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林深見鹿，海藍見鯨，夢醒見你

餘音裊裊，你的安靜是和弦，笑顏是勾勒的彩虹。

用黑色來形容你的氣氛的話，只怕會讓魔鬼都發惱。那麼只好讓我來作魔鬼。

路彬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出其不意的唱出完整的一首歌。或許是因為反常晴朗的天氣，或許是因為她反常又幼稚的表現，恰到好外的迎合。

迎合我作魔鬼的顛覆，只好委屈你來作天使。

學文科還是理科，路彬沒有特別明確的想法。本來他的志趣是學音樂，可是自打母親離逝后，他的逃避，讓他一次又一次的錯失了真正學習音樂的機會。

可是母親的遺願還紛擾著他，也讓他無法真正的放棄。

今天晚上再一次讓他自己感到震驚。似乎辰小雨對於他而言總是有種魔力，讓他可以暫時放下心中的芥蒂，坦露出最自然的狀態。

送完辰小雨回去，他在街上將手插在口袋裡，映著燈光往家裡走著。接送辰小雨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無論是出於同學之間的禮儀還是關心，他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微微的出格。只是一時的不忍心看她的狼狽而已。

但是事情卻漸漸演化成為，他開始覺得似乎每天這樣在晨曦的街角站在路燈下等她，月光傾灑的小路有她歪歪斜斜地跟在自己的身後，才是最熟悉和理所當然的狀態。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毛松的頭髮，走近家門，看了一眼那輛停在樓梯拐角處完好無損的電車。

早早回家的夏諾，依舊帶著白天的苦悶。

夏日銀河的長，信守諾言的良，是她的名字。她要兌現對父母的承諾，又存疑著分離，讓她有些微微地煩惱。

她回到家徑自走到房間攤開了筆記本演算了起來。以前她就有體會自己對於數學等理科性的演算表現地異常笨拙，靈性全無。

她決定選文科，至少不會這般無從下手。

即使是晴朗的冬天，說到底還是擺脫不了寒冷。辰小雨進入家的瞬間，立即被溫暖緊緊地包裹。

家裡難得的開了暖氣。發著暖黃色的光，印在臉上暈染成金黃。沒有比我的家更簡陋又破敗的地方了，但是簡陋和破敗的另一個意思可能是熟悉和舒適。

讓我瞭然熟悉的一切，即使再老去的痕迹斑斑，也讓人最想歸宿的地方就是家吧。

「小雨，你決定好選什麼了嗎？」剛在暖光中站了一會兒，阿姨就問道。

「我選理科..........吧。」借著暖黃的光芒，辰小雨看著阿姨的臉說道。

「真的嗎？你確定了嗎?」因為欣喜吐出的白氣，迅速被黃色吞沒。

「嗯，想好了。」辰小雨在那團白氣中鄭重的點了點頭。

花兒開了又落，像是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年。再怎麼彼此為難、責怪、留戀，說到底還是無法割捨的家人之間的血緣關係。

所以我即使再冷落你，最終也還是想看你的笑容。我再怎麼難以忘卻你的離去，還是要拚命克服地去完成你的遺願。

邂逅了昨日的你，重逢了今日的我。

你要知道，有些東西永遠都不會改變。

下定決心后的辰小雨，開始有些留意身邊的人都想怎麼選擇。出於就業的考慮，選擇理科的人很多。但是直覺里她卻隱隱地感覺夏諾會選文科。

很明顯，夏諾現在基本上更多的時間是在讀記冗長的歷史和地理課本，對於物理和化學的側重，明顯減弱了許多。

孫源清的心思，辰小雨有些難猜。但是幾乎可以確信的是夏諾選什麼他就會跟著選什麼。

韓維是體育生，選文和選理，對他沒有特別大的意義。但是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由於他總是訓練不在教室的緣故，辰小雨也完全搞不清楚他會選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完全沒有考慮吧。

最後是路彬。

那些無論是心疼，還是被他感動的瞬間，都在辰小雨的腦海中靜靜地放映著。她想知道他現在會怎麼選。

下午的語文課。整個教室都朧繞著睡意的氛圍。普遍的情況，在每天緊張的課程中，大家已經將語文課當成是用來歇息和調整的課程。要麼是用來睡覺要麼就是翻著課外書，當然也總是有小部分同學，趕著語文課偷偷在下面自學著其他科目。

看著前面端坐著偷偷寫著數學習題的夏諾，辰小雨不由的有些發愣。

自從上次轉班事件過後，夏諾就不知為何，變得格外的刻苦。以前課間十分鐘的時候，她還會扭頭說兩句八卦。但是現在一下課，她就趕忙打開筆記本，低著頭寫著數學習題。

連一向搞怪的孫源清，最近也變得沉默了許多。

韓維依舊每天下午就早早地去訓練，此刻已經不在教室了。

看著身邊空空的座位。辰小雨只好焉怏怏的從書桌里拿出來看。

剛看沒兩頁。就聽到門口一聲響亮的：「報告。」

辰小雨慌忙把書往抽屜里一塞，抬起了頭。教室里睏倦的同學，也因為這響亮的聲音醒了一大半兒。

韓維不知何時穿著運動的短袖、短褲站在了門外，和教室里穿著棉襖的同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渾身流著汗，頭頂上還冒著白氣，胸膛微微的在喘息中起伏。

辰小雨覺得有些納悶，韓維從來沒有在訓練的中途這樣著急忙慌的回來過，不知道這次是因為什麼著急的事情。

老師顯然也因為這突然的打斷和裝扮顯得有些慌亂。愣了片刻才吐出了：「進來。」兩個字。

一瞬間，教室里的同學清醒了一大半兒。因為剛睡醒地迷糊不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都獃獃的盯著走進來的韓維。

在這張望和騷動中，韓維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異樣。徑直坦然自若地走到了自己的位上坐了下來。

「同學們，集中注意好好聽課，打起精神。」語文老師在講台上咳了咳嗓子說道。才總算將同學們好奇的目光收了回去。

身邊的韓維剛一坐下，辰小雨就感覺身邊傳來了一股熱氣。這樣流汗又穿的這樣少，辰小雨真擔心他會患上感冒。邊這樣想著邊從抽屜里掏出衛生紙。

「你怎麼回來了，有什麼事嗎？你這樣會著涼的」將衛生紙細心的疊成了廣塊狀。

「辰小雨...........」韓維看著低頭疊著紙的辰小雨，不由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怎麼了？」仰起頭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態。

頓了頓從那神態中回過神來一字一句地說道：「辰小雨，我忘了問你，是選文科還是理科？」

.............

辰小雨將手中疊好的紙遞了過去：「你就是因為這個跑回來？」

「也是.....也不是....，不過想知道你的回答這個是真的。」韓維接過紙，身體像僵住一樣，全神貫注地等著辰小雨的回答，不敢輕易去擦汗。

「我...我選理科。」辰小雨低下頭扶了扶眼鏡遲疑地說出了口。

男孩僵直地身體，在聽到回答后，才終於得到了些許的放鬆，抬手用指巾擦了擦差一點就要流進眼睛里的汗水，偷偷的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