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塵埃落定

青墨被自家主人說的話嚇了一大跳，主人要殺冥帝的老婆？可，可冥帝的老婆不是凌穹的媽嗎？主人真的要把凌穹的媽給殺了？

冥帝的身體開始消失，但東方梓棠並不在意，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地坐在玉淵屍體消失的地方，聲未出，淚已先流。

東方梓棠當然不會去殺凌穹的母親，只不過她並不想要冥帝死得那麼輕鬆，那同樣沒有心情去折磨於冥帝的身邊。

所以她放出了狠話，為的便是讓冥帝死不瞑目。

「主人……外面，都還在等著你呢。」青墨此時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家主人，主人和玉淵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又多來之不易他很清楚，所以越是清楚便越是知道，無法安慰。

東方梓棠沉默著，她閉上了眼睛，站了起來。

是啊，外面還在等她，神界的一切都還需要她重新整頓。

這個天下，終於要從此翻篇。

其實在東方梓棠幹掉冥帝之時，天神們便已經發現了萬神之主的隕落，他們停止了戰鬥，並未進入誕神地。

待東方梓棠沐浴著新晨的太陽，於誕神地出現時，眾神跪拜。

「恭賀新帝。」

「恭賀新帝。」

「恭賀新帝——」

鳳鳴虎嘯，一切塵埃落定。

東方梓棠成為了新的萬神之巔，但她暫且將事務交給了天空之主處理，而自己前往了熾火神地。她沒有忘記在熾火神地中的萬象之神。

她將萬象之神解救出來時，萬象之神看著東方梓棠，終，她艱難地露出一笑：「你辦到了。」

她辦到了嗎？

可她丟了玉淵。

東方梓棠的神力輸送給萬象之神，在她的天諭之下，萬象之神的神骨回歸。

但萬象之神也發現了，玉淵並不在東方梓棠的身邊。

看來，她是早受苦一步，但和她合謀的玉淵卻是永遠地離去了。

東方梓棠帶著萬象之神回去了。於天空殿中，東方梓棠再次見到了紅月。

聽天空之主說，他們是在冥帝的地牢中發現的紅月，那時的紅月被慘不忍睹地折磨著，體無完膚……但紅月不允許他們將這件事情告訴東方梓棠。

「小寶貝，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的美貌不如當初了？」

即便東方梓棠變換了容貌，紅月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來。

東方梓棠心中酸楚，她有些牽強地一笑：「未，紅月依舊風華無雙。」

看著東方梓棠這個雖是美極了的笑容，紅月心中卻是高興不起來，他輕哼一聲：「好了，我的小寶貝現在可是大忙人，趕緊去忙，等你忙完了，我馬上要去釀的酒也差不多了，記得找我來喝。」

「嗯。」東方梓棠看著紅月，她知紅月受了苦楚，可此時自己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關注其他事情。

包括自己的心情。

看著東方梓棠過去的背影，紅月閉上了眼睛長嘆了一口氣。

她是走到了那個萬神之巔的位置，可這個位置她就連自己恐怕也從未想過。真是寂寞的萬神之巔。

東方梓棠同著天空之主將神界的初步規則進行了一定的修改，將天空之主等神明遞上來的草案修改後，東方梓棠得知了凌穹已經恢復了。

「凌穹的母親可有來看他？」東方梓棠問道。

天空之主一愣：「凌穹的母親？」

看來凌穹並未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任何人，既然凌穹不願意說，那東方梓棠也便不告訴其他人了。

畢竟，如今冥帝於神界就是個禁忌，凌穹的出生若是被眾神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稟報帝上，外面……有一條龍想見您。」

「一條龍？」東方梓棠愣了愣，但還是接見了那條龍。

不見不知道，原來這條要見她的龍便是凌穹的母親。凌穹的母親是冥帝身邊的一條青龍，但青龍和冥帝意見不符便逃跑了，逃跑時她懷了冥帝的孩子，後來玉淵找到了她，希望她能在服下一葯后再誕下龍胎。

「那葯，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玉淵告訴了我他的計劃，他如此信任我，我相信他不會害我。」青龍道。

原來是玉淵……

在凌穹還在蛋中里，凌穹的母親便告訴他要他守護東方梓棠，即便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你為何要這樣做……？」東方梓棠卻是不解。

冥帝是青龍的丈夫，凌穹是冥帝的兒子，為何青龍要義無反顧地站在玉淵的一方？

「我無法原諒他弒母，也無法原諒他那樣傷害靈兮，」青龍嘆氣一聲，「更何況，他其實從未當我是他的妻子，我最多只是他的床伴寵物罷了。」

東方梓棠沉默了。

其實冥帝的心中恐怕是有青龍的，否則也不會下那樣的禁制，更不會在死前聽到自己說要殺他的妻子露出那樣的神情來。只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玉淵啊玉淵……你究竟為我做了多少？

東方梓棠接手了冥帝定下的很多規則，她現在冥帝對人類遠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苛刻，可是……有一點令她意外。

她本以為冥帝是討厭人類至極的，可按照他的處理方案來看，他卻是善待和扶持了一部分人類。

「這並不奇怪，」規則之主來到了東方梓棠的身邊，「在他的領導下，人類最頂尖的強者，遠要比媽媽所引領的時代強大和多。」

東方梓棠看向了規則之主，這位規則之主曾經提點過她，並且在她與冥帝的戰鬥之中暗中站在了她這一方。

「冥帝對人類苛刻，因為他討厭弱者，也討厭人類，他對人類降下巨大的災難，範圍之內，九成以上的人類因此而死，可活下來的一成，卻更具備成為真正強者的機會。」

「可我所在的世界位面和大世界位面都似乎情況被扭曲了。」

「那些不儘是冥帝做的，至於是誰在其中參了一腳，你心中應該明了。」

東方梓棠沉默了。

是玉淵和風信吧，他們為了歷練她，讓她正在從塵埃中一步一步變得太陽。

要成就未來，付出的代價遠比東方梓棠所看見的還要多，她在不自知中踏著不知多少人的鮮血、多少人為她造出的棋盤而來。

她不能辜負這個世界。

「這麼說來，冥帝或許也在思考人類的無限可能了？」東方梓棠說道。

規則之主點頭：「他的確有在，只是，他不願承認。」

原來如此。

「他同我說，媽媽不是他殺的。」東方梓棠想起了冥帝臨死前說過的話。

「不是，媽媽若想活著，他殺不了她。」規則之主給了東方梓棠肯定的答案。

規則之主從始至終都沒有認為過冥帝真的殺了造物主。

「可是他是把媽媽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扭斷的人。」

即便不是冥帝殺了造物主，東方梓棠也知道定然是冥帝對著造物主說了些什麼，而冥帝對著造物主說的話，徹底地讓造物主否定了自己，自行隕落了。

規則之主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並未說話。

東方梓棠看著前方，眸中虛無縹緲，卻有無盡的哀思。

「玉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