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鬼死為聻
是秦廣王忘記王福智了嗎?
馬朵朵覺得不對,大喝一聲,震開了身邊的一些鬼差,騰出手臂,拿了鎖魂鞭在手,正要朝著又擠上來的鬼差打過去,心臟一陣刺痛,手無力地垂下,鎖魂鞭掉在了地上。
戮魂幡的尖頭插在自己身上,靈力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走。
馬朵朵驚了驚。她之前也被戮魂幡刺到兩次,根本沒有傷到她,所以覺得王福智沒有威脅,根本沒有在意他。
王福智也是一副驚恐的模樣,瞪著眼看著戮魂幡。
馬朵朵手裡緊握鎖魂鞭朝王福智抽過去。王福智一抬手,抓住了鞭子。
馬朵朵怔了怔,放出雷光。
沒有鬼魂可以抓住她的鞭子,除非是實力相當的鬼神。
雷光打到王福智身上,只是打開了他身邊的鬼魂,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你到底是誰?」她喝道。
「看到戮魂幡,還不知道我是誰?」王福智稚嫩的聲音說到。
「呂濟?你不是死了嗎?」馬朵朵驚訝同時,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恐懼直衝天靈蓋,「你為什麼可以附身到王福智身上。」
王福智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一道藍光從王福智的額頭上飛了出來,飄在空中。
呂濟還是以前的模樣,一張本來就像是被怪獸踩過的臉,扁平得像個盤子,肌肉像是長滿瘤子的樹根,只是現在全身藍色,腰部一下化煙,虛實難辨。
「我是已經死了。」
呂濟趁著馬朵朵沒反應過來,手握戮魂幡朝著她刺過去。
馬朵朵被戮魂幡尖頭髮出的亮光晃了一下眼睛,費力地側身躲過。
腰腹上鮮血混著鬼氣湧出,她不由呻吟一聲,抓過身邊的鬼差吸進肚中,又馬上嘔吐起來,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
「這些鬼差都是為你特製的,盡量吃吧。」呂濟大笑著說。
「他們不是鬼,他們是什麼?」
馬朵朵像是喝進了一口濃硫酸,火燒火燎地痛,五臟六腑像是融化成了血水,猛地又吐出一口。
「和我一樣,是聻。」
馬朵朵渾身是傷,只剩下嘔吐的力氣,她只知道自己是遭到了陷阱,但是不能思考到底是誰害了自己。
瀕臨死亡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她都懶得回憶往事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不可以死……
人人都以為變成鬼之後就不會死了,其實鬼也是可以死的,鬼死之後就變成了聻。聻平時住在煉獄之中。
就像鬼可以殺死人一樣,聻是可以殺死鬼。
馬朵朵終於倒在了地上,聽到一聲慘叫。那肯定不是自己發出的,好像是呂濟的聲音。又模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是秦廣王吧。
馬朵朵咳嗽一下,吐出一口血。用僅存的一絲意識想著,如果秦廣王能救自己,是不是會兌現承諾,去救柳賢。
秦廣王本來和五官王在談判,趕緊到後殿的異常,猛地站起來,對五官王怒吼一聲:
「你居然放出了聻!」
「你說什麼?」五官王端著酒杯的手頓住,詫異地問。
秦廣王沒有和他爭辯,突然放出一陣白霧罩在五官王身上。
五官王把手中的酒杯朝著秦廣王丟過去,酒杯帶著他的法力,在空中變成一隻有五彩羽毛的狂鳥,啼叫著朝秦廣王啄過去,又變成一支五彩的利箭,從秦廣王的脖子上穿了過去。
秦廣王身子動都沒動,任由利箭穿過,冷笑著看著昏迷的五官王。
他打出傳音法術,通知各大閻王五官王放出了聻的事情,讓他們馬上派鬼差到第四殿鎮守,又通知了牛頭前來。
做完這一切,才舉步朝後殿走去,剛好看到呂濟拿著戮魂幡在馬朵朵正上方揮舞。
戮魂幡上出現了一張尖牙大嘴。馬朵朵乳白色的靈力像線一樣,從她身上飛出來,都被大嘴吸了進去。
呂濟看到秦廣王前來,沒有停手,只是恭敬地叫了一聲:
「秦廣王」。
秦廣王眼看馬朵朵的靈氣喪失得都有一半了,放出一團濃重的白霧,像是雲一樣籠罩在呂濟身上。
呂濟似乎有些驚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白霧吞沒。雲中電閃雷鳴,不時傳來呂濟的哀叫。
其他的聻看到呂濟的遭遇,都擠在一起。有幾隻離出口最近的,驚恐地看著秦廣王,大叫著跑了出去。
聻看到秦廣王沒有阻攔,都從他身邊溜了出去。
秦廣王等聻都跑光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抱起不知死活的馬朵朵。
目前在地府的閻王除了平等王之外都聚到了殿外,正在指揮鬼差捉拿聻。平等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無間地獄的。
除了泰山王,其餘的閻王都板著臉。
「哎呀,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泰山王驚喜地說,拍著他殿里鬼差的頭,「用長袖連體衣,抓活的,抓活的!」
卞城王忍不住說道:「泰山王,現在別想著抓活的了。如果聻跑到枉死城,可就要出大亂子了。」
卞城王掌管的大叫喚地獄是地府中最吵的地方,所以他聲音很大。但泰山王像是沒聽到一般,還在指揮著鬼差「抓活的」,最後乾脆脫下白大褂,自己親自上場。
泰山王追著一隻聻到後殿,剛好看到秦廣王抱著馬朵朵走了上來。
「泰山王,她被聻打傷了,請你救救她。」秦廣王一臉焦急。
泰山王看著不省人事的馬朵朵,喜得嘴都咧到了耳後根,連聻也不管了,搶過馬朵朵就往七殿跑。
秦廣王看著泰山王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放心了些。
牛頭跪在他面前,給他彙報情況:
「二殿、三殿和五殿去關閉煉獄了。五官王已經被帶到地藏王菩薩處,但還昏迷不醒。從煉獄跑出來的聻基本上已經被抓住了。」
牛頭邊彙報邊看秦廣王,他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秦廣王點點頭,朝外走去。
卞城王湊過來:「秦廣王,馬面已經脫離地府了,為什麼還要救她?」
「卞城王,枉死城可是你的管轄範圍,你不去城裡搜查一下有沒有漏網的聻嗎?」秦廣王冷聲說到,邁步朝外走去。
都市王想了想,朝著七殿走去。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