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剪不斷理還亂
江邊的風吹來，悠悠地風，涼涼的風，吹動著陳歆瑤額前的碎發，本來背對著大馬路的她回頭。
她的目光本來還有些散，眼睛卻特別的清亮，給人一種纖塵不染的感覺。
當陳歆瑤見到趙習然的時候，把目光鎖定在趙習然的身上，她眼裡閃過一抹光。
「我覺得坐在車裡太悶了，下車在這裡呼吸新鮮空氣。」
陳歆瑤放下踩在橋邊水泥欄上的左腳，拍了拍裙擺，然後和趙習然面對面站著，問他，「不過趙習然，你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今天我要去高鐵站經過天橋，沒想到這路段堵車，所以沒趕上。」趙習然聳了聳肩膀，說的自然而然，然後順水推舟地怪罪了天橋堵車。
陳歆瑤點頭，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哦。」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法式少女初戀弔帶連衣裙，嫩黃色，好看的雙唇塗著復古紅的口紅。
眼看堵在天橋的所有車輛正在疏散，遠處有人喊道：「歆瑤，歆瑤。」
那是一個看上去就有些病懨懨的大約二十五歲的男子，他扶著的士副駕駛座的門，向她招手。因為馬上快到他們坐的那輛車了，後面還有很多輛車等著他們的車開動好繼續前行。
陳歆瑤朝著他點頭示意，算是回應了她的大哥。
然後收回了自己淡淡的目光，對趙習然解釋，「那是我大哥，我得回車裡了。」
其實，遠遠的一眼也是能知道他們是親人的關係。陳歆瑤和她的大哥長得都很好看，雖然那個男人臉上有種病弱的蒼白卻也遮不住他的俊俏。
在與自己擦肩而過時，趙習然問陳歆瑤，「你今天請假了嗎？」
趙習然是由趙雲淵代請了幾天的假，不然在高三，很少有同學能請得到假，除非是病假，或者是突然的急事。當時他的班主任很樂意就批假了，因為趙習然此次的三模考，成績進步飛躍，尤其是物理。
他的班主任拍了拍趙習然的肩膀，頻頻點頭，「好好保持，清華沒錯了。」
就連趙雲淵，也是震驚了。
他看著貼在牆上的成績單，一向不聽自己的課，沒想到不聽自己課的兒子物理卻考了個滿分。
其實趙習然成績一直優異，除了物理。
很多人說，趙習然是故意和自己的爸爸對著干，所以才偏科，所以才每次物理卷面都是空白白。
陳歆瑤停下腳步，眉眼一展地就笑了，覺得他是沒事找事。
「你猜。」她側頭看向他。
趙習然戴著簡約眉線眼鏡框，一雙會笑的眼睛微微眯了下，說：「沒事，你快回去吧。」
「那我走啦。」陳歆瑤很想問他從哪輛車下來的，但只是四下看了看，心裡有了猜測，應該是那輛黑色的小轎車。
在陳歆瑤的印象中，趙習然家挺小資的，爸爸是個人民教師，雖然不怎麼喜歡她這個學生，也不會故意針對她，對於學生們一概一視同仁。而他的姐姐，陳歆瑤挺喜歡她寫的小說。
距離陳歆瑤去了上次刺青的讀者見面會，已經有了半個月了吧。那次陳歆瑤第一次見到她，和趙習然長得有點像，刺青笑起來的時候，很暖，笑眼裡的熱誠似乎藏也藏不住。
陳歆瑤突然回頭對著趙習然揮手，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吹動了趙習然的心。
陳歆瑤說話了，不過聲音很小，以至於風也沒有辦法把她的這句「趙習然，我喜歡你。」話吹進趙習然的耳朵里。
趙習然望著她，褲兜里的手突然收緊了，又鬆開。
別覺得平時的趙習然是個高冷的少年，可是在陳歆瑤出現的地方里，頓時就變得格外溫和，那就賦予他一個標籤：溫和的狼系少年。
·
回到餐桌上的趙壁樂，順手拿起手機想看了看時間，居然有是個未接通電話，還都是溫笛打來的。這種情況下，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才會不斷地打電話。
又是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子反著翻手機，還開著靜音的模式，所以，他們兩個大人沒有接到溫笛的電話變得理所當然了。
趙壁樂馬不停地回撥了一個電話給溫笛。
聽到手機震動的溫笛，沒有看誰的來電就滑動了綠色接通欄。
溫笛視線還停留在那個地方，「喂？」
「溫笛，是我，不好意思喔，我剛才去上廁所的時候手機沒帶在身邊。」趙壁樂首先說了聲抱歉，隨後問她發生了什麼。「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溫笛腦子裡一下子被點動了，視線也回到了電腦桌面上，猶豫了下，很快就說：「壁樂，總編今天在所有人面前說了那個神秘製片人。」
「所以是？」趙壁樂心中已有了答案，但還是想問問溫笛。
「黃紀文工作室。」溫笛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趙壁樂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時隔五年後，還有接二連三的各種聯繫，剪也剪不斷，越來越亂。
趙壁樂緩緩地蹲下身子，沉默了片刻，抱著希望問，「那總編怎麼說的？」
地上有幾小撮新長出來的草，不知是哪個會畫畫的人，在草的下面畫了小動物，以草為帽，超級有愛。與此同時，趙壁樂看了看周圍，還有些更有的小角落裡，借各種各樣的實物，衍生了其他的畫面，極具生意。成為了這條小吃街獨一無二的風景線。
趙壁樂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撮成為了小老鼠草帽的草，然後看著那隻生動而逼真的穿著小西裝的小老鼠，聽到溫笛在那頭說：「壁樂，我儘力了，聽說導演是一個姓陳的人，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趙壁樂搖了搖頭，說：「謝謝溫笛，你和總編沒有因我鬧不愉快就好」
說到這點，趙壁樂不放心地問了問，「沒有發生不愉快吧？」
溫笛一笑，回答得很自然，「怎麼會，下屬提醒上級些注意事項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什麼愉快不愉快的。」
趙壁樂嗯了一聲，「那就好。」
「笛笛，其實對於我來說，這是件好事。」
真的是件好事呢。一是自己的小說被改編成電視劇真是三生榮幸啊，二是酬勞增加了荷包也鼓鼓的多好啊。
「你能這麼想也是可以的，我雖不知道你和那個演員黃紀文有什麼往昔，我只想告訴你，珍惜當下的機會。」溫笛繼續說，「我的前車之鑒，就是既然來了，便要抓住。」
溫笛移動了滑鼠，找到剛還有漫遊記錄WPS里的文檔，「版權的相關合同內容我等下發你微信你看看，你現在還在外面對吧？就不發給你郵箱了。」
趙壁樂應，「笛笛，反正我也看不明白合同的那些相關細則條款，你幫看看吧，不用發我。」
溫笛語氣堅定，點擊了發送，「即使是與清花的合同，你也有必要看一看。以後自己也不要吃了別人的虧，不管是誰，防人之心不可無。」
「知道啦，笛笛，愛你~」
「你明天能趕回來嗎？」
昨晚才到的青山，趙雲淵說要在這呆上三四天，不過並沒有要求她。
「怎麼了？」趙壁樂問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還有些小事需要當面和你談談。」溫笛想起剛才在蘇瑜辦公室的對話，揉了揉額頭。
掛了和溫笛的通話，趙壁樂瞟了一眼那個文檔后就收起了手機。
趙壁樂不知道的是，今後的自己會因為沒放在心上，而在這片領域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