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噩夢使者

李強的女兒名叫李思齊，今年18歲，剛升入高三，就讀於南城實驗高中。

由於三年多來，李強雖然身在墓界，卻每天都會去看望自己的寶貝女兒，所以，他能對自己女兒的形貌特徵，描述得十分精準清晰，比李翠藍奶奶找孫女時靠譜多了。

將摩托車停好后，項飛便買了份豐盛的早餐，在校門外邊吃邊等，神情愜意。

不得不說，李強的銀行帳號挺給力的，所以，身無分文的項飛，一拿到手機，就果斷地給自己轉了五千塊勞務費。

這筆錢剛一到帳，他就將自己的網路欠債第一時間平上了，無債一身輕。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卡上有了幾千塊的余錢后，項飛的心情也相當愉悅，比剛來海城時吃上頓、沒下頓的窘迫處境好多了。

項飛身材修長，站姿挺拔，顏值中上，站在校園門口，雖然算不得一道特別靚麗的風景，但想讓人完全忽略也不太可能，至少吸引了不少高中女生好奇的目光。

沒多久，李強的女兒李思齊出現了。

雖然來的時候，李強已經多次強調過，說她的女兒長得十分漂亮，繼承了那個薄情娘們的優良基因，但真的見到本人後，項飛的眼睛還是為之一亮。

李思齊的臉蛋清秀雅緻，身段也苗條，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青春少女特有的青澀與純凈。

與趙輕柔比起來，這丫頭雖然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身子還沒完全舒展開，身體曲線上略有不及，但身上那一份溫宛、寧靜的氣質，對小男生們卻非常有吸引力。

在高中生里，李思齊這種顏值與氣質，絕對是校花一級的存在，也難怪會被人持續騷擾，也讓她那死去的老爹難以安心。

「李思齊，你過來一下。」項飛等到對方走近后，直接招呼道。

聽到叫自己名字的，是一位陌生的成年男子，李思齊腳步稍停，微微皺眉，開始仔細打量他。

「你是誰，找她何事？」這時，旁邊一位打著銀色耳釘的帥氣男生，立馬站了出來，一臉戒備地看著項飛。

「我找的人是李思齊，和你沒關係吧？你是她的什麼人？」項飛斜了對方一眼，問道。

「我……我們是同學，你應該不是高中生吧！」耳釘男說道。

「同學，呵呵，若是讓我知道你在騷擾她，我是不會客氣的。」項飛冷聲道。

「你是她的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耳釘男聽了，氣憤地反問道。

「看來這位男生，應該就是李強托我勸退的對象了，就沖他這態度，哥也得棒打鴛鴦。」項飛暗想道。

他看著如同鬥雞一般、對自己充滿敵意的耳釘男，微微一笑，道：「我是什麼人？呵呵，我是她哥！」

「怎麼沒聽她提過？」聽到這個回答，耳釘男回頭望了一眼李思齊，有些錯愕。

「你只是她的同學，她也沒必要將所有的家庭關係都告訴你吧？」項飛斥道。

「大哥好，我叫林遠，之前不知道，冒犯了大哥，還請不要介意……」耳釘男到是比較機靈，看到李思齊沒有當場否定，連忙換了語氣和稱呼。

項飛看著林遠，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還是將心思花在學習上比較好，沒有好的成績，最好的命運，也不過是被家人安排，是沒資格掌控自己命運的，到時豈不是很可悲？」

「跟我來吧。」教訓完林遠后，項飛又直接對李思齊吩咐道。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彷彿他真的是對方的親哥一樣。

聽到項飛訓斥林遠的話語，李思齊的臉上，閃過一絲訝色，又很快消失了，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跟著項飛，往著學校對面的涼亭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后，項飛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只有李思齊，林遠識相地沒有跟來，頓時暗鬆一口氣，笑道：「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我啊。」

「你不是自稱是我哥么，應該不會害我吧？而且這裡也是公共場合，旁人也看得到。」李思齊淺淺一笑，調皮地說道。

「呵呵，你的膽子挺大的，難怪你父親會不放心。」項飛說道。

「我父親？你見過他？」李思齊聽了，連忙問道。

聽到這話，項飛才突然想起，李強是被人在張南天家裡勒死的，以張家人的德行，搞不好已經完美「善後」了，那麼，李思齊很可能還不知道他的死訊。

「你父親，已經過世了，不過，在他走之前，他托我辦一件事，讓我把你上大學的學費轉給你。」項飛說道。

聽到這話，李思齊俏臉一白，有些激動地問道：「好好的，他怎麼會死？他是不是去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被人抓起來了，所以才沒臉來見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聽到這話，項飛眼神微眯，問道。

「我爸離家的時候，曾說過，他這次出去會得到一大筆錢，之後，咱們就可以過好日子了，可打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我還以為……」李思齊說道。

「以為什麼？」項飛問。

「以為他早已經拋棄我們了……」李思齊難過地說道。

「相信我，你爸爸愛你勝過一切，否則，也不會在臨終之前，托我把錢轉給你了。」項飛聽了，長嘆一聲，說道。

李思齊聽了，沉默不語。

事實上，若不是項飛突然出現，她真的會以為，自己的父親，在拿到錢之後，就徹底拋棄了她們。

因為，自打父親因車禍失去雙腿后，就變得十分敏感多疑，經常抱怨母親沒有盡心照顧他，對母親非打即罵，生活上也自爆自棄，直到他在機緣巧合之下，終於尋到了那個肇事司機，私下拿到了第一筆補償后，家裡的氛圍才慢慢好轉起來。

李思齊覺得，以家裡那時的情況，以他和母親的糟糕關係，無論父親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有可能的。

「算了，對於你們父女之間的關係，我沒有義務去改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有銀行卡么，我現在就將錢轉到你的帳上。」項飛明察秋毫，看出她對自己的父親，不太上心，也就不再多說了。

如果真的父女情深，聽到父親的死訊后，她肯定會當場大哭，而不是反應如此冷淡。

他只是為李強有點不值，死了三年多，還牽挂著自己的女兒，默默地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但他的女兒，似乎並不是很接受和認可他。

「我不想要他的錢，你幫我還給他吧，如果他真的還關心我，就放下那些可笑的面子，親自來見我，親自和我說！」李思齊說完，就準備離開，卻被項飛一把拉住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你父親，早已經死了，三年前，就已經過逝了，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我到今天，才有機會將這錢轉給你。」項飛認真地說道。

李思齊直視著項飛的眼睛，看到他不像說謊，終於有些慌了，道：「他還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死？你肯定是騙我的！」

「我沒必要騙你，如果他真的還活著，怎麼可能會讓我經手這些錢？」項飛耐心地解釋道。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李思齊的心中，對他父親是有感情的，只是對父親的不辭而別，心中有氣，加之不肯相信他的言語，所以才有之前那樣的反應。

李思齊聽到這話，身子一軟，一下癱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眼淚，也一滴滴地滑落。

看到李思齊如此正常的反應，項飛有些欣慰，又有些難過，滋生出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能自由出入墓界的能力，看似挺爽，但也有一個明顯的弊端，那就是，他需要一次次地將那些死者的訊息，帶給他們活著的親人，這無異於是在傷口上撒鹽。

趙輕柔是如此，李思齊也是如此，看到女孩子們當面流淚，他的心情也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