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好想你
寧城酒吧街。
慕一辰坐在二樓的包廂,手裡把玩著一杯威士忌。他晃動著杯子里的冰塊兒,嘴角噙著一抹自嘲。
這抹自嘲自始至終掛在臉上,雖是笑著的,但是毫無溫度,看得讓人不敢靠近。
「慕少,獨自在這裡買醉,可不像你的性格呢。」
慕一辰抬眼,看到Ra·y走進來,隨意地坐在慕一辰對面的沙發上。他穿了一件粉色的西裝,扎了一個豹紋的領結,雲淡風輕地舉起一個酒杯,朝著慕一辰的酒杯主動碰了一下。
「慕少,我敬你一杯。」
慕一辰抬起眼皮挑了挑眉,舉起酒杯示意了下,拿到唇邊輕輕碰了碰,抿了一口。
「怎麼,不陪著你的藝人,來找我做什麼。可別說這麼巧剛好遇見我,我可不信。」
Ra·y努了努嘴,「還不是自家藝人去談情說愛了,沒什麼事做,無聊嘛。」他觀察著慕一辰的神色,「慕少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明知故問。」慕一辰輕嗤,人都追到這裡了,還問自己為什麼失落?
「我是真的好奇,為什麼要拱手讓人呢?感情的世界里可沒有什麼大家風度,退讓一分就是放棄。你明明今天是想要借著醉酒的幌子將她往你身邊再爭取一寸的,為什麼後來反悔了,故意放風讓陸元赫過來了?這麼好的機會可能以後都不會有第二次了,她回到了陸元赫身邊,可能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了。」
Ra·y說的這些,慕一辰何嘗不知道。
可是怎麼辦呢,被蟄傷昏迷期間,白鴿嘴裡喃喃念的都是陸元赫的名字。
慕一辰逃也似的從醫院逃開,滿腦子都是她喊別的男人名字的樣子。甚至他都沒有在醫院等她醒來,怕自己沒有那個勇氣。
不能再細想了,細想之下他會後悔,悔自己不戰而敗,將心裡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於是岔開了話題,「網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慕一辰指的自然是白鴿和嚴寧的事。
Ra·y點點頭,「公關去運作了,幸好沒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倒是因此網上有呼聲希望嚴寧和白鴿能有合作問世,對我們家小鴿來說不算是一件壞事。」
「不算壞事?」慕一辰準確把握住了Ra·y口中的關鍵詞。「能和嚴寧一起合作,出演嚴寧劇本中的重要角色,可是大大的好事,為什麼說不算壞事?你有什麼顧慮嗎?」
「什麼都瞞不過你慕少。」Ra·y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就是因為太過於順利,才覺得很不安。就在出事了之後,嚴寧派助理來送了個劇本的雛形,說讓我們家小鴿看看,提一提建議,說是有合作意向。那可是嚴寧啊,眼高於頂的嚴寧,無數大牌翹首以盼希望能等來他一個青眼相加,而我家小鴿只是一個新人,我實在是覺得太蹊蹺了。」
Ra·y說的沒錯,慕一辰憑藉這麼多年的人脈關係約到嚴寧出海,但也僅僅是出海而已。還有那些聞風而動追著嚴寧的女藝人,哪怕知道機會渺茫,也爭取一切機會希望得到嚴寧的重視。
「嚴寧直接拿來了初稿給她看?」慕一辰心裡是震驚的,不過他立刻說,「這件事千萬不要透露給任何人,連你們星宇公司的也先不要說。」
「哎呦,我為了我們小鴿,當然守口如瓶不會說的了。傳出來了就會給我們小鴿惹來一陣血雨腥風。慕少,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Ra·y表情看起來有點嚴肅,「下船之後因為小鴿的傷情我們直接奔了醫院,船上的幾個人再沒見了蹤影,尤其是有個叫蔣心心的。小鴿之前在甲板上和她起過衝突,還有,她落水之前伸手去撈的那隻狗,就是蔣心心的。可是我們了船員,事後蔣心心連問都沒問起過自己的狗。」
慕一辰握著酒杯的手逐漸收緊,「蔣心心……」他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這人的信息,「她?未必,她沒有這樣的腦子……」
「網上流出去的那些圖,雖然都是外網發出去的追不到,但我懷疑大概率的可能性是她。」
「在我的地盤上做這種事,大概是活膩煩了。」
言畢,慕一辰立刻給宋宋撥了一個電話,「把遊艇上的所有工作人員叫齊,我有話要問。」
宋宋的工作效率很高,一個小時后,慕一辰就在碼頭見到了當天自家遊艇上的全部工作人員。
很快,就有了收穫。
是工作人員當天在遊艇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慕一辰拇指和食指捏著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瓶子,眼睛眯著,看起來慵慵懶懶,但實際上熟悉慕一辰的人都知道,那是蛇蠍做出攻擊之前的目光。
「你怎麼看?」慕一辰問自己身側的Ra·y。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正是陽光熹微的清晨,海鷗輕盈地掠過岸邊,在海陸之間覓食嬉戲。
Ra·y沒說話,他接過慕一辰手裡的小瓶子,管碼頭邊售賣餵食海鷗的麵包的小販要了一塊麵包,滴了一滴在上面。
接著,捏著麵包的手舉起來,不肖幾秒鐘,就有一隻海鷗靈巧地掠過,叼住麵包,身形優雅地揚長而去。
Ra·y注視著那隻海鷗。
剛飛到海平面上,一開始還好好的,很快,似乎就失去了平衡,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掙扎,最後凄厲地叫著,一個猛子朝海面上扎去,再不見了蹤影。
慕一辰眯著眼睛,「那隻狗就是被餵了這個,才失心瘋一樣亂叫亂沖。」
「這個蔣心心,」Ra·y的臉色很難看,看著遠處,「不過是爭執幾句,女人竟然記恨至此。我現在只覺得后怕,她大概是沒有什麼機會對小鴿的食物下手,才會選了對自己的狗下手。」
「未必是她沒機會下手,」慕一辰指了指小玻璃瓶,「這種葯在人體和動物體內需要代謝72小時以上才能代謝乾淨,如果小鴿被救,送進醫院的話很容易查出來。更何況是她大概是知道這片海域里的水母厲害的很,只要將小鴿撞進海里,那就一定凶多吉少了。至於那隻狗,她倒是真的不敢救的。萬一救上來發現被注射了東西,豈不是白白耗費一番苦心把自己賠進去了。」
「慕少,我要找到……」
Ra·y的話沒等說完,慕一辰打斷道:「人我會去找到的,我保證會讓她後悔進入娛樂圈,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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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是在陸元赫好聞的剃鬚水味道中醒來的。
這種味道熟悉又陌生,好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半睡半醒間,白鴿翻了個身,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睡著了。
躺在身側的陸元赫,垂頭看了一眼將臉埋在自己胸口,小手無意識地抓著自己的腰,睡的毫無防備的小東西,無意識地笑容爬上嘴角。
長時間以來的煩悶焦躁和患得患失,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而他也終於在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中,睡了一個久違的安穩覺。
白鴿睜眼,就看到一睹肉牆。
陸元赫的睡衣領口敞開著,被自己緊緊攥在手裡。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是是是是怎麼回的陸元赫住處?
什什什什麼時候在陸元赫身邊睡著的?
白鴿的思想好像都打了結。
她立刻彈開了,偏過頭不敢再去看陸元赫的胸膛、下巴和喉結,臉上還發燙著。
陸元赫看她這幅樣子,心情大好。他俯身在白鴿的唇角吻了一下,嗓音中笑意深深,「早上好,陸太太。」
「怎,怎麼會這樣的?」白鴿剛睡醒,聲音慵懶中帶著一點啞,說不出的性感。
「哪樣?」陸元赫笑著故意反問。
白鴿看了一眼兩米寬的大床,自己竟然和陸元赫剛剛抱在一處,如同新婚夫妻或者熱戀情侶一般。
啊咧,新婚夫妻,她和他不就是?
思及此,白鴿惱的拍了一把額頭。這都什麼時候了,是自己該想這件事的時候嗎!
陸元赫看著白鴿可愛的小模樣不禁莞爾,繼而正色道,「你說的是這件事啊,和你回來剛睡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你還乖乖地睡在你那一邊。後來你的小手總是作亂,我又把你抱回你那邊兩次。沒想到早上你又……」
「別,別說了!」
白鴿聽不下去了,抬手就去捂陸元赫的嘴。手心剛碰到陸元赫的嘴,猝不及防地,掌心就被陸元赫親了一口。
「你……」白鴿嚇得縮回手,手腕卻被他抓住,輕輕一帶,整個人都落入了陸元赫的懷裡。他將臉埋在白鴿的長發中,良久,終於道:「小鴿,我好想你。」
陸元赫原本是心滿意足的,時間靜靜的凝固在這一刻,就很好……
誰料懷裡的小東西輕輕開口了,聽起來小心翼翼的,卻又字字清晰。
她說:「我也是。」
這下,陸元赫心裡那點心滿意足煙消雲散了,他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喉結一動,想都沒想地,吻就落在了白鴿的唇上。
而,他還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