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衿睛石
土磚屋內,白衣少年見琉芳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便笑著說了自己的名字,落落大方,一點也不像是在撒謊。
琉芳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只是皺眉問道,「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司寇天睿沉吟了一下,突然笑了。
「看你長得漂亮,估計是想把你給那些村民做媳婦吧……」
琉芳聞言,惡寒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顯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些村民看自己的眼神,如一群餓狼。
「那你呢?他們捉你做什麼?」
司寇天睿抿嘴笑了笑,笑容里滿是清甜,根本看不出半分晦暗,「多管閑事,所以也被抓了唄。」
琉芳聞言,也不再理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兜,發現什麼東西都沒了,不由暗罵了一聲,然後趕忙伸手進衣領,果不其然摸到了幾張符紙,還好這個東西是貼身放的,這才沒有被發現。
她燃了符紙,微鬆了一口氣,盤腿坐了下來,但依舊離那司寇天睿遠遠的。
司寇天睿倒也不覺得尷尬,他自顧自的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布袋,然後打開了布袋,從裡面拿了一本書,自己看得津津有味的。
琉芳沒了手機,見他看書看得入迷,便悄悄的挪了過去,湊了湊腦袋。
「你……你也知道張衍啊?」
琉芳見司寇天睿正在看記載了千年前道門奇人張衍的書籍,不由驚喜的道,「我也喜歡張衍!特崇拜他了!」
司寇天睿見琉芳湊了過來,便往旁邊挪了挪,給她余了個空位。
二人年紀相同,再加之都喜歡一樣的人物,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身處險境,聊得興高采烈起來。
越聊,琉芳越覺得這個叫司寇天睿的對自己胃口。
只是,聊完了天,琉芳不免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望了眼外面燦爛的太陽,宣洩的大聲喊起了救命。
司寇天睿眨了眨眼睛,倒沒阻止她,只是見她叫喚累了,這才指了指一旁的牆壁,淡淡道,「別費勁了,聲音傳不出去的,整座屋子都設了陣法。」
琉芳聞言,恨恨的跺了跺腳,抱著膝蓋又坐了下來。
司寇天睿把手裡的書又翻了一頁,眼睛無意瞥了琉芳一眼,卻被她頭上的髮夾給晃了一下,見他不由振作起來,棲身過去問道,「你頭上這個髮夾,是什麼做的?」
琉芳皺了皺眉,將束髮的髮夾取了下來,拿在了手裡。
那是一個黃銅製的蝴蝶結髮夾,有半個巴掌大,上面嵌了五顏六色的珠子。
「我母親留給我的,怎麼了?」
司寇天睿笑得眯了眯眼,接過了琉芳手裡的髮夾,只見他沒幾下就將髮夾給拆了,看得琉芳心頭一陣大火。
「喂!你這人好沒有禮貌!我好心借給你看,你卻把我的髮夾給弄壞了……」
「難道你不想出去了嗎?」
司寇天睿一句話就堵得琉芳沒有話說,只能癟著嘴,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蹲在他身邊,看他到底要怎樣做。
髮夾上面一共有五種顏色的珠子,司寇天睿將那些珠子小心翼翼的用斷了的銀簪撬了下來,然後在地上擺成了一個陣法的形狀,只是琉芳對陣法這方面沒有一點慧根,因此看不出來有什麼神奇之處。
「這可是衿睛石,被做成飾品戴在頭上真是暴殄天物……」
琉芳聞言臉色羞得通紅,她自然是知道這衿睛石的,一共有五種顏色,代表金木水火土,只是,她也想不到這個老氣橫秋的髮夾上面竟然就是用的衿睛石啊!
「雖然小了點,但是破開這個陣法應該是沒問題的。」
司寇天睿說著,抬頭望了一眼挑高的屋頂,嘴角依舊帶著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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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旅館這邊,崔夢曉臨走之前將左肩的紗布拆了下來,敷上了琉芳給她準備用來換的葯,她昨夜一晚上沒休息,跟著到處奔波,再加上又受了傷,臉色更是慘白無神。
出門的時候,張歸乾似有所覺的看了一眼崔夢曉的左肩。
「傷還沒好?」
張歸乾語氣淡淡,見崔夢曉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等鬼市開張了,裡面有一家鋪子,有售肉芝,再輔以陳年糯米磨成的粉末,可以徹底拔除屍毒。」
肉芝?
崔夢曉雖然不識,但聽起來好像是個很厲害的東西。
羅老闆給二人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他之所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其中一個村子里有他的親戚,雖然血緣不知道隔了多少層,但是他們之間關係還算可以。
最主要的是,他那個親戚的媳婦,就是麻姑拐來的。
羅老闆的親戚叫羅大成,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就住在一個叫旮子村的地方,那個村子崔夢曉她們昨晚上還沒有去過,是幾個村子里最偏僻的一個,四面環山,挨著陡峭的懸崖,被拐進來的姑娘沒有一個能夠跑得掉的。
到中午的時候,兩個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崔夢曉搖搖欲墜,唇色發白,張歸乾便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兩人喝了幾口水吃了點東西,張歸乾抬頭望了眼天,見太陽熾烈,再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他從兜里掏出了兩張符紙,遞給了崔夢曉。
「這是神行符,貼在雙足可以日行千里,只是,此符副作用極大,用完符咒的次日雙腿會酸痛得根本走動不得,嚴重者甚至雙腿都會廢掉,你想清楚,要貼嗎?」
崔夢曉愣了愣,還是接過了那兩張符紙,貼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既然想清楚了,那就走吧。」
張歸乾瞥了她一眼,也在自己雙足上貼了,速度一下子就變快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崔夢曉就只能看到一個小點了。
她呼了口氣,想起了下落不明的琉芳,若不是因為她,琉芳也不會涉足這些村子里的事情,如果琉芳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讓她如何面對季墨言……
想罷,崔夢曉也不再猶豫,她站了起來,才剛跨出了一步,就見眼前的風景如走馬觀花一般,很快就被她甩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