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Chapter 50

第二日,九皇子忽然邀請威遠侯來府中遊玩。

威遠侯這幾天心情煩悶,因為佳人離去后,他每日都是魂不守舍的。他有心催母親快些為自己定下那阿宴姑娘,可是麵皮薄,又不好意思開口。

這事兒,平溪公主倒是不急,如今阿宴的哥哥才封了個正四品的將軍,不知道有多少上前要巴結呢,聽說上門求娶敬國公府的人家倒是頗有幾家。

依平溪公主的身份,自然是看不上一個正四品將軍的。不過她這個時候匆忙過去提親,倒是不免落人口舌,當下是打算過一些時候,這正四品的風頭漸漸過去,她再找人前去提親的。

不過這個打算,暫時沒和兒子威遠侯提及。

威遠侯來到九皇子府中后,先是拜見了寧王殿下。寧王殿下看著這個表弟,頗覺得滿意,只吩咐九皇子要好生招待這表弟,又提起改日定要去拜見姑母的話。

一番客套后,威遠侯總算是拜別了寧王,小聲地對九皇子道:「四皇兄怕是打仗打多了,總覺得他說話都帶著殺氣。」

九皇子挑眉,淡淡地道:「我倒是不曾覺得。」

威遠侯有些后怕:「到底是親兄弟,你自然是不怕,我卻是看到他就覺得他一股煞氣。」

九皇子淡笑:「你想多了,走,我在聚天閣中藏了好酒,你一定要嘗嘗。」

威遠侯頓時來了興緻:「我最愛你那聚天閣,坐在閣樓之中,賞著這一池的湖光,品上一壺美酒,實在是愜意!」

九皇子笑得晦暗不明:「你喜歡就好。」

到了聚天閣,卻有一個女子,穿著翠綠煙紗散花裙,生得粉腮紅潤,眼波流轉,正侯在那裡,見九皇子偕同威遠侯來了,便一個深福:「紅枝在此,伺候殿下和侯爺,為殿下侯爺斟酒。」

威遠侯只瞧了那女子一眼,便沒在意,卻是隨口問九皇子:「你小小年紀,倒是艷福不淺。」

九皇子但笑不語。

當下兩個人坐在窗前,一個梨花木小几上擺了美酒瓜果,一邊對飲,一邊閑聊。

威遠侯酒過三盞,就情不自禁地說起了那敬國公府的三姑娘。

「九弟,你到底年紀小,自然是不懂的。有一句話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如今幾日看不到那阿宴姑娘,我這心裡——」

年輕的威遠侯打了一個酒嗝,捂著心口那裡,痛苦地道;「我好想她啊,我做夢都夢到她嬌美的樣子,我夢到她對我笑呢!」

九皇子聽到這話,卻是想起自己做的那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夢,再盯著眼前的威遠侯,眸中陡然射出凌厲的寒芒,不過他強自壓下,不動聲色地笑了下,握著酒杯的修長指骨泛白:「是嗎?你都夢到什麼了?」

威遠侯醉酒後的臉紅紅的,他結結巴巴地道:「不能對你說……」

九皇子眸中越發冰冷,垂眸淡掃了下身後的紅枝,卻是道:「奉安兄,剛才皇兄忽然找我,說是有事兒相商,我先過去下,很快就會回來。」

威遠侯一邊喝酒,一邊醉醺醺地道:「好,你快去快回……」

九皇子點頭,示意身後紅枝,然後下樓離去。

說是快去快回,九皇子過了很久才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威遠侯已經的醉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床上,他抱著婢女紅枝,兩個人身上都是光著的。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寧王和寧王妃耳中。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當晚寧王妃就命人收拾東西,將這位婢女連同她的死契等一併送到了平溪公主府中。

要說起來,不就是威遠侯在寧王妃醉酒,順手睡了寧王府中的一個婢女嘛。這在王府侯門,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不過因為那個婢女到底是寧王府里送來的,倒是不好隨手扔掉,雖說不好直接做個姨娘,可好歹也是個通房吧。偏生這當了通房的紅枝是個命好的,過了一兩個月,便診出有了身孕。

這若是一般人家,說到底威遠侯夫人還沒進門呢,通房竟然先有了身孕,總是不好看,或許就不會留下了。

可是平溪公主卻是個慈善禮佛的,她卻干不出這種事兒,沒奈何,把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罵了幾句,這通房肚子里的孩子就這麼留下了。

那一日,顧松恰好來寧王府中,九皇子就狀若無意地說起了這事兒。顧松當時聽了就皺眉了。

九皇子一本正經地道:「不曾想,威遠侯竟然是個多情種子。」

顧松後來就沒怎麼說話,回去后給妹妹把這事兒說了說。

「要說起來,威遠侯雖然不錯,可是這還沒定親呢,屋裡人先有了,總是膈應人。」

顧松如今再也不是昔日在敬國公府仰人鼻息的懵懂少年了,他也是正四品的將軍。官雖然不大,可是卻不忍心妹妹受什麼委屈。

哪怕低嫁了去,也該揚眉吐氣地嫁。這平溪公主府上雖好,可是若妹妹過去,卻是高攀了人家,難免低聲下氣。

其實阿宴聽了,倒是覺得沒什麼。誰也沒把那威遠侯當成一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人家位高權重,放一兩個人在房裡,那就放唄,只要她是以侯夫人的身份進了府,一兩個通房姨娘,那還不是捏在她手裡。

在她眼裡,威遠侯和之前打算嫁的沈從嘉,實在沒什麼區別,都是給她提供一個富貴悠閑后宅又有些身份地位的男人罷了。當下她一笑,淡淡地道:「有什麼大不了,這些公孫王侯,不都是這般么?」

顧松雖然不喜,可是看阿宴這麼說,當下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為難地道:「既如此,我便再去打聽下這威遠侯素日為人吧。」

誰知道顧松這一打聽,卻打聽到威遠侯某一日去茶樓,不知道怎麼又把一個茶樓說書的女先兒給要了,誰知道那女先兒要死要活的,於是不得已,又領回家了。

顧松聽到這個,簡直是呆了!心想怎麼有這種不知檢點的人!

他跑回家,怒氣沖沖地道:「妹子,這威遠侯便是再有滔天的權勢,以後也和咱無關!」

阿宴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愣了,為難地望著手上那鐲子,嘆了口氣。

心道雖則我阿宴其實並不在乎,可是有個如此不只自製的夫婿,未免也太過丟人了吧?

沒奈何,她遣了人,以自己母親的名義,給平溪公主送了謝禮,又順便把這一對鐲子給送回去了。

平溪公主收到那對鐲子,臉色黯淡了一會兒,終於沒奈何地指著自己的兒子:「你這個逆子啊!」

威遠侯望著自己的兩個房裡人,他也覺得很莫名其妙和委屈。他以前不輕易喝醉酒的,怎麼最近連著兩次喝醉酒,偏生酒後都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女人呢!

也幸好,這事兒都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也沒對外人提及,既然人家姑娘不愛自家這傻小子做的事兒,也只能罷了。

恰在此時,偏生有榮國公府的次女,恰好嫁齡,這榮國公府對威遠侯倒是頗有意,平溪公主沒奈何,便著了人前去提親,這婚事就很快定下來了。

阿宴聽到這個消息,倒是也沒什麼想法。

罷了,就是一個不錯的男人而已,錯過就錯過吧。雖說這平溪公主實在是個慈眉善目的,可是實在是架不住這威遠侯是個管不住自己的。

只要這一世哥哥好好的,如今她在外面和阿芒表哥的茶葉生意又做得風生水起,將來日子總是會好的。原也不必非要去攀附這等人家的。

阿宴倒是想得開,可是三太太卻愁,如今阿宴也是二八妙齡的待嫁姑娘了。其實一般像他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到了十三四歲就開始談婚事了,一般早早地定下來,或者過了及笄之後的十五六嫁出去,或者捨不得,那就多留幾年,留到十七八歲撒手嫁出去。

可無論十五六還是十七八嫁人,那都是早早地定下了人家,心裡都有譜了,哪裡像她家阿宴呢,十六歲的大姑娘了,婚事竟然連個影都沒有,臉色物色了兩個,還沒談呢,就這麼黃了。

阿宴於是就勸起了三太太:「這個原本也不急,急也急不來,若是匆忙選一個嫁了,一個選不好,還不知道以後什麼日子呢。譬如這威遠侯吧,之前我也美滋滋的,想著當個侯夫人真箇好。可是母親你看,這八字沒一撇呢,人家先大張旗鼓地在屋裡放了兩個人兒,這還是外面都聽說的,那不聽說的還不知道藏了多少呢?我若真箇嫁過去,也是堵心,憋屈的過那一輩子,還不如不嫁呢。」

一時想著上輩子的威遠侯,還真不記得他曾經在成親之前就開始充塞後院了。要說起來啊,威遠侯這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怎麼竟然是這麼一個人啊!實在是看不出來。

三太太嘆氣;「阿宴你不知道,如今大房裡都開始替四姑娘操心婚事了,人家比你還小三歲呢!」

啊?

阿宴眨眨眼睛;「四妹妹的婚事?」

三太太愁眉苦臉:「可不是么!這不是如今寧王回來了嗎,還特意派了送了些孝敬的禮品來家裡,我聽說啊,這寧王如今在府里身邊也沒其他人,就咱家大姑娘一個。大姑娘倒是和寧王處得不錯呢,老祖宗見了,就說早些年看那九皇子,可真是一個好的,說是盼著把四姑娘說給九皇子呢。」

阿宴聞言,頓時神色凝重起來:「竟然這麼快就說了?」

她記得上一世,九皇子和四姑娘的事兒那是九皇子當了容王后的事兒了。當時四姑娘是一心要嫁給容王殿下的,成為了皇后的大姑娘也不止一次像皇上進言提過此事兒,無奈這事兒都那麼被壓了下來。

及到了後來,大約是四姑娘及笄的時候吧,皇后小產了,差點把命都搭進去,後來她趁著這個機會向皇上再次請求賜婚,皇上憐惜她,才沒拒絕。

只可惜的是,後來羌國撕毀昔日歸降文書,邊關再起戰端,九皇子帶兵親臨西北征戰,就在戰場上遭遇了羌國的曼陀公主,被那曼陀公主一見鍾情,揚言非君不嫁。

當時羌國被九皇子的兵馬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於是派了使者前來,說是締結姻緣之好,從此再不進犯邊界。

其實那時候阿宴早已經嫁給了沈從嘉,很多事兒都是聽沈從嘉說的。沈從嘉說,如果當時皇上拒絕,那這一場仗還要繼續打,可是羌國都是游牧民族,時不時地騷擾邊境,你打他們就跑,大昭國也消耗不起。

這皇上聽到這個,乾脆就下旨讓九皇子娶了那位曼陀公主為正妃,至於先前答應的四姑娘,就成了側妃。

阿宴如今聽著母親這麼說,不由恍然,想著原來這四姑娘上輩子從十三歲起,就由大房謀划著要嫁給九皇子呢。

也難為她,籌謀了那麼多年,最後竟然成了。

其實也是這敬國公府運氣好,大姑娘嫁給寧王,當了皇后,結果守了活寡,不過人家到底是給這四姑娘的貴妃位置鋪了路呢。

阿宴想著這一切,唇邊泛起笑來。

如果這一次依然是四姑娘嫁給九皇子,自己還不是被她壓下一頭

這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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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嬌百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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