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是換不是要
肖劍的確是冷的,冷透了,從頭到腳都是冰一樣的冷,他甚至連牙齒也在打戰,表哥的個子矮,他的外套並不能夠很好的給他保暖。但是,他的心頭有一把火,一把燃燒著他的五臟六腑的火。讓他想要把眼前的混蛋碎屍萬段。
然而,他忍著,很痛苦地忍著,他知道他現在最主要的不是發泄胸中的怒火,是要阻止這個人渣拆房。
「你在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他咬著牙,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聲音不大,卻透著冷冷的寒意。
「啊,這個,這個,肖少爺,您不要誤會,」賈三有些害怕,他真怕這位祖宗一腳踢過來,把他廢掉。雖然這次他有後台,但是,眼前虧他也是不願意吃的。更何況,他還真拿不準到了關鍵時刻,那位後台是不是會真的向著他。所以吧,還是要解釋的,責任也是要推一些的。
「肖少爺,您不知道這裡原本就是應該拆遷的。有任務有期限,這任務給了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我只有履行好職責。」
「職責?」肖劍冷哼道,「這麼假的話你也有臉說。」
賈三的臉青一下紅一下,慰問肖劍祖宗的話也在他腦子裡遛了好幾遍,但他還是臉上擠著笑,硬著頭皮道:「真的,真的,少爺啊,我說得都是真的。我也是沒有辦法。」
肖劍看著賈三的臉一陣反胃,不想跟他糾纏:「廢話少說,我就問你相關部門的拆遷批文下來了嗎?安置協議簽好了沒?拆遷款到位了嗎?」
「這個……這些個不是我能管的呢。」賈三有些頭疼,怎麼跟這位小祖宗說呢,說不清啊。
他能說肖劍所說的這些他都連個毛都沒見到呢。他能說他今天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來自他肖劍的那位老爹的莫名其妙的指令?他能說肖名揚讓他今天拆了雲振國的家,並且只拆這一家?
今天的事情,明顯的是趁著雲振國被抓,不能阻止他的肆意妄為採取的偷襲嘛。如此反推,雲振國被抓就是明顯的為了今天事所做的鋪墊和謀局啊。
設局抓人,然後趁機拆了人家的房?這事發生在肖名揚和雲振國之間在他賈三看來怎麼這麼不可思議啊。在他心裡給雲振國定位就是肖名揚的男情人呢,是他看錯了,還是那兩個鬧掰了,或者另有隱情,是他所探究不到的?可是,不管怎麼說趁人之危拆了人家的房,總是有些不地道。這可不是小事呢?這是會讓人搏命的。所以,開始時他是猶豫的,也是害怕的。畢竟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也是能跳牆的。
再說。把人家房子拆了,讓人家去哪兒?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會死人的。
當然,這個所謂的惻隱之心也他嗎只是溜達了一下。便變成了迫切的淬了毒的渴望。畢竟惡念對他來說習以為常。再疊加了錢的誘惑,叢生也不為過。損人利己疊加掙錢的機會,更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
「有拆遷許可證嗎?拆遷許可證上有戶主簽字嗎?」肖劍逼問。
「這個……這個……?」賈三臉色更加難看,他的目光飄忽,閃爍其詞明顯底氣不足。,
「怎麼?,拿不出來嗎?拿不出來還敢這麼明目張胆?這麼放肆猖狂?
「這個……這個其實……」
賈三被肖劍的氣勢逼迫著,目光遊離到周遭的人群,人群里早就崩發出質疑和譴責。感覺上又多了一層威壓。
他知道有些東西是他扛不住的,他好似也沒必要扛。
想到這兒,他不再猶疑,而是伸出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得方正的紙片。
紙被展開,遞到肖劍的面前。肖劍接過去,神色稍變。
這算什麼呢?拆遷協議?還是簡單的書面約定?反正很是簡單明了,簡單到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允許某某拆遷隊對肖家灣的村民雲振國名下的宅基地上的建築及附屬物物進行拆除。
落款是雲振國的簽名和手印,清楚明晰。
怎麼可能?肖劍再看得仔細,簽名,指紋。
這就跟開車拿了正規的駕駛證和行車本一樣真實不虛。
「少爺,我沒騙你吧。」賈三的聲音高了一度,明顯是想讓有些嘩然的人群恢復平靜。他對肖劍依然畢恭畢敬,眼球卻滴溜溜的轉動,他在猜度肖劍的想法,也在思忖應對之策。
肖劍的手捏緊,那紙也在肖劍手中皺成一團。賈三慌忙請求:「別啊少爺!」
肖劍的眉頭皺緊,鐵青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他把手鬆開,那紙剛一飄動,就被賈三截了去,裝進懷裡。賈三鬆了口氣,臉上的謹慎和惶恐也稍稍淡化。
「少爺,少爺,合同您也看了,我的苦衷想必您也已經知道了,如果您還不理解我,我不妨再向您透露一點,雲振國偷盜的東西,其實您是應該見到過。至於是什麼,就要看您的悟性了。好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您是不是移一下步,好讓我們繼續幹活?」
說完,他彎下腰,雙手做著恭請的姿勢,人群又是一群騷動,大家不明所以,都盯著肖劍,看他又怎麼動作。
冷風吹到肖劍的臉上,抽得生疼,肖劍並不稍動,他身上的棉服松垮垮的,阻止不了風的蕭冷。他的神色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像是有些凄涼,還像是有些悲憤,更有些許的自責和痛苦……
他在自責什麼,他又因何痛苦,沒人知道原因,更沒有人知道他下一步的動作。
「少爺,您是不是挪下位置……」賈三催促,也是陪著小心。
「少爺,我們都是有時間要求的……您看您……」
「少爺……您」
「等著!」肖劍冷然開口:「讓你的人退到路邊,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能有任何的動作,不許動這裡任何的東西……」
「少爺,您?」
再看時,肖劍已經大步衝到路邊的車前,開門上車,然後車子一溜煙地衝進暮靄沉沉的遠方。
「我靠,你個小屁孩指揮老子?」賈三輕聲罵了一句。沖著肖劍的背影剜了兩眼刀。然後看向看熱鬧的司機道:「把那個挖掘機退後點,退後點,再退後,從現在開始別碰那個屋子。」
風似乎更猛了些,卷著塵土,卷著殘雪,髒亂著窗外凄寒的世界。幾株梧桐丫杈著樹枝搖曳著似乎不想沾染某些污點。屋裡很燥,暖氣管子因為水溫高發出不規則的噶噠嘎達聲,很難聽。更難聽的是物體抽擊身體發出的噼啪聲,和某個黯啞的嘶吼聲。什麼東西碎了,又有什麼東西被人快速地掃起來。有人罵咧咧地從一個房間走進另一個房間……
「你這裡這麼亂?」肖名揚立在窗邊,點著一支煙。
「切,典型的吃飽了罵廚子,昨天讓我手下給那個雲振國加餐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呦。」ju長抽了抽鼻子,用大白眼回應自己的這位一擔挑。
「不是說不提這事了嗎?」
肖名揚沉眸,他不喜歡翻舊賬,這種不入流的方式他更不喜歡。
「我那三室一廳可還沒到賬。」
「五一前連裝修都給你做了。」
「老大,你這是打算拿這個房子吊著我啊。知道我喜歡那一套?就從年前推到五一了?也就是我嘴嚴,不喜歡在大姨子跟前告你的狀。說吧,今天打算用這套房子再換點什麼?先說好了,裝修可不能算籌碼。」
「換你手下昨天交來的那個物見。」
「那是臟物。」
「所以我是換而不是要。」
ju長的眉毛挑了兩下,臉上顯出一絲得意的笑。「公歸公,私歸私,徇私枉法的事我可不能做……姐夫,你去過凱撒城嗎?聽說那裡的傢具不錯?」
「清明我可以給你多燒幾套。」
「開個玩笑嘛,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不是很正常?」
「你有沒有感覺你的話有點多?」
「多嗎?不多也。
「還有一句話,如果肖劍問起這件事……」
jz一愣,神色變得嚴肅,壓低聲音道:「這件事也和肖劍有關係?」
「怎麼說呢?」
「那就是真有關係了。」他的神色不由緊張:「姐夫,你說實話,這個雲振國是不是也牽扯到你的復仇計劃?」
「那道不是,當時他還可能遠在百里之外,他也並沒有能力在我們的世界出現。」
「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呢?」肖名揚眼神有些遊離,好像在看著遠方,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到,語氣更是古怪,閃閃爍爍的:「他帶來的東西可能比那場車禍更加可怕。」
「怎麼說?」
「那場車禍留給我的是自責和愧疚,而他帶給我的可能是未來的失落和遺憾,是世界的缺失甚至陷落。」
「這麼嚴重?」
「有過之而無不及!」
局z低聲:「難道他勾引了你老婆,我大姨子?可是不能啊,以你的實力比他的良善,不敢說九天到井底,最起碼雲泥之別!再說了,我大姨子的姿色,呵呵……」
肖名揚和他對視片刻,慢慢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