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惱怒休妻
顧一平回來的時候，朝暉堂無一人，隨口問裡面的丫鬟，「夫人去哪了?」
這丫鬟是沈珍之帶來的陪嫁，聽到顧一平的話抬頭回到，「夫人總說姐姐在飲翠軒無人說話，今兒又去陪著說話了。」
聽到沈珍之去了飲翠軒，顧一平皺了一下眉頭，「去看她幹嘛?」
他已經許久沒去過飲翠軒了，想到這，猶豫了片刻自言自語，「算了，去看看吧。」
趕到飲翠軒的時候，顧一平看到門口一堆丫鬟，好奇走了過去，結果入眼的是沈珍之倒在地上的一幕。沐之站在旁邊，捂著嘴吧一副驚訝的樣子。
「珍兒！」
聽到顧一平的聲音，丫鬟們立即讓開了，顧一平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看到了沈珍之腿上的血。
他抬頭看向沐之，難以置信，「你做了什麼?！」
「將軍！」沈珍之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叫了一聲，顧一平立即抱起了她，惡狠狠盯著沐之，「孩子要是有事，我要你好看！」說完這話，顧一平立即抱著沈珍之沖了出去。
沐之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立立即大喊，「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可顧一平已經離開了，只剩下一群丫鬟們在門口指指點點。
沐之的腦子一片空白，全都是沈珍之躺在地上都是血的樣子，六神無主。
「小姐，她，她見紅了！」小禾小心拉了拉沐之的袖子，沐之扭頭看著她，結結巴巴說到，「不是我，不是我。」
兩人都嚇住了，蓮兒趕緊跑了過來，抓著沐之的袖子安慰她，「一定沒事的。」
……
跟著沈珍之的丫鬟去叫大夫了，顧一平一路抱著她跑回了朝暉堂，緩緩將她放了下來。
盯著手上的鮮血，顧一平一直叫她。沈珍之已經昏迷了，只有大腿內側的血跡還沒幹涸。
「大夫來了！」丫鬟一路催著大夫來到了朝暉堂，顧一平立即往後挪出了一條路。
大夫看到她褲腿上的血，沖丫鬟大喊，「快去燒熱水！」
丫鬟著急忙慌跑了出去，顧一平立即拉住大夫，「大夫，孩子能保住嗎？」
大夫一邊幫沈珍之施針一邊喊道，「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大人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熱水來了！」大夫在旁邊施針，丫鬟端著熱水進來了，大夫看了一眼顧一平，「你先出去等著，你過來！」顧一平被趕了出來，丫鬟則留了下來。
他在外面踱來踱去，等了半天才看到門慢慢打開了，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
「大夫，她怎麼樣了？」顧一平立即衝上去抓著大夫。
大夫嘆了口氣說到，「夫人驟然小產，命是保住了，不過這身子可要好好調理了，一年之內最好不要有孕。」大夫囑咐了半天，顧一平道謝后趕緊進去了。
沈珍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丫鬟在旁邊幫她蓋好了被子。
看到顧一平進來，沈珍之立即轉身背對著他，一言不發，只能聽到輕微的哭聲。
顧一平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坐在床邊，「珍兒。」
沈珍之哭著說到，「珍兒無能，沒能保住孩子，無顏面對將軍了。」
顧一平趕緊安慰她，「大夫說了，只要好好調理，以後還會再有的，你可千萬不要難過。」
聽到這話，沈珍之這才緩緩轉身，「將軍說的是真的嗎？」
沈珍之轉過身，梨花帶雨眼圈紅腫，顧一平突然覺得十分心疼，緩緩坐下來抱住了她，「自然是真的，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沈珍之的眼淚這才慢慢止住，可剛過了片刻，她再次聲嘶力竭的哭喊，「將軍，這不是天災，這是人禍啊！」
沈珍之的聲音嘶啞著喊出了這句話，顧一平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我定然饒不了她，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沈珍之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的孩子才兩個月，她怎忍心下此毒手？！她可是我的親姐姐啊，我現在一見到她就想起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殺人償命啊！」沈珍之哭著幾乎說不出來話了，一直重複著不想再見到沐之了。
顧一平也忍不住眼圈一紅，看著她說到，「我保證，以後你再也不會看到她了。你好好休息，我現在就要讓她離開！」說完這話，顧一平又哄著哄了她半天，看到她似乎睡著了，這才替她擦了擦眼淚，轉身出去了。
輕輕帶上了門，顧一平站在朝暉堂外，自言自語，「本想讓你平安終老，可你竟如此心狠手辣，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此毒手！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顧一平大步流星神色嚴俊的朝飲翠軒走去，莫硯跟在身後，不敢說話。
他剛離開朝暉堂，屋子裡的沈珍之便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臉平靜，「去看著，親眼確保她離開。」旁邊的丫鬟聽到了她的吩咐，跟著顧一平的腳步，悄悄跟在了後面。
顧一平來到飲翠軒的時候，大門敞開，院子里的那一小攤鮮紅，十分刺眼。
沐之在屋子裡心驚膽戰，小禾跟蓮兒在一旁也十分緊張，那個春兒已經躲在了屋子裡不敢出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沐之的心跟著揪了起來，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顧一平一腳跨了進來。
看到顧一平臉上隱隱的怒意和緊握著的拳頭，沐之立即明白了，孩子沒保住。知道孩子沒了，沐之反而那麼害怕了，一臉平靜。
看到她的平靜，顧一平更加憤怒了，強行按捺住了脾氣，「你為什麼這麼做？」
又是熟悉的問話，沐之笑了，他又是這樣，查都不查就確定自己是罪魁禍首。
見沐之冷笑著不說話，顧一平的憤怒瞬間便到了極點，一個腳步衝上去，抓住她的脖子將她拎了起來，額頭青筋蹦起，「我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小禾跟蓮兒見到他瘋了的樣子，立即沖了上去，「「」你瘋了，放來我家小姐！」
沐之喘不上氣，臉憋紅著奮力掙扎，顧一平卻用了更大的力氣，「我那麼愛你，可你呢？紅杏出牆不說，連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蓮兒跟小禾在一旁拚命撼動顧一平的手，卻一點都沒能讓顧一平鬆開。
聽到心如蛇蠍四個字，沐之頓時心如死灰，自嘲一笑，眼角帶淚，不在掙扎了。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小禾見無法撼動顧一平，直接上去咬住了顧一平的手，顧一平吃痛立即鬆開了。
蓮兒趕緊過去抱住了沐之，「小姐！」
「你這個瘋子！」小禾盯著顧一平不斷罵他，顧一平的手上一排清晰的牙印，上面還帶著血。看了一眼手上的血，顧一平看了一眼小禾。
只是這一眼，小禾突然覺得他十分可怕，本能低下了頭。
顧一平看著倒在地上的沐之，冷笑一聲，深吸一口氣說到，「今沈家之女沈氏沐之犯七出之條，紅杏出牆，妒忌成性，情斷義絕，今一刀兩斷，而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說完這話，顧一平閉上了眼睛，再不願意看沐之。
沐之盯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神情，突然大笑不止，笑著笑著，留下了兩行淚。
蓮兒見沐之這樣子，立即站了出來，噗通一聲給顧一平跪了下來，「奴婢有句話要說。」
「蓮兒！」沐之立即大叫，讓蓮兒住嘴。
蓮兒倔強著繼續開口，「我家小姐清清白白從未逾距，更未懷胎。至於今日意外，更非我家小姐所為。將軍信也好不信也罷，蓮兒只想問將軍一句，將軍曾在我家老太太面前承諾過什麼？」
聽到蓮兒的話，顧一平睜開了眼睛，想起了自己曾在宋家老太太面前說過的話，「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對待沐之，絕對愛她一生一世。」他記得，新婚之夜，他也曾說過這話，「我絕不辜負了你。」
見顧一平沒說話，蓮兒再次說到，「將軍娶了我家小姐，不過半年便另娶平妻，如今不問清楚就要休妻嗎？」
顧一平猶豫了，轉身看向沐之。
沐之依舊心如死灰，倔強的看著他，不肯低頭。
顧一平眼神暗淡了一刻，再次抬頭時說到，「將飲翠軒封死了，任何人不許進出，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說完這話，顧一平便毫不猶豫離開了飲翠軒，沐之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沒有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