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只想好好學習

六扇門中，一應差役捕快，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都需要去下轄的函文館中學習培訓，而且每月初一都會有相應的考試，稱為月旦考，如果長期不合格，是會被勸退或開除的。

次日，莫小樓起了個大早，雖然在大唐被腐朽的資本主義所侵蝕，生活變得靡廢，但是他一直還保持著早起的自律。先在東市溜達了一圈，又隨處找了個燕館喝了早茶。

最後才慢悠悠來到六扇門東北一間巨大的樓閣外，向上看去，樓閣上嶄新的牌匾上書「函文館」三個大字，聽陸小鳳說，這字可是皇帝老兒親筆所寫。能獲此殊榮，可見六扇門在這貴胄雲集的京畿皇城還算有些牌面。

此時已日上三竿，本屆入門的新人，也基本都已到齊。因為是第一次上課，衙門裡安排了一個簡單的拜聖儀式。當然了，從規模上來說，遠遠比不上純粹文人之間的拜聖禮儀。

儀式由金九齡主持，他先將眾人引入樓內偏殿，令大家整理衣衫，待吉時一到，便領著大家紛紛走出偏房，各人分左右兩列整齊劃一地進入函文館正殿的孔聖廟堂中，每個人都分到一張蒲團。

金九齡領頭，抑揚頓挫地朗誦了一遍《祭孔聖人書》，表達對聖人之崇敬。據說，這祭文還是婠婠大小姐負責編纂的一個全新版本，十分大氣。

只聽金九齡最後朗讀了一句：「儒道雖盛，然諸子百家皆不可廢也。六扇門領法家之道，必不負孔聖降下旨才氣。跪！」說完跪下。

總之，氣氛莊嚴肅穆，儀式感很足。

雖然有些不倫不類。

莫小樓心中吐槽道。他倒是沒有跪下，只用道心種魔大法干擾了他們的感官，也沒人察覺到他不跪。

但下一刻，莫小樓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降臨，震撼人心給人振聾發聵的感覺，若非他心智堅定，幾乎要忍不住頂禮膜拜起來。

其他人等包括金九齡在內，早已經是五體投地了。

莫小樓心中一顫，腦海中竟閃現出一幅幅的畫面，那是從三皇五帝開始，無數先驅戰天鬥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畫面。

有精通精神秘法之人在暗中作怪。

莫小樓非常篤定，此人境界極高，竟然能引動他這道心種魔大法大成之人的腦中幻象！

他忽地目注前方孔聖人的畫像，那畫像乍看沒有任何奇特之處，但仔細看來，畫中人彷彿活過來一般，雙眼溫和地注目莫小樓，給人一種安寧淡泊的感覺。

「這畫像，有趣。」莫小樓微微一笑，嘴中呢喃道：「有機會定要取來研究研究。」

「祭禮結束，爾等自行選擇想要學習的科目吧。」金九齡說完便離去了。

莫小樓環視四周，這才發現這函文館內部佔地極為寬廣，東西兩側是一排一排的小廂房，每間廂房上都有特定的牌匾，代表著不同的科目。

監視、追蹤、探查、伏擊、刑訊、護衛、暗殺......

各科各目，幾乎應有盡有，分類之細，甚至超過莫小樓在特工培訓時所學科目。

「咦？」莫小樓忽然眼前一亮，看到前方寫著「尋路」二字的廂房，快步走了進去。

房間里人很少，三三兩兩散落地坐著，老師還沒到。

莫小樓準備找個靠後的位置坐上，卻不料還碰到個熟人。

「盛崖余，很巧啊。」莫小樓淡淡一笑，坐在她旁邊。

「嗯。」盛崖余禮節性地點了點頭，身子卻往後挪了挪，離他遠了些。

「你眼神昏暗，又有很重的黑眼圈，昨夜沒睡好？」莫小樓不用想都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暗中防備著他們倆。

昨夜當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盛崖余算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些不自然地岔開話題道：「你怎麼也來學這尋路一科？」

莫小樓雲淡風輕地摸了摸額頭，答道：「我是路痴。」

「.....噗嗤。」盛崖余忍不住一笑，瞬間如百花盛開一般。

隨後，她輕咳兩聲，同樣雲淡風輕地說道：「嗯，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感覺雙方之間的氣氛，已不像一開始那般生疏了。盛崖余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十分輕佻的聲音。

「崖余妹妹，真的是你啊，沒想到你還真的過來六扇門了。可是為什麼到這裡了，都不來找我呢？」話音剛落，一個手持摺扇的青年公子出現在了莫小樓身旁。

盛崖余看見來人，有些不自然地埋著頭，沒有說話。

那青年看衣著氣質，應該是個官宦子弟。長相頗為英俊，就是眼神比較輕佻，讓人有些不舒服。

他看都不看莫小樓，彷彿這裡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

「那個誰，你讓一下。我許久都未和崖余見面了。」他拍了拍莫小樓的肩膀，隨意地說道。

「嚴蕃，我和你並不熟悉，你還是換個地方坐吧。」盛崖余側過頭，淡淡地說道。

嚴蕃一愣，他少年時在西湖遊玩時不慎落水，盛崖余曾救過他一命，之後二人雖接觸不多，但時常有些書信來往，也算是個筆友。而現在她這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是算什麼？

思慮幾下，他有些詫異地打量了眼莫小樓：此人看起來是個標準的小白臉，但細觀其一身穿戴卻有些品味且價值不菲，難道是哪裡來的暴發戶？盛崖余喜歡有錢的？可是當年老爹給了她萬貫謝禮她也沒收啊。

「這位公子，我叫嚴蕃。現身居六扇門少卿之職。如果你在六扇門內遇見什麼麻煩，報我的名字就行，想來一般的事情，大家都會給我點面子。」嚴蕃並沒有在意盛崖余的逐客之言，而是充滿優越感的再次拍了拍莫小樓的肩膀，自認為很有風度地說道。

對他來說，能與莫小樓主動說話，都是抬舉了這人。就算莫小樓是暴發戶，但所謂富不與官斗，再富餘的商賈，若無官身，在他的面前都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讓他想不到的是，莫小樓只是側頭看著盛崖余，似乎根本看不見嚴蕃，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對莫小樓而言，這樣的情況，真的很久沒有遇上了。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現在真的只想好好學習，你們搞事能不能別帶上我。

嚴蕃的臉色一沉，隨後變得青紅一片，以他的身份地位，竟然會被眼前這小白臉無視，這無疑讓他非常沒有面子。

他狠狠的瞪了莫小樓一眼，半眯著眼睛準備威脅幾句，沒想到這時候陸小鳳卻過來了。

「莫老大，厲害啊，你還說對崖余妹子沒興趣，連上個課都坐在一起。哈哈，不解釋解釋嗎？」陸小鳳一來就誇張地拍了拍莫小樓的肩膀，然後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嚴蕃，問莫小樓道：「這人又是誰，臉黑得跟炭一樣。」

「我當是誰，原來是連考了六年才考上六扇門的名人，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啊。」嚴嵩看見陸小鳳，冷笑一聲說道。

「那自然是比不上嚴公子了，攤上個好爹，哪還需要什麼考試，抱著老爹的大腿就能平步青雲了。」論嘴炮，陸小鳳可不會輕易服軟，直截了當地來了一手罵人先揭短。

「你——」嚴蕃平時最為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靠爹才爬上現在的位置，頓時大怒，看向陸小鳳的眼神，已經是陰冷一片。

陸小鳳聳了聳肩，不再理會他，走到盛崖余的左邊，「崖余妹子，不介意我也坐你邊上吧？」

「你也是路痴？」盛崖余疑惑道。

「啊？」陸小鳳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盛崖余指了指前方牆上大大的兩個「尋路」字樣，香肩微微聳了聳。

「呃......」陸小鳳用古怪的目光來回在莫小樓與盛崖余之間掃蕩，有些難以置通道：「不是吧，你們這麼遜？」

莫小樓瞪了他一眼，「要學就學，不學就滾。」

「學！哪能不學呢。」陸小鳳嘻嘻哈哈的，順勢坐在盛崖余左手邊的位置，回頭看了看嚴蕃，愕然道：「這位公子，還杵著幹嘛呢，沒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