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正經的師傅
乾坤殿前殿
「師傅。」人未至聲先至，凝珠剛剛跨進殿門便喊到，走進之後才發現原先仙主坐的地方已經空了：「仙主走了？」
「剛走片刻。」
「哦。」凝珠應了一聲，嘀咕道：「怎麼都不見我最後一面就走了？」
「日後還有機會再見的。」
「真的？」
「神界並非牢籠，怎會不能再見？」玉堰甚是無奈：「聽聞你來神界時就不樂意，現在感覺如何？」
「不如何！」凝珠毫不客氣地走到茶几前坐下，拿起一個杯子倒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後又道：「神界的環境與周遭的靈氣是要比仙界好，但我的住處也太過簡陋。」
說完之後環繞了一圈四周，撇撇嘴接著道：「師傅這裡富麗堂皇，不是夜明珠就是各色寶石。而我那裡除了桌椅之外，並無其他裝飾的東西。而且，這茶也不如我釀的酒好喝。」
玉堰聽完之後笑著搖搖頭，放下手中茶盞：「我是問，你感覺我這個師傅如何？」
凝珠喝茶的動作一滯，轉頭對上玉堰帶笑的像月牙一樣十分勾魂的桃花眼，心跳好像也跟著停滯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眨眨眼，放下手中的茶盞，又左手摳著右手，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道：「與想象中的略微不同。」
「哦，如何不同？是衣著太過端莊，還是聲音不夠粗獷？」玉堰看著凝珠的動作，越發覺得有意思，繼續笑著逼問凝珠。
凝珠忽然意識到玉堰是在故意逗她，轉了轉眼珠道：「都不是，是從未想到師父竟是這般……」說到此她故意頓了頓，嘖嘖兩聲之後又接著道：「這般不正經之人。」
玉堰聽了之後故意以手掩嘴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咳咳，倒是牙尖嘴利的很。」
「嘿嘿，我這不叫牙尖嘴利，我只是獨具慧眼、道出事實。」凝珠得意的朝玉堰挑著眉笑著說。
「也不知是誰，先不正經的揣測我的形象。」
「沒有想象就沒有對比啊。雖然我把師傅想的差了一點，但是就是因為有這種想象，才把師傅的出場烘托的更加使人震驚！」凝珠一邊比著動作，一邊一本正經的給自己找理由。
「巧舌如簧，顏之厚矣。」玉堰用八個字總結了凝珠的行為。
「切。」凝珠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反駁，只能以手托腮無聊的切了一聲。
「隨我來。」玉堰起身朝著大殿一側的書桌走去。
凝珠不解，起身跟了過去。
玉堰從書桌上拿下幾本書，一本一本的遞到凝珠手中。
凝珠看著那一本一本遞到自己手中不斷變高的書籍，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表情開始變得豐富起來，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心下道：天哪，這麼多，不會讓我全部背會吧！
「這些書有的是記載關於神界的規矩，有的是記載神界各神所司的事務與住處，還有幾本有助於你修鍊的心法。」
凝珠騰出一隻手翻了翻那幾本書:「光是神界的規矩就足足有兩本，你們神界規矩也太多了吧。」凝珠嗤之以鼻，心想真是麻煩。
「規矩雖多，但只要你不胡作非為，就不會有麻煩。」
「哦，徒兒明白。」凝珠不耐煩地低著頭應了一聲，又小聲嘀咕道：「說的我好像天天都在闖禍一樣。」
「我不知你是不是天天都在闖禍，但是你闖的禍也確實不少。」玉堰拿起一本書捲起拍了一下凝珠的腦袋，凝珠從走神中回過神來，只聽到玉堰說：「為了以防萬一，這些你都得背會。」
「啊？」凝珠這會有點無比憎恨自己的預感為何會這樣靈驗。
玉堰見她不再說話便繞進書桌裡面坐下，拿起一本書隨意翻看。凝珠抱著一摞書站在書桌外面，與玉堰隔一個桌子的距離，看著玉堰認真翻書的樣子。
一開始只是看著他想，該如何讓他收回讓自己全部背會的這個想法。後來，看著看著思緒就飄遠了。此刻凝珠在想：師傅果真好看，不過自己也太沒出息了，第一次見到時居然呆住了。但是，師傅的笑真的有點……有點太讓人受不了啦！根本就不敢直視呀！突然想到有句詩還挺適合師傅，說出來之後他肯定生氣。哎，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呢？長得再好看也是一個愛欺負徒兒的壞師傅。修仙路途漫漫，我以後該怎麼辦呀？
凝珠就這樣死死的盯著玉堰，心裡不斷地想著，表情也不斷的變化著。一會兒皺皺眉、一會兒撇撇嘴、一會兒面露笑容、一會兒又滿面憂愁。
玉堰向來是很淡定的，這一回也不淡定了，握著書卷的手不由緊了緊，皺眉想了想，覺得自己並無不妥，便開口問道：「徒兒可是覺得有何不妥之處？為何一直盯著為師瞧？」
「是有不妥。」凝珠馬上收回四處遊走的心思。
「你倒是說說哪裡不妥？」玉堰忽然覺得她確實頗有意思。心裡想：正常人不應該說並無不妥，之後乖乖回去看書的嗎？看來她的確不正常，有幾分意思。
「是徒兒的問題。徒兒生來就資質愚笨，能修到如今品階已是實屬大幸。最重要的是記性也十分不好，若要將這些書全部背會，恐怕百八十天也是記不住的。更加耽誤了修鍊的時間，豈不誤了來此的初衷。」凝珠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一邊點頭，一邊頭頭是道地說。
「你所言確有道理。」玉堰放下手中的書，提起筆，似笑非笑的說：「徒兒可知，邊寫邊背記的更快。」
凝珠暗叫不妙，顧作一臉義憤填膺的道：「從未聽過如此謬言，師傅切不可相信，徒兒不耽誤您看書了，我這就去背。」
凝珠立馬轉頭就朝外走，心想還在暗自慶幸：我果真聰明。
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悠悠的聲音：「既然你覺的是謬言。那便每本都先抄上一百遍，證實一下到底是不是謬言。」
凝珠的身子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甚是痛苦，簡直是欲哭無淚。她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扭過頭強笑著對玉堰道：「不知師傅可聽過這樣一句話？」
玉堰饒有興緻的看著凝珠的表情問：「何話？」
「嘿嘿，容貌艷麗，纖妍潔白，如美婦人。」氣不死你，凝珠心裡想。她再說這一句詩時還故意把最後兩個字拉長。
果然如她預料的一般，玉堰的臉色在可看見的速度下瞬間拉了下來。
凝珠不敢多做停留，說完之後，只瞅了一眼玉堰，就趕緊逃之夭夭。
逃到殿外后她才敢放聲大笑，想到玉堰的臉色，她笑的更加開懷，眼淚都流了出來：「哈哈哈，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