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尋人(加更)
汐月哪裡歇得住,翌日便早早地自己收拾了東西,去敲漣瑾和莫風的門了。
她同莫風皆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就是剛剛置備的幾件衣裳,倒是漣瑾帶了帶了好多行囊,皆是向天準備的,一大推的藥丸和乾草葯,還有防身的匕首短劍,火摺子,以及最最重要的銀兩銀票,汐月替漣瑾收拾地心中直感慨,向天這小子還真是在遊盪過的,想得真是周到。
汐月將包裹都一一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瞥見一旁那畫卷正想過去拿,漣瑾卻急忙上前道:「這畫我自己來拿吧!」
「這什麼畫啊,這麼寶貝!」汐月一臉好奇,東宮那麼些名畫名冊,漣瑾卻唯獨偷偷帶了這一幅畫。
「是夕顏的畫像。」漣瑾淡淡地說著,將那畫卷緩緩展開來,只見一個女子坐在琴台旁,芊芊玉手撫著琴弦,淺淺的笑著,溫婉動人。
汐月微微一怔,這正是那日在那幽靜的秘密書房裡,漣瑾替她畫的那幅畫,沒想到他竟帶在身邊了。
「夕顏說過,她要是不在了,我就天天看著這畫像思念她。」漣瑾無奈地笑了笑,又看了看那畫卷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用綢緞包裹起來。
「你真是多情之人。」汐月淡淡地開了口,看了那畫卷一眼,卻先漣瑾走了出去。
一出門來,卻不見馬車,去見莫風牽著一匹馬遠遠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匹馬。
莫風身材挺拔,今日換了一襲墨色綢緞長袍,墨發並不高束,反倒是散落而下,愈是襯出一臉的溫文爾雅。
待他走近,汐月才回過神來,蹙起了眉頭,道:「馬車呢?」
這鐘離遠在千里之外,一路上風吹日晒的,坐馬車她都覺得顛簸,難不成還要騎馬去?
「咱們騎馬快些,最好趕在寒冬之前到了鍾離,昨夜我同漣瑾商量過了,換了馬匹,從這裡穿過西南大山,快的話一個半月便可到了!」
莫風遲疑了一會兒,又道:「汐月姑娘,此去鍾離路途遙遠,我們走的又是西南大山,這一路勞累定是難免,你一個姑娘家可受得住?」
「受得住的,汐月可不是什麼嬌小姐。」汐月一臉俏皮,臉頰兩那小酒窩若隱若現,好不可愛,看了看莫風,又問到:「去鍾離一定要走那西南大山嗎?」
莫風只是淡淡回答:「那是最近的路吧!」語氣很輕,說著便走進屋去了。
汐月也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再過問什麼,心中卻是微微納悶著,這莫風似乎急著要漣瑾去鍾離,昨日漣瑾一說出鍾離二字來,他的臉色似乎變了,方才那話,又似乎是不願意她跟著去,這人似乎是有意接近漣瑾的,他又是什麼人呢?!
汐月又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口氣,捏了捏雙頰,晶亮的眸子狡黠地轉了轉,不管莫風是什麼人,反正這一路上有時間讓她好好觀察。
回頭朝客棧里看了看,便上前細細察看那三匹馬來,這馬好生奇怪,似乎比一般的馬好矮一截。
不一會兒漣瑾便都收拾妥當同莫風走了出來,見那三匹馬便是一臉喜悅,道:「這就是的西南小馬吧,多聞過多次了,今日還是第一回見到。」
「西南小馬?」汐月似乎從未聽過這名字。
莫風上前來,一躍上馬,道:「正是西南小馬,這馬最擅走山道,過西南大山定是要這西南小馬的!」
「還是莫風考慮周全!」漣瑾說著便將手中那畫卷背在身後,上了馬。
汐月看了那畫卷一眼,亦是上了馬,道:「趕緊走吧,方才看了地圖,這一路還真是遙遠!」
莫風聽了汐月這話遲疑了一會,想開口,卻還是作罷,亦是拿出地圖來看了看,道:「今日應該能在天黑前到黑河鎮的。」
漣瑾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莫風要趕在寒冬前到鍾離而心急,他卻也想儘早到鍾離,既然能免於一死,有些事他也該替母妃去交待清楚了!
汐月走在後頭,看著他那背著畫卷的背影,心中頓時好不是滋味,卻無奈什麼都說不了,索性拉緊了韁繩駕的一聲,奔到了漣瑾莫風前面去,回頭揮了揮手上的地圖,笑著道:「我來帶路吧!」
漣瑾回以淺笑,莫風亦是淡淡地笑著,道:「汐月姑娘可曾聽說過那慕容王府那慕容汐月小姐,你這名字同她的可是一模一樣。」
「洛城裡人人都聽過那慕容小姐大名的,汐月進宮前亦是聽過的,只是後來聽說慕容府被封了就再也沒聽過這小姐的消息了!可憐那慕容府……」汐月本想說下去的,見漣瑾低著頭,卻頓時停了下來。
他會比她還內疚嗎?
她都能那麼坦然地說出來了,他不敢聽嗎?
莫風是聰明之人,一下子便看出汐月的顧忌,連忙又接了話,道:「皇上昨天就發了皇榜懸賞一百萬兩黃金尋那慕容小姐呢!」
汐月頓時僵住,只覺得心跳驟然停了半拍,他尋她作甚?現在還尋她何用?
緩緩回過神來,卻是笑得燦爛,道:「一百萬兩黃金,要是我尋到那主子,這輩子就不愁了!」
一百萬兩黃金,她還真值錢啊!
「皇上發了皇榜,定能尋到人的!」漣瑾這才抬起頭來,無奈地淺笑,也許當初他若答應母妃娶了那慕容汐月,她也不至於淪為官妓,至今下落不明吧!
汐月心中冷笑,凌徹就算是將整個百納掀翻了亦是尋不到慕容汐月了吧,早在凌雲閣時,就沒有慕容汐月了!
三人沉默了下來,似乎心中各有心事,而前方不遠處圍了一群的人,好不熱鬧。
汐月心中煩悶,最先縱馬而去,在人群外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只聽眾人議論紛紛。
「嘖嘖嘖,昨日才是一百萬兩黃金,今日就多了千畝良田了,究竟誰能尋到這小姐啊!」
「什麼小姐啊!該叫皇后了,你沒看上面寫著,皇上要立那慕容汐月為皇后嗎?」
「那慕容汐月淪為官妓,人盡可夫,千人枕,萬人嘗,即便立為皇后亦是皇上慈仁,念她可憐,賜個名銜罷了,豈會真正娶她為妻!」
「哎呀,你可小心點,這話要是傳到宮裡去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說錯話了!」
……
汐月一臉面無表情,推開擋在前面的人,硬是擠到了前面去了,卻只是看著那皇榜一眼,便立又轉身走了出來。
他為慕容府*,他要東宮一宮人殉葬先皇,他立她為後。
是在兌現當初的諾言嗎?
不需要了。
已經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