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心一點兒
白鴿面色平靜,說的不卑不亢。
年紀較輕的那個女孩兒穿了一身藍色的比基尼,聽到白鴿的話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嗤笑道,「一個剛露臉的不入流的新人,還想讓熙姐給你道歉?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沒有自知之明?」
「我是不是新人,入不入流,和我要求道歉並沒有關係。還是說娛樂圈是個強權社會,沒有道理可講?誰嘴大聽誰的?」
「你……看不出你伶牙俐齒的,看我撕爛你的嘴,你還會不會伶牙俐齒的……」說著女孩兒就要上前。
一旁那個叫熙姐的拉了她胳膊一把,一個眼風掃過去,女孩兒就不敢吱聲了。叫熙姐的女的款款迎上來,「白鴿妹妹,是我們有錯在先了,這個圈子以訛傳訛,真真假假的難以分辨,在這兒給你賠個不是了。」
白鴿倒是沒料到對方直接道了歉,反倒有點無措起來,「事情過了就算,剛我偷聽也不是本意,大家都不提了吧。」
「我叫溫熙,這是蔣心心,剛剛心心嘴上不饒人,心心,還不給白鴿妹妹道個歉。」
說完拉了蔣心心的胳膊一把。
蔣心心低著頭不去看白鴿,不情不願道,「對不起了剛才。」
溫熙笑著邀請白鴿,「都是一個圈子裡的,認識一下,不如一起喝一杯?」
白鴿還是搖搖手拒絕了,「我酒量不好,還有點兒暈船,就先下去休息了。」
溫溪關懷道:「我助理帶了暈船藥呢,我去找她要來給你。」
「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先下去了。」白鴿理了理頭髮,轉身回去。邊走心裡邊感慨,這圈子裡的女人變臉真是如翻書一般,剛才還提到自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轉臉就一句「誤會」。自己還是太嫩,生疏於應對這種事情,總歸還是躲遠點兒的好。
甲板上。
一抹身影在白鴿離開之後,也離開了。
而蔣心心還在抱怨,「幹嘛要我給那個賤人道歉?難不成咱們還怕了她嗎?她就是在尋釁挑戰熙姐你的權威,你怎麼能給她賠不是呢熙姐!」
「閉嘴!」溫熙沒了剛才臉上的和煦,面色顯露出不耐。她真是越來越討厭這個跟班兒了,看不懂臉色也沒有眼力見兒。
剛才和白鴿說話的工夫,嚴寧就在一段距離之外默默看著,說話的聲音肯定他也是聽得見的,蔣心心差點搞砸了,要是毀了自己在嚴寧眼裡的形象,她一定要讓蔣心心吃不了兜著走。不,是再也吃不了娛樂圈這碗飯。
感覺自己剛才語氣有點重了,溫熙又稍微放緩和了一點語調,循循善誘地引導,「我說心心啊,你也進圈子這麼久了,還是改一改你這火爆脾氣,我不是怕她,剛才嚴老師和慕少對她的態度你也看見了,確實是招惹不起的人物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我都不敢和她交惡,你就更別跟她對著幹了,沒有你好果子吃的。咱們這行說不準的,也許明年她就紅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你事業上雖然努力,但是不溫不火,一直差那麼個好的機會,沒準她就後來者居上呢?我看嚴老師這裡的好機會啊,十有八九可能要落在那個白鴿手裡咯。」
果然,溫熙的話句句扎心,準確無誤地刺激到了蔣心心。
「我不管什麼日後好相見,最好就是她滾出這個圈子永遠不要見到!」蔣心心忿忿。
「說什麼傻話氣話呢。人家要是紅了,不光是你,我也要敬著讓著她呢。」溫熙邊說邊觀察著蔣心心的表情。
「熙姐,她不可能紅過你,不可能的。」
溫熙挽起蔣心心的胳膊,「走吧,別不開心了。我們去補一層防晒。」溫熙拉著蔣心心走,邊走邊說,「聽嚴老師說呀,這片海域有一種很厲害的水母叫布魯水母,毒性很大呢,輕則皮膚紅腫胸悶腹瀉,重則有生命危險呢。心心啊,一會兒你可不要下水,太危險了,要小心了不要被水母蜇傷了。」
蔣心心好像沒聽到溫熙的叮囑,只是問道,「這水母這麼厲害?」
溫熙笑著拍了拍蔣心心的手背,「是啊,嚴寧老師就是寧城人,他說的怎麼會錯呢。」
蔣心心若有所思,腳步也慢了下來,溫熙關懷道:「怎麼了心心?」
蔣心心抬起臉沖溫熙笑了笑,「沒什麼,我們去補防晒吧。」
——————
白鴿確實有點兒暈船。
她找了一間休息室,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感覺稍微舒服了一點兒后,躺下來打算休息一會兒。
剛躺下,休息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白鴿沒鎖門。大白天的,又沒有換衣服,只是稍微躺一下,再說所有人都在甲板上面準備燒烤和冷餐,下面根本沒人。於是門一開,白鴿下意識地就問,「慕一辰你怎麼不敲門?」
門口的人沒答話,既沒走也沒進來。
白鴿意識到不對,起身就看到嚴寧正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
白鴿連忙起身穿鞋準備站起來,「嚴老師不好意思,我剛還以為是別人。」
嚴寧向前跨了一步跨到床邊,直接將白鴿的肩膀按了回去,「門沒鎖,我以為休息室沒人,所以就沒敲門,抱歉。」
白鴿坐在床邊有點愣怔,好像哪裡怪怪的。
因為嚴寧的話說完了,手還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嚴老師?」白鴿試探性地叫他。
嚴寧大概是想什麼想入了神,聞言收回了手,眼睛卻還落在白鴿的臉上。
嚴寧保養得很好,看不出是四十幾歲的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六七,身材清瘦。五官中一雙鳳眼最引人注意,也是最耐老,不顯年紀的。
此時此刻這雙鳳眼落在白鴿的臉上,看的實在是太久太仔細了,將白鴿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嚴老師,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嚴寧大概是覺察出了自己的失態,「白小姐,抱歉,失態了。很高興認識你,今天第一次見,就對你一見如故。冒昧地說一句,你長得實在太像我去世的妻子了。」
「我長得像您夫人嗎?」白鴿摸了摸自己的臉。
「像,實在是太像了,髮型都是一樣的,所以冒昧地多看了幾眼,我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了。」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眼神是假不了的。
「我,我能冒昧地提個要求么?」嚴寧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實在是個不情之請,你可以拒絕的。」
「嚴老師你說,我有什麼能幫您嗎?」
「我,我能摸摸你的頭髮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太想她了。」
嚴寧的眼神真摯到白鴿不忍心,再說頭髮倒不是多私密的,「好,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嚴寧抬起手,紳士地用手背撫了撫白鴿臉側的頭髮,然後很快就放下了。「謝謝你,白小姐。」
長得像知名編劇的故去的妻子,這是什麼劇情走向的好運氣,讓白鴿直接在嚴寧這裡刷足了存在感,成為了嚴寧印象極其深刻的演員。
並且兩個人就白鴿不久之前扮演的那個青央的角色做了一些探討,相談甚歡,直到Ra·y來喊白鴿上去吃飯,白鴿才戀戀不捨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用餐的時候,白鴿明顯覺得那幾個女演員看自己的眼神相比早晨更加不善了。
畢竟今天嚴寧在樓下和白鴿聊了半個多小時,而且他今天除了和白鴿,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聊過工作有關的事情。
白鴿吃了一串烤雞腿肉,一串烤香菇,又吃了一點意麵。後來覺得對面的眼神實在是讓吃飯這件事變得味同嚼蠟,索性拿了一塊點心去船尾靠著欄杆一邊發獃看海一邊吃。
「你小心一點兒。」
白鴿聞言回頭,見來人是江璟兒,端了一個餐盤,上面放了兩隻可頌。她問白鴿,「要來一個嗎?」
白鴿搖搖頭,「你剛才說的小心是什麼意思?」
江璟兒挑眉看她,「怎麼?怕我給你下毒?放心吧,我沒那麼蠢。倒是那幾個女的,剛剛在甲板上,一說到你的名字,她們的神情和語氣,總覺得可能會對你不利,所以叫你小心一點兒。」
白鴿愕然,「語氣和神情就能看出來要對我不利?」
江璟兒瞪了白鴿一眼,「我是從那時候過來的,我當然知道被嫉妒沖昏頭腦的時候什麼樣,簡直就是什麼都能做出來。」
「啊,那謝謝你的提醒。」白鴿撐著欄杆,側頭看江璟兒,「你最近在忙什麼?在劇組後期你就不怎麼露面了,現在好像也不接什麼活動。」江璟兒最近簡直化身透明人一般,再不是過去逮著個什麼就炒作的套路了。
江璟兒笑道:「看來你還挺關注我的嘛。」她拿起一個可頌慢慢咀嚼,「我在念書,去讀了個表演的研究生,感覺,自己之前實在是太鬧著玩兒了。」江璟兒表情認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