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留宿梁府

顧一平帶人砸開了飲翠軒的大門，立即沖了進去。

裡面火勢滔天，顧一平立即就要衝進屋子。

「將軍不可！」莫硯趕緊攔住了顧一平，「不能進去！」

下人門迅速開始救火，顧一平站在院子門口十分著急卻無可奈何。

冬夜的北風呼呼作響，下人門整整用了半個時辰才將火撲滅，顧一平立即沖了進去。

整個屋子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了，只剩下寥寥的木頭，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屋子裡空無一人，顧一平像瘋了一樣，從裡到外找了一遍，「沐之！沐之！」

可回應他的只有突然掉下來的橫樑，已經被風吹的咣當作響的窗戶。

顧一平愣在那裡，喃喃自語，「不可能，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死的！」

「後院找到了一具屍體！」外面傳來叫喊，顧一平迅速跑到了後院，看到了被下人門團團為圍住的屍體。

屍體已經燒焦了，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這屍體身子骨矮小，應該是個女子的屍體。

顧一平立即沖了上去，跪下來想要將屍體抱起來。可還沒被他抱起來，屍體便三散架了，只剩下一地的骨灰。

風一吹，骨灰隨風飛走了，地上什麼都沒有。

顧一平跪在地上，眼淚再也忍不住，仰天大喊，「夫人！」

「行了都回去吧！」莫硯將人都驅散了，看著跪在地上哀痛不已的顧一平，不知道怎麼安慰。

這會兒已經深夜了，梁書白才抱著沐之，一路回到了府邸。

他也是第一次來這府邸，太子已經叫人打掃乾淨了，只是府內沒有一個下人，梁書白抱著沐之先把她安頓在了後院意見廂房，蓮兒跟春兒跟在身後。

沐之先是被火嚇壞了，如今又受了刺激，暈過去之後倒是睡得香甜。這府邸也沒個下人，梁書白也有些不放心，乾脆關上了房門，守在了門外。

這一夜兩個人都無眠了，顧一平守在朝暉堂，整整發獃了一宿，從廢墟中扒拉出了沐之的幾件首飾，其中就有那株紅梅簪，其餘的一些陪嫁，全都燒沒了。梁書白守在門外，靠在欄杆上坐了一宿，生怕半夜沐之醒來找不到個下人。

翌日一早，顧家顧老夫人便來到了飲翠軒，看到滿目瘡痍，有些難以置信，走了進去。

顧一平坐在地上，手中拿著僅剩的幾枚簪子，失魂落魄。

「怎麼全都燒沒了？」顧老夫人越看越震驚，走到屋子裡看到顧一平呆坐在地上，立即問他。

顧一平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顧一平像瘋了一樣，一直嘟囔著這句話走了出去，只留下身後一臉驚呆的顧老夫人。

「沐之？」顧老夫人心中有一個很不好的念頭，立即叫了兩聲沐之，卻沒人回她，顧老夫人差點沒站穩，身後的丫鬟趕緊扶著了，只能看到顧老夫人自言自語，「人沒了！」

「夫人，她已經在大火中喪生了。」沈珍之坐在鏡子前，拿著兩幅二環比來比去，丫鬟在旁邊銷售說到。

「哦？我還以為她有多硬呢！」沈珍之輕蔑一笑，將手中的二環放了下來，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模樣，長嘆了一口氣，「唉，走吧，去看看我那位好姐姐吧！」

「夫人不上妝了？」丫鬟楞了以下，看著沈珍之未施粉黛的樣子。

「上什麼妝啊！」沈珍之捂著嘴巴笑了一聲，然後直接換上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推開門朝著飲翠軒而去，剛好在半路撞到了痴痴的顧一平。

「夫人，我姐姐她……」看到顧一平，沈珍之眼圈紅著欲言又止，然後當場掉下一行淚，「怎麼會走水呢？她雖害我孩兒，可她畢竟是我姐姐啊！」

顧一平抬頭看了一眼沈珍之，看到這張與木沐之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的臉，盯著看了半天，這才深吸了一口氣，「也許，這就是她的宿命吧！」

沈珍之看到顧一平這樣子，心中忍不住竊喜，原來沐之在他心中也不過如此。心裡雖然這樣想，臉上還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夫君一定要振作起來，不然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

顧一平看了看沈珍之，這才開口說到，「人都死了，那便算了。」

沈珍之知道他的意思，他是不準備追究沐之生前的那些事情了，準備讓她清白的離開。沈珍之臉上猶豫了一下，不過瞬間便恢復了正常，反而拉著顧一平的手說到，「夫君跟我想的一樣，姐姐雖害了我的孩子，但始終是我的姐姐啊！」

聽到沈珍之的話，顧一平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還是你溫柔體貼……」

天色已亮，沐之緩緩睜開了眼睛，感覺周圍有些陌生，迅速坐了起來。只是猛的一起，她感覺頭重腳輕有些不舒服。

「小禾！」

沐之習慣的叫了一聲，蓮兒趴在床邊，立即醒了過來。

「小姐，你醒了？」

沐之睜開眼睛看了一圈，「這是哪兒？」

蓮兒猶豫了一下，低下了頭。

沐之四周看了一眼，覺得頭疼欲裂，敲打了兩下腦袋，過了半天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立即起來大叫，「小禾呢！」

梁書白在外面坐了一宿，聽到裡面的動靜才醒了過來，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敲了敲門，「你醒了嗎？」

「誰？」沐之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立刻拉過被子蜷縮在一腳，有些害怕。

「我是梁書白。」梁書白站在門口，覺得沐之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只好站在門口等著，

「昨夜是這位梁公子救了我們，又將我們安頓在了這裡。」蓮兒趕緊將沐之暈倒后的事情說了一遍，沐之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昨夜是他救了自己。

蓮兒看到沐之這樣子有些擔心，只好先出去回話。昨夜梁書白從柜子中找了幾件丫鬟的衣服留了下來，蓮兒披上一件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昨日多謝梁公子救命之恩，只是我家小姐如今受了刺激，只怕無法親自感謝了。」蓮兒也有些擔心，畢竟昨日是情急之下沒有選擇才跟著他來了這裡，對於他的為人尚不清楚。

「沒事，她受了刺激應該多休息。這裡時官家新賞的，也沒個下人，這幾日會陸續送來一些下人，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我說。」梁書白知道昨夜沐之受了刺激，也沒說什麼，反而十分客氣禮貌。

「多謝梁公子了，真的不用麻煩了。」經過顧一平的事情，蓮兒絲毫不敢讓別人照顧沐之。

「這裡也沒什麼東西，你們等著，我去買些吃的送回來。」梁書白坐了一宿，如今也有些餓了，趕緊出去買些包子炊餅墊墊肚子，給她們送來再去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