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離別
從縣長辦公室出來，手裡依然提著野生腊味，這年頭山上野雞野兔遍地都是，沒有多少肉，又耗油，大家就懶得逮，所以，野味不值幾個錢。
塞了一隻野兔給門衛老孫，其餘的全部提回了別墅，看著迎接出來的徐千凝兄妹，李顯攤攤手說：「晚上做一頓野味大餐！」
徐千凝是個吃貨，還屬於怎麼吃都長不胖的類型，看著這些野味都快流出了口水，開開心心地幫著李顯料理野味。
徐千鈞笑著去生火，他平時也做過飯，對於廚房並不太陌生。
野兔肉質細嫩，味美香濃，燉著吃最合適不過，八角、花椒、蔥姜下鍋，放入兔肉，燜了半個小時，香味便填滿了整個房間......
兩個小時后，一份的紅燒野兔，一份罐燜野雞、爆炒野豬肉和清燉野豬排上桌了，再加上幾樣小菜，都用最大的盤子盛著，桌子都快擺不下。
柱子掐著飯點來了別墅，手裡提著一瓶酒，同行的還有李萍，都是李顯打電話叫來的。
一群人食指大動，不停誇獎李顯的廚藝，很快一個個盤子見底......
飯後，徐千鈞將徐千凝拉到一旁，兄妹之間進行了一場秘密的談話。
李顯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聯播，看到徐千凝低著頭神情低落地走了過來，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就默默坐在一起，誰也不先說話，最後還是李顯忍不住開了口：「要走了？」
徐千凝眼眶微紅，像蚊子翁一樣，「嗯」了一聲，眼神一直停留在李顯的臉上。
「明天，我送你們。」之前徐千鈞說要十一的票，他算著日子，應該就是明天，回想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一時竟有些不舍。
「好。」徐千凝輕輕答應了，很想大哭一場，這一走，從此天南地北，也不知下一次什麼時候再見，他會不會忘了我？這壞蛋身邊那麼多女人......
想著想著，徐千凝握緊拳頭放在李顯眼前，嚇唬道：「你要是敢喜歡別的女人，我就揍你。」
突然來這麼一下，李顯嚇了一大跳，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徐千凝的拳腳他可是見識過的，所以此刻拍著胸脯保證：「我李柱子對天發誓，絕對不會隨便勾搭。」
聽到自己的名字，柱子好奇走過來，看到李顯和徐凝打情罵俏，不由紅了臉，心裡嘀咕一聲：你泡妞就泡妞，提我做什麼？
徐千凝「噗嗤」一笑：「好了，就你皮，風流的時候叫李顯，背鍋的時候就叫柱子，真拿你沒辦法。其實，你要喜歡別的女人，我也管不到的。」
說著說著，眼神又黯淡了下來，修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顆淚水......
李顯最怕女孩子哭，剛想安慰兩句，就見徐千凝一抹眼睛，擠出一道彎彎的月牙，看著李顯說：「別忘了我就行。」
李顯看得心疼，試探著問道：「要不，留下來？」
徐千凝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定地搖搖頭：「哥他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顧，而且，清明也要回家祭祖，我想給爸媽上柱香，讓他們保佑你。」
「保佑我？」李顯不解。
「誰讓你是我們兄妹的貴人呢？」徐千凝莞爾一笑。
第二天，徐千凝兄妹上了南下深市的火車，車窗邊徐千凝不停地揮著手。
火車漸漸啟動，又很快駛出站台，留下一道刺耳的鳴笛聲。
李顯望著空空地站台，悵然若失，看來又多了一個為之牽腸掛肚的人。
人生的每一次分別，只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他這樣安慰著自己，苦笑一聲，哼著柱子聽不懂的歌轉身離去。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
「當午夜的鐘聲，敲痛離別的心門，卻打不開我深深的沉默」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萬語」
......
靠在徐千鈞肩膀上的徐千凝哭成了淚人，儘管哥哥一再拍著她的肩膀，她還是哽咽地說道：「哥，過段時間我想再來。」
「千凝，女人如果沒有自己的成就，一直依附著男人，會被看不起。這次回去，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徐千鈞笑著安慰，其實在他看來，李顯是個不錯的人，這段時間，他也常暗處觀察李顯，這人做事大氣，對朋友好的沒話說，兄妹兩人待了這麼久，他也沒有一句怨言。
何況他學歷高，年少多金，如果將來他成為自己妹夫的話，也沒什麼不可以，只怕是自己的妹妹要高攀了。
所以，他才會找個借口，讓千凝跟著他回香江，無論付出什麼，他都要讓千凝能夠得償所願。
手裡抓著的袋子里，足有一百萬的人民幣，除卻中俄貿易的二十五分紅，多的七十五是李顯特意給的，讓他回到香江放開手腳活動。
有了這筆錢，以前做不了的事情，現在都可以做了，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真的？」徐千凝眨巴著淚眼。
「真的，我妹生的這麼漂亮，即便是做明星，也不是不可以。」徐千鈞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
前往學校的時候，張淑華來了，準備與李顯一起走，一身樸素的裝扮和過去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人紅潤了不少。
如今她爸戒了賭，在宏運大廈兢兢業業地幹活，年底還得到一筆獎金，這事傳到村子里，村裡人都說張家走了運，連許多以往躲著走的親戚，過年的時候也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登了門。
附近幾個村的媒婆過年的時候，沒少來騷擾張立強，就想給他找個女人。
張家的房子換成了青瓦紅磚，商場裡面淘汰的傢具也低價買了不少回來，有了家的味道。
每天，廚房煙筒冒著濃濃的黑煙，村裡人好幾次圍著張家廚房不走，就為了等一頓有肉的飯菜。
飯菜自然是張淑華掌的勺，弟弟幫忙添柴加火做好的，味道一般，但只要有肉，對村裡人來說，就是美味。
那天，張立強從床底下摸出一瓶高粱酒，這是過年時商場發的福利，他一直捨不得喝。
幾杯酒下肚，張立強眯著醉眼說：「往後日子會越來越好，我們吶，要記得感恩。」
門外，雪下個不停，屋裡卻燈火通明，火盆烤得溫暖如春，火花在張淑華恬靜的側臉上輕輕跳躍。
姐弟兩人記在心裡，默默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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