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清黎
趙祁暄遙遙一去不知歸去,臨城風花雪月就只有容清淺一人獨賞。
老國公和夫人在趙祁暄出征后的半月後終於從澄州回來,拿著容清淺叔父的書信訓斥了容清淺一頓,又罰了三日禁足,才算了事。
臨城裡近日攢了不少詩會酒局,曲水流觴,恬雅自然,主人家說是遍邀臨城的皇親貴胄,可卻獨有一人從不曾來赴宴。
不來赴宴的,自然是三皇子趙祁曄,可容清淺想要等的,卻也只是趙祁曄。
那日荷風湖畔,蕭聲入耳,君子入心,而後時時翹首期盼,卻是再會無期。
想要再見一眼那人的心緒再也壓制不住,他不來見她,她便自行尋了去。
容清淺找了個理由,帶著侍女去清黎觀燒香祈願。
在清黎山腳下馬,徒步登山,親自去扣清黎觀的朱門。
打發一個小道童帶著青蘿去三清祖師跟前跪經,她自己則避過旁人去了後山。
聽曾給趙祁曄送過帖子的人說,三皇子就居住在清黎觀後山的雲初院里,院外常有一位佩劍的少年守著,等閑不讓人靠近。
這少年說的大概就是趙祁曄身邊那個叫十一的隨從。
十一就坐在院前的一方青石上,拿長草編了一圈兒螞蚱擺在自己周圍。
容清淺走過去,蹲到地上捏起一隻編的栩栩如生的螞蚱說,「十一啊,你編這麼多小玩意兒是想留著看門兒嗎?」
「容小姐?你怎麼來了?」少年站起來拱手向容清淺行禮
「自然是來找你家殿下的,難不成還是來和你結草繩玩兒的?」
十一把地下的螞蚱攏了攏,一股腦藏到石頭後面,然後義正辭嚴的對容清淺說,「容小姐來的不巧,三殿下晨起時便出去了,現下不在雲初院里。」
「十一呢,」容清淺捏了捏少年的臉頰調笑道,「咱倆都這麼熟了,你就用不著拿這些說辭來打發我了吧?」
十一掙開容清淺的魔爪,一臉嚴肅的說,「三殿下確實不在雲初院。」
「你說不在就不在?我可不信!」
容清淺作勢要往雲初院里床,十一就橫著身子攔在門口。
「三殿下!三殿下!十一輕慢我!」容清淺扯著嗓子在外面嗷嚎,院子里卻是死寂一片,半點聲響也沒有傳出來
「都說了殿下不在,容小姐叫也叫完了,可以走了吧!」十一被容清淺折騰惱了。
「我還沒進去看看呢,萬一他是故意不理我的怎麼辦。」容清淺理直氣壯的說
「你還想進去?」十一立刻拒絕,「絕對不行,我家殿下說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雲初院。」
「你怎知你家殿下也不許我進去?」容清淺想要硬闖,然後就被……被十一扔了出去。
容清淺抱著手臂怒氣沖沖的瞪著十一,一副要和他糾纏到底的架勢。
不過還沒等發作起來,就聽到身後有人低聲說,「你又怎麼知道我會許你進去?」
如沐春風,容清淺驀然回頭,只見身後的人白衣玉冠,清雅出塵。
「三殿下。」容清淺趕緊放下手去規規矩矩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