百年前歐陽家不世出的天才,五歲拜入兩儀宗,被當時的掌門風敬亭真人收為親傳弟子。而後便一路震驚修行界。十三歲凝金丹,二十五成元嬰,四十歲入化神。修行之快,讓整個修行界瞠目結舌。那時,你師傅被公認為當代第一天才,風頭無兩。讓同期所有人傑,全部黯然失色。」
「哇,這麼厲害?」陳雨靈滿眼星光。
張七月倒沒陳雨靈那麼激動,老頭子的強大他當然清楚。
「歐陽家也藉此迎來一段快速擴張的時期,可以說,『聽濤閣』的崛起,皆是由於你師傅的存在。不過,自你師傅成為環坤院院長后,便開始潛心問道,極少露面,世人對他的談論漸漸減少。世人都以為他常年閉關,但實際並非如此。他只是隱瞞身份,四處遊歷。」
「呼呼,舟叔,你不必如此委婉。就直接說他閑不住,滿世界到處瘋玩就行,這個我完全了解。」張七月忍不住吐槽道。
「嗯.....你這樣說倒也沒錯。」陳同舟乾笑兩聲,「我和川悅兄便是那時與你師傅認識的。他當時隱瞞了修為,我也是許久之後,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歐陽無問。說實話,若非出現一些變故,恐怕他永遠不會讓我們知曉他是誰。」
說到此處,陳同舟端起茶杯喝茶潤喉,悠悠道:「好了,我能說的便是這些,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來,我盡量答你。」
張七月無言片刻,「舟叔,你這太簡潔了吧,簡直是敷衍啊。好吧,既然老頭子這麼囂張,那又為何跑到西漠和我一起鬼混了這麼久?」
陳同舟說道:「此事牽扯到川悅兄,我不便回答。」
張七月:「......」
陳同舟說道:「你歸宗后,可自行查閱。」
「......那說說歸宗之事吧。」張七月有氣無力,這一聽就是苦差事,頗有種深入虎穴的感受。
陳同舟說道:「你可知你師傅為何不讓你破境?」
「不知,他只說是為了我好。」
「不錯,因為他對你抱有極大期盼,而你的機緣,便在兩儀宗的『三書樓』里。」
「有這種事??」張七月頓時神采飛揚起來,他盼著破境都快盼到天荒地老了。興奮道:「『三書樓』是什麼?」
「你歸宗后自知。」
張七月猛然站起身來,鬥志熊熊燃燒,「如何歸宗?」
「取得募雲會頭名。」
「沒問題,」張七月摩拳擦掌,「我一定人擋殺人,狗擋吃狗。嗷嗚~~~~」
嗷嗷嗷!!終於能破境了!!我等的頭髮都謝了~~
陳雨靈看著上躥下跳的張七月,感覺莫名其妙,「破境就破境,那麼激動幹嘛?」
「你懂個屁!」張七月懶得理她,滿腦子都是「破境」兩字,感覺猶在雲端。
陳同舟微笑喝茶,他自然明白張七月的感受。
「就是不懂才問嘛,」陳雨靈撅起小嘴,很是委屈。
張七月忽然死死盯住她,說道:「你知道我在這個境界停留多久了嗎?」然後激動喊道:「七年啊七年!」
「啊?七月哥你幾歲?」
「十八啊。」
「你現在的境界是?」
「築基巔峰啊。」
「什麼!!」陳雨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道:「你十一歲就築基巔峰了?」
「怎麼了,不行嗎?」張七月撇撇嘴。
陳雨靈呆立許久,原本在她心裡,哥哥陳盡歡已經是絕頂天才了,但是和張七月比起來似乎....
「啊啊啊!七月哥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陳雨靈感覺快瘋了。
「我是怪胎!」張七月鼻孔朝天。
「怪胎好!哈哈,這下沒問題了。哈哈!」陳雨靈抱著張七月的手臂,歡呼雀躍。
「什麼沒問題?」張七月不解道。
「以陳府的名義參加『募雲會』啊!」陳雨靈很興奮。
「就這事啊?放心,包在我身上。」張七月信心爆棚。
陳雨靈忽然眼圈發紅,「原本我哥哥也要參加,他已經等了四年。但是二叔說,哥哥這次傷勢太重,肯定要錯過了。我想他知道了一定很傷心,然後二叔告訴我讓你代為參加,我本來有些不服氣,但現在我一點也不擔心了。」
張七月沉默片刻,使勁揉了揉陳雨靈的頭髮,「雨靈妹子,你放心,這募雲會頭名已經姓陳了。」
陳雨靈吐了吐舌頭,「七月哥,你說錯了,應該說姓張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