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搶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宋青稞淡淡道。
你看你看，這女人老是這樣，這麼多年，他沒有半點名份他也就忍了，就連說一句氣話她都不咸不淡不耐煩。
這日子不用過了。
周綺年忽然也不怕她生氣了，不管不顧的摟住宋青稞，憋憋屈屈的小聲嘟囔，「你別走。」
宋青稞聽著這軟糯的聲音，他一向無法無天慣了，現在在她這兒這麼委屈也甘願，她並非鐵石心腸，牽扯這麼多年，到底是放不下的。
「我不走，去你家，我給你熬粥喝。」
周綺年歡歡喜喜的抱起宋青稞，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那我們馬上就走。」
周綺年不跟他父母住在一起。他是個浪蕩的，住在一起難免受人轄制，難受的緊。所以他早早的就搬出來了。
折騰著出院，到了周綺年家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看他這磨蹭的樣子，今天晚上八成是回不去家了。
宋青稞在廚房煮粥，周綺年蹦蹦噠噠的切水果，給她打下手，那歡喜的樣子，宋青稞到底是心軟了。
蓋上鍋蓋，就等著煮好。
宋青稞看著火候，周綺年就站在一邊，捧著個電腦，看公司的一些事宜。他今天躺了一天，已經是奢侈，身為公司的掌控者，哪裡有什麼休息時間，一舉一動都是責任。
周綺年餵了一塊蘋果在宋青稞嘴邊。
宋青稞咬住一點，蘋果塊兒有些大，剛要整個囫圇個兒都吞進去，周綺年忽然咬住蘋果塊的另一頭。
宋青稞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玩著一手，周綺年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剎那間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光輝。
周綺年咬住蘋果，一下吻上宋青稞的溫潤的唇。
該說不說，這一手當真漂亮。
宋青稞仿若古潭般波瀾不驚的心，使勁顫動了兩下。
這年頭，讓她動心的人不多了。
「青稞。」
宋青稞抖了一下。
很少有人這麼叫她。
宋小姐，Miss宋，宋老師...
宋青稞放輕了聲音，「怎麼了。」
周綺年蹭著宋青稞的脖子。
「你別去相親好不好。前幾年我是混賬，但是我真的改了，公司的效益自我接手穩步提高。昨晚我見宋伯伯，他也挺喜歡我的。」
「行嗎？」
最後一句話，周綺年彷彿用了渾身力氣，尾音顫抖。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段話，他準備了多長時間，多少年。
宋青稞安撫似的拍著周綺年的背。
「我知道了，你讓我想想。」
周綺年抱著宋青稞不撒手，膩歪著。直到煮粥的鍋發出鳴笛的聲音。
「去拿碗筷吧。」
周綺年一步三回頭的布置了碗筷，看得宋青稞直樂。
宋青稞慢慢攪動著剛煮好的香氣撲鼻的粥。
她煮飯垃圾的一匹，唯有煮粥還不錯。
這也是她最能拿的出手的，只怕也只能糊弄周綺年這種傷號。
宋青稞淺笑著，廚房裡不大的空間，依舊溫存著剛才的旖旎。周綺年剛剛的呢喃似乎還在耳邊縈繞。
他真的很好。
宋青稞一直笑著。
這時手機亮了。
約在什麼時候？
宋青稞想了想，回復道。
今天只怕是不行了，不好意思啊！
那邊很快傳來兩個字。
沒事。
宋青稞盛好粥，周綺年叫的A市最大的飯店咸都的外賣也到了。
一般咸都是不會外送外賣的，但是周綺年這種財大氣粗的客人，他們自然是不會拒絕。
一些清淡的小菜，兩個人。
周綺年笑著看對面低頭喝粥的宋青稞，眉眼間的輕鬆自在不是裝出來的，他能感受到，她很高興。
她高興就行了，他做這麼多，所求的不過是她一個高興。
房子里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還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周綺年的電話響了。
周綺年暗恨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眼力見兒。
一看來電顯示，周綺年一下接起來。
「我說你可算有良心給我打個電話了，你自己算算咱倆有多長時間沒聯繫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宋青稞抬頭看了看，那頭不知道說一句什麼話，周綺年為難了看了一眼宋青稞。
宋青稞吃完了，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好整以暇的看著周綺年。
「你來什麼來，別來了，明天我去找你。」
宋青稞輕笑一聲，原來被人放在心尖兒上的感覺這麼好。
以前她只以為這是一種對自己的拖累，和不得不妥協的責任。
現在看來，倒是她狹隘了。
「門口？」
周綺年皺眉。
宋青稞笑著跟周綺年點了點頭，周綺年站起來，吻了吻宋青稞的眉眼，去給那人開了門。
「你這麼多年在國外呆著不回國，老爸老媽也不看看，就連我們也得出國才能看見你，你說你是不是要死？」
說話這麼肆無忌憚，看起來是周綺年那圈子裡的死黨。
周綺年迎了人進來，宋青稞早就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碗筷。
「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
宋青稞擺好果盤，原本是背對著周綺年和他的朋友，轉身一瞬間，有點驚訝，更多的還是尷尬。
原來周綺年的朋友是葉飲舟。
宋青稞落落大方。
「你好，又見面了。」
周綺年挑了眉，「你們認識？」
葉飲舟輕笑。
「昨天晚上見過，我們是鄰居。」
周綺年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那可真巧。」
這麼一句話，惹的宋青稞笑開了花兒，輕拍了一下周綺年。
「你們談，我去沏茶。」
周綺年拉著宋青稞的胳膊，「不用忙了，他一會就走。」
宋青稞笑著把周綺年的手拍下去，「別鬧。」
語氣輕盈又溫柔。
周綺年嘿嘿一笑，「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葉飲舟也不惱，他知道周綺年就是這麼個性子。
「女朋友不錯。」
周綺年驕傲的揚了腦袋，「那還用你說。」
「話說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葉飲舟開個玩笑，「怎麼，怕我回來搶你女朋友啊。」
周綺年看著葉飲舟，似是玩鬧一般，似笑非笑，「那可不。」
周綺年眼裡忽明忽暗的光，一時間竟叫葉飲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