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罵醒夏擎天
夏長淵難得頂撞夏擎天，第一次是去南方追小魚兒的時候，這一次他沒忍住，唯恐夏擎天責怪下來，「父皇，小魚兒只是有氣，您是皇上，心懷天……」
不等夏長淵說完，夏擎天氣得打斷他，「心懷天下個屁，老子也是個人！」
夏長淵，「……」
眼珠子的塊掉到地上，自從記事以來，夏擎天給他的感覺都是一絲不苟的，從來沒有做出過任何毀形象的事情。
沒想到今天……
不僅夏長淵，所有太監丫鬟都嚇傻了，從來沒人敢頂撞皇上，哪怕皇後生氣了，說話也不敢這麼沖，還把皇上給逼急了！
再看小魚兒，跟沒事人一樣，愣過之後就放聲大笑，「哈哈哈，表伯父，我覺得您這樣比較好。」
夏擎天還在氣頭上，「好個屁！你和你娘一樣，一言不合就來找我鬧，當初你娘找先皇鬧，現在你又來找我鬧，我夏家欠了你家的不成！」
「皇上，您的帝皇形象重要，別生氣了！」
「還形象，你跟你娘一樣，什麼時候拿朕當過皇上！也別怪我忌憚你們家，你看看你現在這樣，有哪點把我放在眼裡了，想過來發脾氣就過來發脾氣，要是換了一個人，老子早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皇上，表伯父，形象！形象！」小魚兒走過去抱住夏擎天的手臂，親昵的蹭了蹭，「好了，是小魚兒不對，小魚兒不該凶表伯父的，您消消火，別跟我這個不懂事的小屁孩一般見識。」
「還小屁孩，別人像你這麼大都做娘了，要是你早點嫁給淵兒，我都可以做爺爺了！」想到這事，夏擎天就心裡堵，「說起來就生氣，你看看你們家哪裡把我夏家放在眼裡了，我夏家哪裡不好了？你哥看不上我女兒，你爹娘看不上我兒子，我才是最委屈的好嗎！有誰做皇帝做得像我這樣委屈！」
小魚兒，「……」
懵了一會兒！
不是，她來的目的不是這樣的好嗎？
怎麼就變了！
夏長淵目瞪口呆，而後反應過來，夏擎天在逃避，想故意轉移小魚兒的注意力，避免小魚兒說起李貴妃的話題。
本來還覺得夏擎天有點可憐，瞬間就怒了，要不是他和小魚兒都有兩下子，今晚上可能就回不來了！
夏擎天居然還在逃避，還是不想追究李貴妃的責任！
正想說點什麼，小魚兒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別衝動。
說白了，她撒潑和他發怒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她略微撒嬌，在夏擎天看來可以是小女孩不懂事，但他發火了，或許夏擎天就可能誤會他想篡位。
看著女孩漆黑的眼眸，夏長淵忍了下來。
小魚兒抱著夏擎天的胳膊，語氣軟軟的撒嬌，「表伯父，不委屈哈，我這不是等著想嫁到你們夏家了嗎？」
夏擎天的臉色好了一點，「算你上道。」
「哎，我一直很上道的，其實不是我不想嫁給淵哥哥，而是有人一直不想我嫁給他，我這不是沒辦法嘛。」
「還不是你爹娘！」夏擎天又不滿的發牢騷，然後開始後悔剛才的氣話。
小魚兒心裡冷哼，面上卻頗為憤怒，「誰說的，要是我爹娘不給我嫁給淵哥哥，您現在還能看見我站在這裡嗎？分明是另有其人！
您不知道，在我從南方回來的路上，被暗殺過三次，差點就死了。
說起來就氣，您從來沒問過我好不好呢！」
夏擎天有點敷衍，「那你好嗎？」
「不好，李貴妃處處算計我！怕我嫁給淵哥哥以後，我爹娘會幫助淵哥哥，她的兒子就沒有了競爭的能力……」
「小魚兒……」夏擎天捂住額頭，好不容易把話題岔開，沒想到小魚兒又給帶了回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就是您也想看著我死！」小魚兒毫不留情面的控訴，「表伯父，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家哪點對不起你了！」
夏擎天不說話。
小魚兒叉著腰，小手兒一抬，點在夏擎天的肩膀上，「表伯父！問問您的良心，我們家哪裡對不起您了！」
「小魚兒……」
不給夏擎天解釋的機會，小魚兒像是罵街的潑婦一般，繼續哼哼，「今天，您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要是您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我就賴著您不走了！」
夏擎天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我先去上朝，下朝回來再說。」
「下朝回來，說不定等你下朝回來，我就已經被你的李貴妃弄死了！」小魚兒道，「您這是一而再的傷我的心，熱心被傷多了也會冷的！」
小魚兒這話已經是威脅了。
夏長淵驚呆了，同時做好了保護小魚兒不挨打的準備，大不了……大不了就真的篡位！
夏擎天沉默了許久，「小魚兒，你不懂……」
「表伯父，我是不懂，但是我娘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懂得感恩，這些年來你餵了李家多少好東西，可是他們回報了您什麼，不是刺殺您的大兒子就是刺殺您的大兒媳婦！」
這一句殺傷力夠強，夏擎天捂住腦袋，許多年不發的頭疼又犯了。
夏長淵急忙把人扶住，「父皇，您怎樣了。」
同時示意小魚兒不要再說了。
偏偏小魚兒不聽他的，「我為什麼不能說，我差點就死了，李家和我們之間他只能選一個！」
夏擎天捂住腦袋，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穆九指著他鼻子大罵，還不止一次，罵得什麼話他已經忘記了，但仍然記得當時那場景，他憋屈卻又覺得舒服。
如今小魚兒的樣子讓他的思緒有點發散，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和穆九和林長生結盟時，他們三人是多麼的相互信任。
是什麼時候，他開始變了，變得不再信任林家，處處防備林家。
小魚兒說得沒錯，就算林家發展得再好、再厲害也沒有做出半點傷害兩家感情的事，反而是他，在防備和忌憚林家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太監和小宮女們嚇得紛紛跪下，唯恐夏擎天盛怒之下懲罰他們。
小魚兒氣狠了的瞪著夏擎天，「今天我命大，明天或者後天呢？我林家的人可以幫你，可以死在戰場上，但絕不死在奸人算計之手上！皇上，您說過您也是我的表伯父，眼下不是我無理取鬧，是您包庇謀害我的外人，間接等於幫助外人害我！
您若覺得覺得今天我林焱過分了，大可以把我和淵哥哥一起拉出去砍了，只要您開心！」
小魚兒是真的生氣了，什麼話都往外說，「是真的沒有證據還是您幫著她藏匿了證據我不知道，就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外人了！」
夏長淵護著小魚兒，防著夏擎天一怒之下打了小魚兒。
結果夏擎天獃獃的，不知在想什麼，最後竟笑了。
那低低的笑聲竟透著濃濃的蒼涼。
夏長淵的心被揪住了，說到底，夏擎天也不過是皇權爭奪之下的產物，他表面上有多風光權勢，內心就有多荒蕪悲哀。
見到夏擎天這樣，小魚兒的火氣頓時消散無蹤，「好了，表伯父，我一時之氣，您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哈，我和淵哥哥走了。」
「把朕罵一頓還想拍拍屁股走人，這事也就只有你和你娘能做出來。」夏擎天道，「好，今天你把證據拿出來，朕給你一個交代！」
小魚兒和夏長淵停下腳步，對視了一眼，而後很是默契的回頭，「君無戲言！」
「一言九鼎！」
小魚兒不屑的嗤了一聲，「得了吧！」
夏長淵，「……」
夏擎天一想到過去對林家和穆家許下的諾言，頓時說不出話來。
夏長淵把小魚兒送回東宮，又返回夏擎天的寢宮，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知罪。」
夏擎天揉揉腦袋，「你何罪之有？」
「跟小魚兒一起胡鬧。」
「得了吧，你還不如小魚兒呢！」夏擎天眉頭擰得死死的，頭疼得厲害，「小魚兒說得沒錯，但至少她敢說，你呢？」
夏長淵道，「兒臣不是不敢，而是不忍。」
然後站起來，走到夏擎天的身後，輕輕的給他按起了腦袋幾處穴位，「一個小魚兒都說得您頭疼，要是再多一個，您覺得您的身體還能承受？」
夏擎天感覺舒服多了，「朕只是擔心有一天江山落在他們林家人的手裡啊！百年以後，我又有何顏面去面見我的列祖列宗。」
夏長淵臉色冷冷的，「得了吧，您把江山看得比一切重，殊不知在我岳父母的眼中，江山在他們眼裡不屑一顧，還不如他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幾天日子呢。」
夏擎天如夢方醒，是呀！不然以穆九和林長生的能力，他豈能有命坐到皇位上？
回想過去對林家和穆九做的事情，夏擎天扶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穆九和林長生去南方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他們一家人無意朝堂之爭，只喜歡過自己的小日子。
「傳我旨意，李貴妃謀害太子，奪取貴妃頭銜，貶為庶人！」
「皇上！」李貴妃咳了幾聲，軟趴趴的從床上坐起來，「皇上！您不能聽他們一面之詞啊！」
穆九和夏長淵對看了一眼，穆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貴妃娘娘醒得好及時啊！」
夏擎天有點不敢相信，「不是說傷得很嚴重嗎！」
李貴妃無聲落淚，「皇上，臣妾是不是快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