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或許完美
記憶中的紫色長裙，你讓後來的我尤其偏愛紫色。
紫色髮帶，你織的紫色毛衣，以及所有和紫色同類的形容詞。從那時開始去塑造現在此刻的我。
只有淡然的腔調，缺乏表達的熱烈，總是偏向單一的調色。
但那也沒什麼不好。我很沉醉於簡小的幸福，熱鬧后的餘溫，不完美地天意和零碎。
那麼揮揮手，揉揉惡劣的鼻塞。趕走寒假的倦怠和頹然。繼續投入到不知道你們是否還在我身邊的生活。
是加心還是減心，未來的生活？
我要從那張貼的滿滿的姓名牌上給出第一個答案。
那張分班次序表，貼在教學樓下方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包括了全校將近千人的姓名。或許只有當所有未知又滿當的選擇都擺在你面前時。
你才能真的知道。自己最想知道誰的名字。而誰的近況能真的可以讓你心中泛起酸甜。
辰小雨踮著腳尖，鼻頭因為緊張帶著微微地濕潤，用手緊緊按住眼鏡不讓它往下滑。
她先看了自己的，她被分在理科（14班），靠近中間的班級，三樓右拐后的第一個教室。順著自己的名字往下看，她先看到了韓維的名字，心裡頓感一種踏實，隨後便又急忙繼續往下尋找著。
她用手捋著名字的紙，一個一個的往下移。全然不顧身邊的擁擠和埋怨聲。
然後在14班名字的最後，看到了「路彬」兩個字。
無非是為了確認。確認自己沒有問出口問題的答案，確認孫源清的洋洋得意究竟是誇大還是真實。
看完理科的分班情況之後，她想去看看文科的，看看孫源清和夏諾有沒有分到一起。
好不容易從理科的隊伍中擠了出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就看到旁邊告示文科分班情況的牌子前已被裡裡外外的人群包得沒有一絲縫隙。
她貓起身子，想往裡擠一擠。可是迅速便又被前面擁搡的女生推了出來。
「算了，反正孫源清都說他看了夏諾的文理分科表，肯定能被分到一起。」心裡寬慰地想著，便逃離般的離開往樓梯口走去。
原來的教室在一樓。以至於辰小雨整整一個學期都並沒有上過學校的樓梯。
水泥的地板，扶手的漆有些斑落的痕迹，由於一個寒假疏於打掃，有層薄薄的浮灰浮在上面。
每個拐角處都寫著學校的校訓，名人的警言，角落裡擺放著紅色的消防栓。
越往上走，透過拐角處的窗戶吹來的就風越大，彷彿是告解著充滿未知的新生活預警。
辰小雨徑直上到三樓，往右一拐，抬頭便看到了門上高高掛起的一(14)班的排子，喧鬧的聲音和著風灌進了耳朵。
她進去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韓維。依舊坐在微微靠後的地方，旁邊的位置空蕩著。
教室里有一些上學期的同學，由於同選一個科目，所以又分到了一起。互相都不是陌生的面孔。所以很自然的兩兩同桌，笑談著假日的風趣。
唯獨他坐在那麼偏後的位置，偶爾有人路過他打趣的叫一聲「班長」時。他才露出虎牙含糊的回應。
辰小雨想了想孫源清那時跟自己說的話，心裡沉了一下便快速朝他走了過去。
帶著剛擺脫擁擠吹了些清風的笑眼，有些微微躍起的步伐。
「嗨！」了一聲便一屁股坐在了那座位旁邊。
少年回頭用力擠起眼睛給了她一個微笑。他還是那樣。
細看時棕色的眼睛，微微的自來卷，穿著運動的套裝，有些厚重的嘴唇裹著突俏起的虎牙。
又熟悉卻又像是第一次相見的感覺。
鼻子間皺起的細紋泄露著你習慣性地調皮和妄言，而嘴角勾合的痕迹卻又不似當初的天真和無憂。
沒法細看的糾錯，目光下移的時候，看到了他手腕上裸露的醒目感。
剛感覺有些不對，就看到路彬穿著灰色的薄棉襖走了進來。
他剪了頭髮，隔著喧鬧，他的臉龐變得清晰了許多。露出有稜角的下巴，真挺的側顏和笑起來時臉上凹陷扁痕。
雙手抱在胸前，有些防範的姿勢。
「嗨........」，辰小雨不知怎的心裡泛起一陣激動。當然如果解釋成花痴的話，可能更容易感同身受。
「這裡，這裡......」辰小雨用手指了指自己前面那個還空著的座位。
路彬好像也是剛從樓下的擁擠中擺脫出來，有些疲倦的神態，也無心再顧自的尋找座位，便匆匆的沖著那個比劃的位置坐了下去。
坐下后的一瞬間，他有些後悔。距離近的話意味著更多的接觸和觸碰。更何況是面對一個會將手忽然覆在自己眼睛上女孩。
無意的感受、認知他人的情緒和心思本就容易對自身產生波動和影響，由其是面對一個既關心又想逃避的人........
當然辰小雨並不知道，她在心裡很滿意現在這種座位的排布方式。讓人舒服又熟悉的人，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身形，對她來說免去了試探和冒險的風險，真是完美。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她轉頭向韓維問道：
「你有看到夏諾分到哪個班嗎？」
韓維看向她搖了搖頭。
「那你看到孫源清分到哪個班了嗎？又問道。
「一（4）班」
「好巧啊，他是4班，我們是14班，緣分！」說著拍了下手。
「你是想問孫源清和夏諾有沒有分到一個班嗎？」韓維看向她的笑臉。
「沒....他們肯定分在一個班，我早就知道，因為孫源清跟我說了...............」
「沒有，他們沒有分在一個班」被打斷了的話。
辰小雨因為這回答有些吃驚。
「你是在逗我吧？你不是不知道夏諾在哪班嗎？」半信半疑的詢問。
「我看了孫源清班裡所有的人名，沒有夏諾.......」
辰小雨沒再應答，或者說瞬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做回答。她不忍心去想孫源清向她炫耀時喜悅的臉，因為興奮而高昂的語調。
不忍心去想他在夜色中假裝遇見時調皮的語調，塞信時謹慎又認真的表情。
她甩了甩頭，站起身來，便向教室外大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