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是的，我可以證明。」圖姆說，「她還是嬰孩的時候被去嘆息沼澤調查的我的父親，大勇者阿爾漢默救回來的。那個時候她已經被歹人作為實驗體成為了魔靈同化人。」
聽到這裡，銀幾乎站不穩，雖然她自己早有猜測，但從圖姆嘴裡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低下頭，胸口疼得連呼吸都困難。
「人類受了魔靈那麼長時間的欺辱，我們都不允許魔靈再存在於迪夫魯特！」那人幾乎咆哮著說出這句話。
另一個人也趁勢說到：「他全家都是被魔靈所屠殺，而現在在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有與他相同的經歷，這是血海深仇，不可妥協！」
「魔靈同化人已經不算是人，也不應該苟活於世！」後面也有人吼起來。
銀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欲言又止。
忽然，一陣熱氣撲面，還沒等她抬起頭，就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緊緊摟住。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即便她曾經是魔靈同化人，她也只是個受害者，何況，她現在是完完全全的人類。誰再拿這件事做文章，休怪我不客氣！」
「你是神器認可的大勇者，更不應該維護魔靈！」那人不依不饒，反而指責起奧利弗來。
「依你所言，要怎麼處理她呢？」奧利弗強壓怒意，直勾勾地盯著那人。
「當然是……」那人接話，與奧利弗眼神相交。
奧利弗的視線像兩把利刃插入眼底，令他感覺彷彿要陷入奧利弗深深地冰冷的眼眸中，於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後面的話也忘了說出口。
「你們的遭遇令人惋惜。魔靈濫殺無辜，令你們失去父母妻女，仇恨不共戴天，所以大家聯合起來奮起反抗，魔靈一敗塗地，大仇得報。
只不過，你們厭惡的濫殺無辜，卻為何口口聲聲，要把復仇的目標算在不相干的這幾位頭上？且不說這幾位非但與你們無冤無仇，還有恩於你們！
若不是御法殿的魔法師，我們不可能那麼快就抵達地下城；若不是小藍，我們的計劃不會那麼順利；若不是墨，我們根本找不到進入第五層的入口。
還有你！剛剛說話聲最大的！你難道忘了在第四層，要不是墨替你擋了諾德的攻擊，你還有命在這裡叫囂嗎？你們此舉根本是恩將仇報！
魔靈濫殺無辜，你們也要有樣學樣？我從沒聽過這樣的歪理！大戰終了，百廢待興，要你們發揮的地方還很多。
真閑得慌，就想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這片大陸的精英，是擊殺了魔靈的勇士，是迪夫魯特的英雄！
外面成千上萬雙眼睛在看著你們，在等著、盼著你們帶領他們重整旗鼓，充滿希望地開創新生活，而你們卻在內訌？」奧利弗連珠炮似的發問。
那人被他說得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在場的人無不垂下了頭，尤其是剛剛那幾個叫囂附和的人，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奧利弗因為激動而喘息著，他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麼發過脾氣了，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莫名地暢快，清楚地感受到懷中的銀全身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不少。
「可笑！」奧利弗冷笑著，一手摟住銀，單手拔出焚燼之劍，朝半空一揮。
他大喝一聲：「清醒一點兒吧！」
白光頓時瀰漫在議事廳，所有人都感覺像是置身於溫泉，泉水溫暖輕柔，撫慰著每個人的靈魂。
在其他人都沉浸在這樣的感知中時，奧利弗撈過銀的手，緊攥著拉她離開了議事廳。
「等等！」
貝露從後面趕上來，「你們要去迪阿琪了嗎？」
「嗯。」奧利弗點點頭。
她猶豫了一下，輕輕地問：「我，我能讓我看看你的劍嗎？」
「啊……好！」奧利弗被她突如其來的溫柔驚呆了一會兒，但很快恢復過來，明白她此刻對朋友的那種依依不捨的心情，解下焚燼之劍。
因為焚燼之劍自身的禁制，貝露只能看不能摸，於是她仔仔細細地看著焚燼之劍，生怕漏掉一個細小的地方。
這樣的眼神充滿哀傷又帶著一絲絲欣慰，是奧利弗也好、墨也罷，他們從未見過的表情。
銀在醒后也聽說了此事，她心裡酸酸的。並不是妒忌什麼的，而是憐惜，是敬佩。
她也問過自己，如果是她，會這麼做嗎？她的答案是，會！沒有半點猶豫。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她莫名有些羨慕卡薩琳。
想到這裡，她看向奧利弗，心道：恐怕卡薩琳會在奧利弗心裡永遠有個位置吧。
「銀？」奧利弗叫了幾聲，銀都沒有回過神。
看她的表情，他多少猜到了些，嘆息一下，伸過手摟住她的肩膀。
銀被嚇了一跳，慌張地推著他。「你幹嘛？」
「走啦，笨蛋，你想讓法蒂莎久等嗎？」奧利弗挑挑眉警告地說。
「呃……」想到法蒂莎，銀的頭突然疼起來，喃喃地說，「姐姐的兒子啊……以後該怎麼辦呀。」
「嗯，這個問題值得考慮。」奧利弗一本正經地說，他在心裡偷笑，果然逗她是最有趣的！
……
摩西眼底閃爍著複雜的光，望著薩菲克，嘴張了幾張，始終沒有問出口。
看著看出了他的心思，薩菲克笑道：「我沒打算回去，你放心吧！」
「聖教主！」摩西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薩菲克搖了搖頭，「沒有我，他會過得更好！」
他停了停，拍了拍摩西的肩膀。
「其實，對我來說，你也是我的孩子。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孩子。」
摩西呆愣了一下，眼底染上激動興奮之色，臉上洋溢著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跟著我，苦了你了！」
摩西拚命地點頭忽而又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
薩菲克嘆氣道：「接下來還有更長的路要走，你準備好了嗎？」
摩西眼睛濕潤了，他使勁眨眨眼，堅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