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彆扭的隱藏
又近了一些，我的憧憬。
我離散的碎片，剛好放在了對應的格局上，真是美妙。
揮手告別了昨天，以灰太的一切，感嘆你的下一秒。
就這樣走入了新的紀元..........
文理分科志願表填寫不久后，就到了期末考試。
全校的師生被打散，簇擁在方正又窄小的校園。彷彿是脫離了所有，置身在浮生里。盲人觀看的啞劇，固執地排排比比，不合適宜的熱鬧。
辰小雨沒有和同班同學分到一個考場。等待的時間裡，大多局促又無所適從的站立著發獃。
路彬的考場在她的對面。她發獃的時候多半可以看到他。
他總是站在教室後門的地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隻腳蹬著牆壁，在擁擠的走廊里，最大限度的避免和他人身體接觸。
「辰小雨，辰小雨，」發獃間，聽到一個聲音向自己跑來。
是孫源清，辰小雨微笑地應了上去。
「你來幹嘛？」雖然是詢問，但難掩喜悅的意思。
「我在那邊，看到你就過來了。」用手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教室。
「見到你真好，我一個人在這兒無聊死了。」辰小雨聳了聳肩。
「我也是，所以看見你就立馬跑過來了。」
兩個人邊興奮的聊著邊順勢趴在了走廊的扶梯上。
剛好看到了倚在樓下扶梯上背著書的夏諾。
「你說，夏諾怎麼最近學習這麼用功？」孫源清歪了歪腦袋。
「我也覺得，都快分班了，她卻幾乎都不怎麼和我們玩兒了」辰小雨在一旁附和著。
「不過沒事，我肯定能和夏諾再分到一個班。」
「為什麼？」辰小雨看著旁邊一臉自信的孫源清問道。
「我偷看了.....她的文理分科志願表.....」壓低聲音，一臉狡黠的回答道。
孫源清看著一臉吃驚地辰小雨，繼續得意地說道：「我還看見你的了，和韓維一樣都是理科。還有那個.....路彬也是理科。」
「真的？」辰小雨有些雀躍的打斷道。
「對啊，你還不知道啊？」
沒有回答的兀自高興。讓孫源清有點搞不清楚是因為誰.......？
「以後我們就不在一個班了。」忽然換上了憂傷的口氣。
辰小雨向右拐過頭，看了看身邊有些低沉的孫源清。
「你要是和韓維分到一起的話，記得多照顧點兒他。他從小除了練體育，幾乎沒有朋友。沒有眼力價兒，脾氣又很容易衝動，說話也容易得罪人。」
「我知道.............」
我知道因為我們曾一起天真的哭和笑，我知道說不定是因為受過你給的傷，我知道因為你總是出現在我的旁側。
這一切我全都知道，卻還是想和你同桌。
考試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然後迎來了寒假。
班主任組織了同學們一起聚會，算是慶賀他第一次當班主任的完結。
辰小雨難得的在家裡嘗試著搭配了下衣服，其實是擺脫了校服，她有點不知道該穿什麼。
在衣櫃里翻箱倒櫃。太淑女的、太裸露的、太過清新的。總之她覺得沒有一件是適合自己的。有些苦惱的坐在床上想著，如果一年只有一個季節該多好，那這所有的衣服都合適，那麼總有一件衣服是合適的。
翻來翻去，最終還是穿上了校服。
聚會的氣氛還算融洽。但是和男生們熱烈的氣氛相比，女生這邊稍微顯得有些冷清。
「夏諾，你今天穿這衣服真好看。」夏諾身旁圍滿了帶著恭維笑容的女生。
辰小雨看著，捏了捏自己校服的衣角，坐到了角落裡。
「小雨...」不知何時夏諾走了過來。
「嗯？」辰小雨有些唐荒的抬頭看向了她。
夏諾很自然的坐了下來，辰小雨用餘光看了看周圍有些憤憤的女生，默不作聲。
「小雨」一旁的夏諾先開了口。
「小雨...，一直沒有跟你說，我其實很羨慕你...........你總是看起來無拘無束的樣子，能夠簡簡單單地作你自己，這真讓我羨慕。我有時候恨不得自己是你。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永遠假惺惺的這樣生活著」
夏諾說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意。
「夏諾...........」辰小雨心裡不經有些心疼。
「沒事..，反正我已經習慣了。」復又換上了一張帶著淺淺微笑的臉。
迅速消散了剛才的陰沉，彷彿剛才片刻的憂傷和哀怨都是錯覺。
究竟人們相信的真實，有多少是真實呢？所謂真實的背後又有多少虛假和偽裝呢？正如我看到光彩又美艷的你，實則脆弱又隱忍。而你如此羨慕的我，也從來不如你想的那樣無拘無束、簡簡單單，我也有憂傷和隱晦。
這樣想的辰小雨，不由的看了看周圍各自歡笑的同學。明明是離別的聚會，為什麼我們還要如此逞強著微笑又愉悅呢？
我們不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自己，而是大部分時間我們更願意隱藏著自己。
班主任蒙著些許地醉意，在男生的簇擁中拿著麥克風不斷的發著感慨，每次停頓都迎來起鬨聲。
韓維和孫源清坐在桌子前互相拍著肩膀。
路彬獨自坐在桌子的斜對角，目光朝著喧鬧的方向，偶爾略顯寵溺的微笑。
女生們圍繞在一起說著八卦，男生們高聲的談論和起鬨。
彷彿我們可以永遠這樣，不去想明天，不去想分離。
就這樣玩著玩著，不知不覺到了夜晚。陸陸續續開始有離場的同學。離別的言辭不濃不烈，像是不小心滴在水裡的紅酒，剛剛顯露出一點鮮紅就立馬合流著消散不見。
辰小雨看著夜色有些微微的清透，借著最後一點鮮紅開始道別。
她抱了抱夏諾，抱得很輕，因為她知道隔著身體的，都是兩顆太透明的心。她對著韓維和孫源清的方向咧著嘴，揮了揮手，就當是離去的暗示。
騎著電車，獨自回去的路。因為穿著校服的緣故，好像是剛剛放學的錯覺。好像明天又要回到那個班級，對著那些人，做著同樣的事情。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然而其實已經都不一樣了。
漸漸地騎到了要回家的巷子口，連今天的巷子都顯得格外的黑，那盞路燈也不知為何今天沒有打開。
辰小雨往路燈的方向張望著，發現路燈下面有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好像是在開燈。
一瞬間，巷子的街道就被一種溫暖的暖黃色光芒朧罩。那個身影在燈光下立馬變得清晰又高大。
閃爍著又星星點點地燈光，如果此刻你能聽見我說話的話，能不能替這般急於表達又擅於隱藏的我帶句話給那個身影呢？
你不會說話，而我也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說到底我不能永遠的自欺欺人。
「叔叔................」辰小雨大聲的沖著那身影，微笑地高喊著揮著手。
人們相信的真實，人們擅長的隱藏。那隱藏分為蓄意和無意兩種。隨著時間的流淌。我們大部分的隱藏都是蓄意又費心。辛苦要隱藏、膽怯要隱藏、自卑要隱藏，悲傷要隱藏。可是又是從什麼時候，我們連關心、愛護、感謝都開始隱藏了呢？
到底什麼時候，我們才能擺脫那彆扭的隱藏，坦蕩的表達真實的我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