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你怎麼又來了
「噢,租了房啊……」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就像空了一塊。因為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自己確實有些氣惱。
畢竟他們以姐弟相稱那麼多年,不是親姐弟,也和親姐弟沒什麼區別了。發生那樣的事,確實一時難以接受。
可當韓棟說他找了房子,準備要出去的時候,蕭玉寒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女孩手中的棉花糖,突然被風吹走了一樣。
「嗯。」韓棟點了點頭,「玉寒姐,這幾天在這裡,給你添麻煩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蕭玉寒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你在我這裡,我有個伴,高興還來不及呢。」
韓棟聽出了蕭玉寒話里的不舍。說實話,自己心裡也是一樣。畢竟,現在他孤身一人,誰不想有個人關心。
只是,話已經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
「那你先坐會,我去給你做飯。」蕭玉寒只想趕緊躲進廚房裡,平復一下混亂的心情。
「玉寒姐,要不,我請你出去吃吧!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韓棟拍著胸脯道。不管她想去什麼樣的高端酒店,自己都可以滿足。
「就在家吃吧。浪費錢。」蕭玉寒抬頭笑笑,「你以後不想娶老婆啦?」
這個時候,蕭玉寒才算是恢復了點平日里的樣子。
韓棟看得心裡一動,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說什麼。
「好了,我去廚房了。」蕭玉寒說道。
說著,她繫上圍裙,就開始忙活了。
很快,廚房裡油煙頓起,一股香味就飄了出來。
那一刻,韓棟看著忙活的蕭玉寒,有些恍惚。說實話,他早就把玉寒姐當成最親密的人。可剛剛重逢就要分開,韓棟心裡也不太好受。
「吃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桌子上已擺滿了七八個菜。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而且,都是自己愛吃的菜。看來,玉寒姐真的是用心了。
「玉寒姐,怎麼做這麼多菜……」
「你都要走了,總不能餓著肚子吧。」蕭玉寒笑笑,「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麼,索性就多做一點。坐吧。」
韓棟只得乖乖地坐下。
蕭玉寒轉身打開冰箱,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紅酒。
「最後的晚餐,喝兩杯,不介意吧?」蕭玉寒笑了笑。
「當然可以。」韓棟趕緊接過了紅酒杯。
「對了,你房子租在哪裡啊,缺什麼東西一會我幫你買。」
「離這裡也不遠,走路二十分鐘就到了。」韓棟連忙說道,「東西我自己買就行了……」
「你一個大男人家,哪裡知道怎麼買。這事我做主了。」蕭玉寒不容拒絕地說道。
韓棟知道她這是想為自己做點什麼,也只好依著她了。
酒至半酣,一瓶酒直接見底了。
蕭玉寒臉上也升起一抹嫣紅,隱隱有了些醉意。
「咦,沒酒了?」
蕭玉寒站起身,想去找酒。
「玉寒姐,你不能再喝了。」韓棟趕緊站起身阻攔。再喝下去就真的醉了。
「喲,兩個人拉拉扯扯的,這是在幹嘛呢?還連門都不關?」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破了屋裡的氣氛。
不是別人,正是簫平。
「你怎麼來了?」
韓棟看到簫平,立馬就警覺了起來。
前幾天,自己不是已經給了他兩萬塊錢,讓他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的嗎?
「這是我妹妹家,我怎麼不能來?」
簫平看著韓棟,不屑地笑了一聲,「倒是你,跟我妹這白吃白喝,還搞曖昧,怎麼,你還想當這家的男主人是不?」
「哥,你過分了!」簫平的話越來越不著調,蕭玉寒忍著怒意喊了一聲。
「我過分?」簫平說道,「我這是在提醒你啊,這小子對你心懷不軌,你可別被他騙了……」
「你再說別怪我趕你出去了!」蕭玉寒氣得發抖。
「好,好,好。」簫平笑了笑,「你向著他是吧?行。」
說著,他轉身面對著韓棟:「你要是看中了我妹,那也行。可長兄如父,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你什麼意思?」韓棟怒視著他。
「我沒錢用了,你再借我點唄?」簫平突然嬉皮笑臉起來。
「簫平!」蕭玉寒氣急,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這才兩天時間,兩萬塊錢就花沒了。照這個花法,那就是一個無底洞。蕭玉寒感到頭都開始疼了。
要不是這個不成器的哥哥,她又怎麼會受到牽連。
簫平嬉皮賴臉起來,「韓棟,最後一次,只要你給我錢,我保證不再打擾你們!」
「說話跟放屁一樣!」韓棟冷哼一聲。這樣不知悔改的賭徒,多少錢都填不滿他的慾望。
就算自己心疼玉寒姐,這也不是他在自己這裡敲竹杠的理由。
「不給是吧?」簫平眼眸一冷,「那就別怪我的拳頭不客氣了!」
他雖然無賴,可是有一聲力氣,而且打死架來屬於不要命的那種,沒有幾個人不怕的。
見簫平要動手,蕭玉寒趕緊攔在韓棟面前:「簫平,你太過分了!」
「給我讓開!」簫平怒吼道。
見她不讓,簫平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豈有此理!」
韓棟再也忍不住了。
上次是看在蕭玉寒的面子上,才沒有對簫平出手。可是他實在是太過分了,打人上癮了。可想而知,自己沒有回來之前,玉寒姐是活在怎樣的煎熬之中。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簫平的手,輕輕一撥,簫平就倒在了地上。
「尼瑪。」簫平摔了個狗吃屎,氣憤不已,爬起來一拳就向韓棟面門打來。
「哼。」韓棟冷哼一聲,還沒等他靠近,一腳踢出去,簫平整個人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直接從門裡出去了。
要不是自己留了點力,這一腳下去,他至少要斷幾根骨頭。
簫平不甘心,爬起來還想再還手,這時候,巷子里突然閃出一幫人:「他在那裡,給我抓起來。別讓他跑了!」
簫平一見那幫人,嚇得臉色慘白,掉頭就想跑,被追上來的人一腳踹翻。
「跑,再給我跑啊?」為首的人,提著他的耳朵喝道。
「狗,狗哥……疼疼疼,你快放了我吧。」簫平哀嚎起來。
「放了你?」
狗哥冷笑。「放了你我怎麼跟老闆交代?給我帶回去!」
身後幾個人大喝一聲,就把簫平從地上架了起來。
「韓棟,妹妹,救救我啊……!」簫平絕望地沖門裡大喊。
「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不然有你好看!」狗哥警告一聲,帶著簫平就上了一輛麵包車。
看著麵包車遠去,蕭玉寒這才反應過來,因為恐懼,手都在發抖。
「怎麼辦……」蕭玉寒臉色發白,「韓棟,怎麼辦?他要是被帶回去,會怎麼樣?」
「上次他不是說了嗎,要剁一條手臂。」韓棟看著門口說道。
「啊!」蕭玉寒一驚,腿上發軟,就跌到了沙發上。
縱使簫平十惡不赦,咎由自取,他也是自己唯一的血親。雖然對他恨透了,可他要出了什麼事,自己也不會真的無動於衷。
而且,簫平在沾上賭癮之前,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會一直對他忍讓。只是這幾年,他完全變了個人,變得遊手好閒,暴戾無比。
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樣呢?
那些人凶神惡煞的,頗有勢力,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對韓棟又打又罵的,韓棟也不可能幫他。而且,自己也不希望,韓棟因為自己捲入這場紛爭里。
她蜷縮在沙發上,充滿了絕望。鼓足勇氣,她緩緩說道:「韓棟,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你放心,這錢我做牛做馬都會還給你的。」
哪怕……即使要自己獻身與他,那也無所謂了。這也是自己唯一寶貴的東西。
韓棟站在一旁,看著玉寒姐的表情,明白了一切。
「玉寒姐。」韓棟對她說道,「你哥哥能有今天,全是他自己作的,你也不必自責。」
「可是……」蕭玉寒見他沒有借錢的意思,「難道,真的讓他被砍斷一條手臂嗎?」
「玉寒姐。」
韓棟低頭想了想。「我可以出面,把你哥救回來。
「你說什麼?」蕭玉寒抬起了頭。韓棟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可以出面,幫他一次。可是,如果他不學好,誰都救不了他。」韓棟說道。
如果不讓簫平徹底洗心革面,後面的麻煩只會更多。他們把他抓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蕭玉寒不說話了,她也知道。如果簫平還是這樣爛泥扶不上牆,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
「把他們的聯繫方式給我,我去跟他們交涉。」蕭玉寒平日里,可沒有少受到他們催債的恐嚇。韓棟決定自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帶著擔憂,蕭玉寒只好把電話號碼找了出來,報給了韓棟。
「玉寒姐,那我去了。你在家注意安全!」韓棟記下了號碼,說完,就消失在了門口。
蕭玉寒還怔怔地呆在沙發上,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