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請君入甕
章邯這麼一去,劉侃整整三天不曾再見過他,但身邊有個章平前線的動態還是每天更新的很快。
「胡亥聽了章邯將軍的建議大赦天下,集結驪山囚徒七十萬,這麼說來就算是打不敗起義軍,自保也絕對沒有問題。」聽到章平最新的「彙報」,趙成豐不禁露出淡淡的喜色,心中懸起的大石這才緩緩放下。
此番劉侃的計策保全了他們章家,護住了全城的百姓,章平之前對於劉侃的那點看法全都消失不見了,心中只有崇拜。
「是啊,這全都要仰仗劉大人的幫忙,不然,我們章家和全城的百姓一定會大難臨頭的,之前我不懂事還錯怪了大人,還請不要見怪。」章平雖然腦子不行,做事還魯莽,但到底還有個不錯的品質,那就是知錯能改。
章豨早已替他這個哥哥道過歉了,劉侃不會緊抓著不放,便對章平頷首一笑,算是將此事翻片了。
看著眼前的劉侃,趙成豐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他之前的樣子,覺得自從呂言死去之後劉侃便穩重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劉侃一心想著戰場上的事情,倒也沒有注意一旁趙成豐的表情變化,只是站起身走到牆邊將房間的窗戶給打開了,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漸漸壓下來的烏雲,說道:「我辛苦來戲水一趟為的可不是教你們自保,我要的是殲滅起義軍打到陳勝的眼前去!」
劉侃說這話的時候,因為是背對著兩人,所以章平並不能看到對方的表情,但只聽這兩句話便能感覺到對方的霸王之氣,以及心中的憤恨,他不知道劉侃和陳勝之間到底有何怨恨,只能回頭用眼神詢問趙成豐,但趙成豐卻並沒有看出他心中疑惑。
「你打算怎麼做?那率兵的是周文,暗裡說也曾是你手下大將,你對其了解多少?」趙成豐問道。
劉侃當初在陳勝手下官拜兵馬將軍,很多的軍事雖沒有實權但多少都經過手,像是周文這些人他總是能見過幾面。
周文這個人在投靠陳勝之前背景很複雜,曾為項燕軍視日,推算時辰吉凶,侍奉過春申君黃歇,自稱懂得兵法,所以投靠陳勝之後便被安排在了劉侃的手下,但因為知道這個人是陳勝的親信所以劉侃平時便總是避免和他接觸,對這個人只能說知道一點了解什麼的完全都談不上。
「我對這個人並不怎麼了解,但我了解陳勝,他那個人疑心很重,又剛剛經歷我帶兵叛逃的事情,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再輕信別人,他現在連吳廣都信不過將他手裡僅剩的一點兵權都要奪到手中,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放心將幾十萬的兵權交給一個三朝臣子,只怕周文這個大將軍坐的並不是很穩啊。」劉侃依靠在床邊侃侃而談,身後的烏雲越來越重,一副隨時要落下雨滴的樣子。
趙成豐和章平兩人靜心聽著劉侃的分析,時不時的對望一眼交換著信息。
停頓了片刻,劉侃繼續說道:「權利不穩也就算了,我聽說周文帶來的幾十萬軍隊大部分都是一路招攬來的難民、普通百姓等,這樣的一群人也就人多的時候能嚇唬嚇唬敵人,等到了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干一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而我們的軍隊卻不一樣,他們大部分都是好勇鬥狠之人,只要碰上一定會佔得上風,再加上我的計謀一定能把他們逼離戲水城外!」
既然有這種辦法,劉侃應該早一點說才對,章平一高興便忍不住「嚯」的一聲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忙問劉侃道:「什麼計謀?劉大人之前怎麼都沒有跟我大哥說?要是早一點動手豈不是就可以早一點接觸危急!」
章平的急性子讓劉侃緩緩搖了搖頭,他解釋道:「這事急不了,在我家鄉有句老話說的好,「上帝要想讓誰滅亡,必先讓其膨脹」,你先別問我上帝是誰,你只要知道一個人一旦膨脹了,那就離死不遠了。」
話說到這裡,劉侃就要將自己想到的辦法說出來,但嘴巴剛要張開便聽見一陣整齊有序,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他被臨時打斷,便只能暫時閉上嘴巴轉身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章邯身後跟著章豨,兩兄弟穿戴著全套的盔甲,英姿颯爽的走在小隊的最前面,看見劉侃等人齊聚一堂,便頂著剛剛滴落的雨水走了進來。
手裡面的寶劍被身後的士兵接了過去,章邯和章豨跟劉侃和趙成豐打過招呼之後也不多說廢話,便趕緊將情況交代了一下,說是現在七十萬囚犯已經訓練完畢,人人都配備了緊急調配的精良武器,只等到周文再來叫陣的時候給其好看。
劉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這個暫時還不急,我有一辦法可以一戰便打的敵人翻不了身,將軍要是不嫌棄可以聽一聽。」
在經歷了劉侃調集囚犯作戰的妙計之後章邯怎麼可能會「嫌棄」他,當即便作勢洗耳恭聽。
劉侃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說到底無非是「請君入甕」四個大字,無論周文在城外怎麼叫板我們都做出一幅不能與其匹敵的弱小之態,助長了他的自信之後再施加小計讓他們順利破城,等到起義軍大軍進駐之後下令讓躲藏起來的秦軍衝殺出來,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到時一個小小的戲水城只怕會榨乾凈起義軍的血。
章邯聽了劉侃的計策之後動心不已,心中連連稱奇之後更是有點責怪自己怎麼這般蠢笨沒有想到。
「真是妙計,我怎麼沒有想到,」章邯一拍腦袋笑道,「我這就去交代下面的人去辦,這幾日在兩軍陣前故意做出不敵起義軍之態,然後秘密在城牆附近挖一些地道出來!」
劉侃點了點頭,補充道:「兩軍交戰百姓無辜,將軍別忘記將全城百姓集中到大軍的最後方保護起來。」
「這是自然,」章邯點了點,一陣煙似的又帶著章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