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邂逅(3)
蘇飛揚橫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小聲說:「裝B……」
他大聲說:「行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嘮嘮叨叨的,你知道社會上將你這樣的人稱為什麼嗎?」
我好奇地問:「是什麼?」
「弱勢群體。」
我眼睛瞪圓了:「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一弱勢,等著你這樣強勢的人來拯救我呢!我告訴你呀,不是寫字樓的工作我不去,我好歹也是中文系出來的,換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我這樣的文憑,可是吃香得很吶!」
他譏諷地笑笑:「可惜上世紀八十年代你才出生呢!中文系,你是北大的還是復旦的?」
我小聲說:「都不是。」我弱弱地報了下我讀的大學校名,他「哼」了一聲,說:「讀了等於沒讀。」
說真的,我也覺得我沒有讀什麼書,大學里戀愛去了,誰還會去念書啊!
見我沒有辯白,蘇飛揚更加得意了:「我是北大畢業的,碩士。你現在明白為什麼你是弱勢而我是強勢了吧?」
我一呆,反唇相譏:「北大呀,久仰久仰,范跑跑是你校友哦?」
這下輪到他沒話說了,嘴角抿了一個無奈的弧度,默默地開著他的車。
車,滑進了一處高尚住宅區。
仰頭看著那住宅,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曾是我的夢想呀,靠海,高,安靜,空氣清新。這至少要2萬多一平吧!
我說:「你不是安排我住這裡吧?我先和你說好了,我沒有錢了,交不起房租的。」
蘇飛揚一邊按電梯,一邊說:「我知道,你有錢交房租怎麼還會被人趕出來呢!這是我的房子,你不用操心。」
從小,書本就告訴我們,人與人生來是平等的。可是,無數的人,在社會上打拚廝殺以後才會深刻領悟,人和人是不平等的。
蘇飛揚,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幾歲,卻擁有一處這樣豪華的住宅,還是複式的,至少160平米吧,裝修也頗上檔次。憑什麼,他這麼富有,而我,一無所有呢?
我憤憤不平地在他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洗手間洗手的時候,盯著鏡子里的我,升起惡毒的念頭,從現在開始,我要殺富濟貧!
我出來的時候,只見蘇飛揚已經洗完澡換上了居家服,舒服地坐在客廳的乳白色的沙發上,仰起頭,眯著眼休息。
房間是冷色調的,傢具也是冷色調的,只有燈光是柔和的紫色,即使是這樣,我依然覺得房間過於闊大冷靜,他一個人住著,平時也不知道是否會感覺到寂寞?
房間雖然大,但是很潔凈,幾乎看不到灰塵,這果然是一個有點潔癖的男人。
我好奇地問:「你是不是處女座的?」
他猛地睜開眼,沒有理睬我的問話,說:「地方,我給你找了,你就暫時住我家,等你賺夠了租房的錢,你就搬出去。我住樓上,你住樓下的客卧室里。不過,我要跟你約法三章……」
「等等,等等!」我做一個暫停的手勢,「先說我的工作。」
他撇撇嘴巴:「你能做什麼?一個二流大學畢業的。你做我的私人生活助理,收拾房間,負責我的餐飲,接聽電話,繳納水電費物管費,一個月,我給你2000塊。」
我搖頭:「我不幹!說得好聽是私人生活助理,不好聽是保姆。我憑什麼給你當保姆?」
他似笑非笑:「我想問問,你以前的工作,薪水有沒有2000塊?」
我無語,看來他真的是老江湖,一眼就知道我的社會價值不過才2000塊一個月。
見我沒有反駁,他繼續說:「你可以在我這裡免費吃住,不過是做點家務活而已,用你的勞動換取舒適的生活,難道不值得嗎?再說了,我想你以前也沒有住過這麼高尚的公寓吧?其實不管是保姆還是私人助理,關鍵在於你自己怎麼想怎麼去定位,你愛惜面子,可是面子不能給你飯吃,對不對?」
哼,什麼話,什麼叫做「你以前也沒有住過這麼高尚的公寓吧」?本小姐當年離豪宅也只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