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骸魔軍團

一五三、骸魔軍團

「沈白閣下，你沒有事吧？」

在骸魔離開不久，馬倫又出現在沈白面前，這次他臉上的表情就是真的驚慌了。

「沒有事，剛才那個是什麼？」沈白問道。

「骸魔，那是骸魔，比末日怪物更為兇殘的傢伙，它已經摧毀了幾座人類城市，如果沒有傳奇級別的龍將守護，城市在它面前根本沒有防禦之力！」馬倫努力咽著口水：「閣下，請救救我們！」

「給我說說這個骸魔的事情。」沈白心中隱約覺得，飛走的這頭骸魔與他似乎有所關聯。

「大約半年前，骸魔出現在諾蘭德的東南方，它並不只有一個，而是一支由成千上萬怪物組成的軍團，它們與末日怪物也有爭鬥，但凡是所經過的人類城市，都被它們完全摧毀！」馬倫聲音有些發顫：「只有極少數人才僥倖逃脫，消息就這樣傳了出來……」

沈白立刻覺得頭大如斗，末日降臨之後，諾蘭德智慧生物的苦難還遠未結束，末日怪物肆虐、高等世界的覬覦，現在又多了一個骸魔軍團。不過債多不愁，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步，也沒有什麼可以擔憂的，他如此安慰自己。

「三個月前，骸魔軍團摧毀了與我們相鄰的一座城市，然後失去了蹤跡，直到一周前，它們出現在皮亞瑟查領邊緣。公爵大人正帶領著我們準備防守，結果出現了遇刺的事情……閣下，我們真的需要您的幫助！」

沈白眉頭緊緊擠在一起，他想了想：「骸魔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傳奇級別，他曾經與瑪斯特大師交過手，瑪斯特大師成功阻住了他！」

沈白在龍谷的時候也與瑪斯特有過交手，當時他就已經踏在傳奇的門檻之上，擁有自己的結界，末日之後充斥於天地間的神力相助，他應該有很大的提升，進入傳奇境界應該不成問題。

他與骸魔交過手，也只是阻止了骸魔，而不是將之殺滅……

「我想城中應該有傳奇強者吧，你們應該早就做好了應對骸魔的準備。」沈白又問道。

馬倫還沒有回答，大地突然震顫起來，緊接著，一條長長的黑線出現在西南方向。

這條黑線潮水般向伏伊城湧來，馬倫看得臉色大變，立刻跳回吊籃：「骸魔來了，閣下，快上來，快上來！」

沈白看到凰鴿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他招了招手，然後爬上凰鴿。馬倫見狀，也向城上發出指令，吊籃被拉了上去，當他快步跳出來時，沈白已經在城頭等著他了。

就是這麼短的片刻，黑線潮水已經涌到了離伏伊城不足五百米的地方，藉助微光，已經可以看清它們的輪廓了。

「這都是……什麼東西？」沈白看到這些似曾相識的傢伙，不由大吃一驚，然後立刻明白：「拉菲爾，骸魔是拉菲爾在背後控制！」

這些骸魔象極了他曾經在奧術之塔中見過的戰爭傀儡，只不過那些傀儡是用金屬與木材構造成，而這些骸魔則是用末日怪物的骨骼拼湊而起。放眼過去，至少有上萬頭骸魔，要拼湊出這些傢伙來，至少需要殺死十萬以上的末日怪物。

身上流動著魂火的骸魔們並沒有停，它們直接就開始攻城，這些由奧術秘法製造出來的怪物，根本不懼死亡，同時又比那些末日怪物更有組織，懂得避實就虛，因此，轉眼之間，骸魔大潮就衝上了一邊城牆。

血腥的廝殺立刻開始了。

末日已久，即使伏伊城算是比較安全，但也與怪物們血戰過幾十上百場，因此應對時並沒有顯示出太多慌亂。只不過因為公爵遇刺，所以不同部隊間有些各自為戰。

單獨的骸魔實力，與末日怪物相當，但它們形成一個集團之後，實力遠勝於同等數量的末日怪物，更可怕的是，它們幾乎沒有什麼要害，除非被粉碎，否則就會再度爬起、作戰。

這樣的對手此前還從未見過，戰場迅速吃緊，沈白與艾琳都不得不出手相助，不過就在艾琳射出幾箭之後，骸魔們的攻勢突然停住，已經攀上城牆的也都飛躍而下，它們退卻了。

並沒有退得很遠，在離城牆兩百米外，骸魔們停了下來，它們一聲不吭，卻散發著極端危險的肅殺之氣。

它們似乎在等待什麼，這讓沈白心裡升出不安的感覺。如果骸魔的幕後黑手真是拉菲爾，那麼他的目標很可能由伏伊城轉向他。

「做好離開的準備。」他低聲向艾琳說道。

不一會兒，那頭龐大的魔龍又出現了，它在半空中盤旋，沈白用本源視界查看，看到的是一團濃烈的血紅光芒。

「哼……」

詭異的笑聲響了起來，那是魔龍背上的骸魔發出的，與其餘骸魔相比，這傢伙身著烏黑的重鎧，深藏於面具之後的眼窩裡流動著血液一般的紅光。它身高接近三米，坐在魔龍之上，更顯高大威武。它直接看著沈白這個方向，伸出了手，手中緊緊握著一柄幾乎和門板一樣闊的巨劍。

「抓住那個明人，這座城市就算保住了。」它在空中咆哮。

一時間，滿城守軍的目光，都投向了沈白的位置。

剛才骸魔的攻擊並未施盡全力，伏伊城的防守卻已經搖搖欲墜，雖然伏伊城還有戰力沒有出來，可是魔龍和魔龍騎士同樣沒有出戰，而且誰都不知道，那潮水般的骸魔當中有幾位魔龍騎士。因此，所有人都認定，伏伊城很難守住，即使守住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可現在，他們似乎有了一個新的選擇，比較撲天蓋地的骸魔，看上去獨身一人的沈白，應該更容易對付一些。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是傻瓜，誰能保證骸魔說的話言而有信？因此，守軍有些猶豫，防守的意志微微有些動搖。

「你們還有一個選擇，就是驅逐那個明人，這樣的……」

話還沒說完，一道燦爛的白光破空而來，射在魔龍的身上，魔龍發出狂躁的呼嘯聲，城頭附近在它聲波範圍之內所有的守軍不由自主地陷入歇斯底里的狂亂。

艾琳咬著牙，她並沒有受到這種恐懼與痛苦的聲波影響，她又搭上箭，準備第二擊。

看上去被射中的魔龍拍著翅膀，再度飛了起來，這次它稍稍飛高了些。沈白按住艾琳，抬起頭，眯著眼，仰望著那個魔龍騎士。

「很久不見了，巴奈德，我上次砍下了你的頭顱，這次仍然會殺了你。」他的聲音綿綿傳出，有如春雷。

「巴奈德？」

有關阿瑟斯的堂弟巴奈德的消息，已經很久沒有聽說了，這位叛亂者與陰謀家，似乎從諾蘭德銷聲匿跡，只有龍谷的高層才知道他被沈白殺死的消息。沈白的話讓伏伊城的守軍回想起這位陰險貴族的種種事迹，本來這個傢伙已經要被淡忘了的！

「阿瑟斯陛下曾經為他的頭顱懸賞十萬金幣！」

「就是他策劃了收穫祭刺殺！」

「沒想到他被人砍下了頭顱，更沒有想到他竟然變成了骸魔！」

低聲的議論，讓巴奈德剛才製造出的動搖又穩住了。沈白嘴角微微彎了彎，巴奈德還是和生前一模一樣，一面狂妄自大，另一面又玩些鱉腳的陰謀。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以為我會把希望寄托在龍谷那些自私自利的蠢貨們身上嗎？現在，我統治著一支戰無不勝的龐大軍團，整個諾蘭德都是我的軍營，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得到補充，包括今天的這座伏伊城。」

巴奈德喋喋不休，或許是生前沈白給他的記憶太過深刻，他需要依靠這樣的方式來驅散自己的恐懼。沈白再也沒有回復，只是向它做了個挑釁的動作，變成了魔龍騎士的巴奈德卻沒有直接撲上來。

它已經吃過一次錯估沈白實力的虧，那次它付出了生命為代價，因此這次變得謹慎了。

「伏伊城的人類，這是我與這個下賤卑鄙的明人的戰爭，你們記住這一點。」它在半空中舉起巨劍，能量在巨劍上凝聚，然後，一道巨大的黑色閃電從天而降，閃落在沈白所立的城頭。

轟的一聲巨響，城頭石飛磚碎，一片狼籍。

沈白單手遮住臉，閃電造成的衝擊波被隔離在他身體三米之外，得到他的示意，艾琳早早退開，而那些守軍更是躲得遠遠的，因此，在城頭上，只有他在與巴奈德對峙。

「拉菲爾確實是一個天才。」看著空中的巴奈德，沈白突然開口道。

「我主無所不能，天才不足以揚顯他的神威。」巴奈德低低笑了起來：「不過，即使你現在跪下向我主懺悔也為時已晚，你多次破壞我主的計劃，因此我主已經在血河永獄中為你預留了位置。」

「那個位置我會留給拉菲爾自己的，至於你，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沈白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戰刀出現在他的右手，魂炎獵獵，在他身上形成金光閃爍的龍鎧。

巴奈德的魔龍也狂嘯而下，兩團光芒撞擊在半空之中，碎裂的光芒變成流星，紛紛墜落於地。

除了極少數人，沒有誰知道剛才這次對決中雙方的勝負，但有一些整個伏伊城的人都可以確認，沈白與巴奈德，都已經達到了傳奇的巔峰，因為他們空中對擊之後造成的衝擊波，就已經在地上掀起一片飛砂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