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都蹦出來了
「我爸媽出去旅遊了?」方義不停地抱怨著,「我就說他們之前一直神神秘秘地商量什麼事情,原來是在想怎麼把我丟下,怕我影響他們二人世界是吧?
「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搞這一出!」
柳賢沒說話,聽著方義念叨。
他的計劃是說方錦水和許依旅行時出了意外。
方義最後也想通了。
「算了,他們當年估計也沒有去度過蜜月,就當是補上了……」
柳賢沒有聽清方義在說什麼,只看到他的嘴唇翻動,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濃重的白霧。
再一轉身,身邊的方義已經不見,自己也不在青柳居里,身邊都是筆直高聳的樹木,直指雲霄。腳下是柔軟的枯葉,空氣冷冽又清新。
他只看得到自己周圍的一圈地方,兩米之外都在白霧之中。
那些白霧越來越濃,像是有了重量,慢慢地翻滾,不靠前也不退散。
霧中傳來爭吵的聲音。
「哥哥,姓許的那個不像是凡人,你把東西還回去吧。」
「還什麼還,你沒看到這上面寫的是修仙之法嗎?你……你想獨吞?快還給我!」
兩人雜亂的腳步由遠及近,一個人影衝破了白霧,來到林地,看到柳賢頓住了腳步。他身後的霧被破開后久久不能復原。
柳賢看到那人的瞬間,即知道這是柳家的祖先。
他緊緊抱著姑獲刀,詫異地看著柳賢。另一人也跑出了濃霧,撲到了他,從他手裡奪過姑獲刀,利落地刺了下去。
他用手緊緊抓住兇手的手臂,「你居然……」
兇手眼裡只有刀,拔出刀後用自己的衣服擦著刀刃。
被刺的人胸前的血流入了濕潤的土地,他抓了一手的血泥,突然喊道:
「以魂魄起咒,你的後代,永無兄弟情誼,永受相殘痛苦。」
他的話音剛落,一團血光從他的傷口飛出,鑽進兇手的額頭之中。
原來這個刺殺了兄弟的人,才是自己的祖先,柳家的詛咒是他造下的孽。
柳賢悲愴地看著還在狂熱地撫摸姑獲刀的人。
那團血光又從他的額頭上鑽了出來,飄了一陣,發現了目標一般,直直地朝著柳賢飛過來。
柳賢靜靜地站著,等著血咒飛過來。
霧中忽地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血咒。血咒掙扎不停掙扎著,霧手把它牢牢地抓著,拖回霧裡。周圍的白霧快速抬高,向上空飛去。
柳賢的目光隨著白霧抬頭,空中馬朵朵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閃現了一下,被層層白雲覆蓋。
他望著天上厚重得發灰的雲層,看得眼睛刺痛,低頭的一瞬間,周圍的景色又變成了青柳居。
「哥,你說他們會不會給我搞個弟弟妹妹出來?」方義半變聲的聲音清晰地響在耳邊。
柳賢微微一笑當做回答。
詛咒是消失了嗎?
他試著在手上聚起靈力。手上沒有白光出現,額頭也沒有灼燒的感覺。
「哥,你看著自己的手掌幹什麼?」方義看出柳賢心不在焉,不滿地問道,「你怎麼這麼自戀啊?」
柳賢拉回心思,「你先回去吧。我過幾天和你聯繫。」地下室還有兩居屍體等著他處理。
方義嘟嘴,在柳賢的催促下起身離開。
柳賢又試了一次聚起靈力,仍然沒有異常。
他把羊角和姑獲刀放進密室,雷精刺放在自己身上,拿了一把鐵鍬下到地下室。
等馬朵朵回來,再問她吧。
此時馬朵朵正在都市王的飯桌上,傻傻地木在那裡。
「你的靈力之前就被動過手腳,剝掉了一部分。」
「我都沒想到融合得那麼好,就像本來就是一體的一樣。」
馬朵朵冷笑,泰山王自詡醫術精湛,連本來就是一體的靈力都沒看出來。
她身為馬妖時,自己就可以吸食魂魄,後來需要別人把魂魄取出來,才可以吸食,因為她取走魂魄的能力,被人拿走了。
什麼救了我,那原本就是我的東西!
馬朵朵把酒一飲而盡,又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裡又木起來。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當作什麼都發生過,回到人世,回到柳賢身邊。柳賢的詛咒應該是被消掉了,兩人可以過幾十年平靜的日子。
秦廣王把這麼多靈魂聚在一起,目的不會單純,但這是地府的事情,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可是地府里還有那麼多無辜的魂魄,就連田可嘉,也還在等待她的父母。馬朵朵想起四殿鬼魂的哀嚎。
馬朵朵對都市王說出了自己的憂慮,都市王端著酒杯默默不語。
「這都是你的猜測。」
「他來之後興建地府的行為,枉死城的那麼多鬼魂不算證據嗎?成真了就晚了。」
都市王說:「最多算行為怪異,但是也說得過去。」
馬朵朵想了想:
「你去問問其他殿的閻王,看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去哪?」都市王站起來解下了身上的圍裙。
他平日雖然懶散,這可是大事情,不得不勤快。
「我去看能不能找到證據。」馬朵朵放下杯子,「把你地獄里的鬼魂保護好。」
都市王叫過魚香和糖醋,對著她們交代事情。
柳賢在挖坑。
如果靈力沒有了,自己可以當個普通人,在院子里挖坑種樹,而不是在地下室埋屍體。
不知道方錦水和許依失蹤之後,會不會查到自己頭上。
如果自己被當成殺人犯,還沒來得及開始的生命又要結束了,馬朵朵會氣炸吧。
也許等她回來了,能有辦法把屍體弄沒了……
她怎麼還不回來?
柳賢隱約聽到門鈴聲,杵著鐵鍬分辨了一陣。他真不想去開門,每次有人按門鈴都沒好事。
好在門鈴響了一會兒停止了。
柳賢重新揚起鐵鍬,沒挖兩鏟,又聽到了敲門聲。敲的是地下室的門。
柳賢猛地抬頭,看到許素正站在門口,沖著他笑了笑,信步走了下來。
柳賢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他直直走到地上並列擺放的屍體面前,「嘖嘖」兩聲:
「明明有五鬼守命牌還失敗了,怪不得這麼多代都沒找到姑獲刀。」
柳賢說:「許依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為了掩護你吧,為什麼你又要來自我暴露?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