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北方
本是個玉面長身的美男子,搖身一變,卻變成了膀大腰圓的粗糙漢子,偏偏還坐著道童打扮,這打扮雖然怪異,但在漢鍾離身上卻偏偏顯得無比和諧,手扶大肚笑呵呵的說道「昔年五指山外頑劣偶遇,卻不想成就今日,天命莫測,果然奇妙!」
李漁將他在幻陣中折騰了幾年,心中怨氣早出,此時亦是笑嘻嘻的說道「上次一別,鍾離仙長卻是之前看起來威武雄壯不少,如今上洞八仙歸位,當真可喜可賀!」
李漁雖然沒有料到東華帝君乃是為漢鍾離而來,但是既然參與進來,漢鍾離自然便欠了他一份因果,大寶法王在旁一言不發,在他看來無論是東華帝君還是漢鍾離,一身法力都宛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毫無疑問這兩位都是道家的大成就者,他雖不會自慚形穢,但言行舉止終究是不自覺的小心翼翼,看李漁面對這兩位仍舊能言談自如,如沐春風,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索性的便任由李漁主導,他自己是半點擔憂也無,不拘出了什麼事情,自然有李漁統籌。
漢鍾離搖著擅自,笑呵呵的拍著肚皮說道「還要多虧了李漁小友帶我領略紅塵悲苦,助我淬鍊道心,不然老道我是絕無此成就。」
漢鍾離此話倒也不假,昔年鐵拐李出世,也是潛心修鍊了多年才有了今日的金仙道果,若無李漁九乘攝心大陣對他的一番磨鍊,他絕無可能才一頓悟便有了真仙大成的神通手段。
李漁自不會承認折騰漢鍾離原由,嘻嘻笑道「若不是仙尊本身機緣到了,福緣又極深厚,我便是想要助力,也無從增益,乃是天命如此,該當仙尊神通光耀。」
漢鍾離自也不傻,只是呵呵一笑也不說開,與李漁閑談幾句,漢鍾離與東華帝君交換眼色,也不知暗中說了什麼,這才對李漁笑道「多虧你助力,才讓我道心純粹,省了我一番苦修,只是老道我剛剛歸位,還需即刻去太清天點卯,實在是不能奉陪了!」
李漁當胸一禮,還未說話,漢鍾離與東華帝君兩個,就化作了兩道玉帶般的長虹,破空而去,長虹起處,有璀璨的橙色光斑符籙落下,在李漁的身前凝聚成了一枚橙色圓珠,李漁幾乎是瞬間瞭然於胸,忙運起紅塵八相碑,把那道橙色寶珠收入碑中。
李漁的紅塵八相碑早就吸納了足夠多的紅塵慾念,只是缺了上洞八仙本源,這才不能更近一步,那橙色寶珠頓時與橙色神光相融,那橙色神光的顏色頓時更深了些,慾念之氣內斂,但轉動起來內里轟隆隆作響,聽起來宛如狂風雷霆一般,過不多時便見得橙光蠕動,內里生出一道法相,頭扎雙髻,膀大腰圓,正是漢鍾離模樣。
李漁幾乎是瞬間便已回神,在向大寶法王看去,也是一臉的按耐不住的喜悅神色,顯然漢鍾離也給了他不少好處,已報他引路之恩。
大寶法王見李漁回神,鄭重其事的合十一禮,口中含笑說道「師弟著實是我福星,若無師弟引導,大寶何來今日際遇,其中恩惠,實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東華帝君和漢鍾離是和等人?乃是道家大仙,漢鍾離給的些許報答倒也罷了,真正珍貴的乃是這份善緣,能夠與這兩位大仙結交,本身便已是極大的機緣。
李漁見大寶法王憨厚,叫人特別容易生出好感,故而把手一拱,含笑說道「師兄也莫要妄自菲薄,師兄以自身之力,開宗立派,與大日禪宗分庭鼎力,如今再的妙法,真仙可期!有朝一日,成就金仙菩薩果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寶法王口中連忙謙遜,只是心中卻被李漁一句話引起念想,畢竟他以前所求不過只是個羅漢真仙,可如今有大日如來親授的心經在手,金仙菩薩果位,也未嘗不能達到,心中頓升起萬丈豪情,便如幾百年前,才剛得到大日太陽火龍訣時一般。
大寶法王暗自沉思,李漁這邊也越想越是心驚,他無意幫助漢鍾離淬鍊道心,心中頓時起意,就是看漢鍾離歸位,想要討一份上洞八仙的神光本源,他畢竟出了不少力氣,他若開口漢鍾離總不好意思拒絕,畢竟紅塵八相碑若無上洞八仙的本源神光便無法繼續淬鍊,卻沒想到漢鍾離急急要走,沒有容他說話,卻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急切所需。
李漁嗟吁了一陣,暗忖道「卻沒想到,只是路途偶遇,竟然又交好了一位上洞八仙,與東華帝君也落個眼緣,倒也不差,況且如今漢鍾離法相已成,我這紅塵八相碑的威力,便更要強出幾分。」
兩人一路北去,十幾日後就逐漸到了中原邊境,一路上雖風平浪靜,但人間卻不太平,如今天子龍氣一分七份,大戰正熾,每一方都是兵強馬壯,殺的天地色變,黯淡無光,李漁兩人也多次遇到血煞之氣衝天而起的森羅戰場,無力改變人間局勢,也只能略施綿力,將那些死在戰場的兵卒冤魂送入輪迴。
兩人一路北行,一路渡化,也足足用了二十幾日功夫,才出了中原疆域,眼前所見儘是一望無際的廣袤草原,李漁才從葫蘆山出來時,便在北方疆域,此時重回故地,心中難免唏噓感嘆,北方不似中原,多有凶妖巨獸,不過兩人都有神通手段,倒也並不將些許麻煩看在眼中,反倒是一路救助幾次北方牧民,均對大寶法王虔誠跪拜,才讓李漁知曉這位面容粗獷,性格敦實的法王在北方是何等地位,連帶著李漁也沾光不少,未牧民熱情接待,如此一路行去,李漁倒也見了不少游牧民族的風土人情,美食佳釀。
不過行進的雖時疾時緩,但李漁倒也未曾荒廢,一路上將紅塵八相碑文研究許久,略有所得,路上已有閑暇就試演一番,紅塵八相碑神光展開,內里頓時就有鐵拐李和漢鍾離兩個的法相凝聚出來,倒是引得大寶法王一陣驚詫,之前李漁只能憑著神光揮灑,只有護身之能,手打粗鄙簡陋,如今凝聚了這兩道法相,李漁倒也歸納出不少功用。
只是神念轉動,頓時便見得鐵拐李和漢鍾離兩個法相,任由他指揮,只是這兩位畢竟身份不同,李漁也不敢太過肆意妄為,未曾敢讓他們做出翻跟頭,打把勢的作為,只是揮拳提腳演練神通武藝,但即便如此,也足足將大寶法王驚的夠嗆,心中只覺得李漁越發的神妙不凡。
李漁畢竟已經凝聚過金烏分身,此時將這兩道法相演練起來,倒也不算新鮮,只是兩尊法相身上都隱隱有一十六圈神通符籙,不顧還未徹底凝聚,李漁也還不知到底適合神通,不過運煉之餘,便以這兩尊法相與大寶法王切磋,足足可與這位半步真仙的法王打鬥的難捨難分。
李漁自然知道大寶法王顧忌他安危,未曾用處所有手段,他自己何嘗不是還有很多壓箱底的神通寶物未曾施展,僅以紅塵八相碑便能與大寶法王爭鋒,李漁心中已是萬分滿意。
一路且走且停,這一次轉過了一座險峻的山峰,終究是到了大日禪宗附近,大日禪宗佔地面積極為廣大,光是寺廟中的大殿就有三百餘座,一眼看去白牆紅頂,層層疊疊的宛如城池。
大寶法王一見這般恢弘,更是不忿說道「百年之前,大日禪宗不過只有現在一分大小,這些年強奪豪占,生生將周圍的居民全部遷徙,將周圍這廣袤土地都化入大日禪宗名下,大肆的搶佔財務,興建廟宇,也不知廢棄多少人力財力,曾有一位大德高僧不忿,前來理論,卻被他們以鬥法之名生生打死,此後大日禪宗更是囂張跋扈,光是每年收的供奉,便已經比一位塞外族長還要多。」
大寶法王極是不忿,奈何大日禪宗乃是大日如來一脈嫡傳,在他大寶龍寺興盛之前,塞外番僧十之八九都是大日禪宗弟子,他也曾上門理論幾次,卻都無結果。
等李漁趕到大日禪宗之時,正是大日初生,廟裡的喇嘛在做早課之時,李漁運起玄水真瞳遠遠望去,也不由得吃了一驚,要知道,佛門修行最為艱難,往往一千個和尚喇嘛里,連一個入門的都沒有,便是偶然有人能開了慧根,也便就止步了,能夠修行有成的僧人,千里或者才有一二人。
比如大寶法王所創造的大寶龍寺,雖然僧人不少,但真正有修為的也不過是幾十人,但是此時大日禪宗竟然滿寺佛光,數萬名僧人一起禪唱,倒有一二成的僧人身上有開慧根的跡象,身上已經有淡淡佛光透出,雖然每一個人身上的佛光都微弱,但是數千和尚加在一起,便有佛光沖霄,氣勢真真宛如如初東方一般,看起來好不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