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遷居
不覺炎夏將辭,商風蕭瑟。崇聖雖是海外孤島,天氣卻也一日比一日清涼起來。
秋雨淅淅瀝瀝,一連下了半個月,導致楚玄的修行只能從戶外轉入室內。這段時間,先前被天雷毀壞的屋舍,也相繼被重建起來。
在朱庭芝的格外關照下,楚玄得以將記載道一劍法的完整劍譜弄到手上研究。當然,這本劍譜並非原書,而是朱庭芝憑著自己的記憶,一筆一畫親手複製出來的,一般人幾乎看不到,就連自己三個的子女,朱庭芝也不會輕易示之。
唯有楚玄例外,一來,他已被朱老頭視作自家人;二來,楚玄的資質極為特殊,老頭子自然要格外培養他,
至於道一劍法的原譜,則被收藏在號稱「天下第一樓」的道藏閣中,此技本名也不叫道一劍法,而是叫太清劍法。
再說這道藏閣,此閣乃是一棟高約八丈、壽逾萬年的三重樓閣,建在道一宗和道武宗的交界之地,既是二宗劃分界限的標誌,也是二宗共有的遺產。
傳說此閣乃是道宗第一代祖師司馬清所建,閣中收藏著難以計量的各類上乘、甚至極品秘笈,不論心法、身法,還是技法、陣法,都應有盡有。不過此閣初建之時,便立下了一條規矩,閣中的秘笈只能在閣內限時借閱,不得私自抄錄,更不得帶出閣外,違者一律嚴懲,輕者趕出宗門,重者則當眾處死。
崇聖二宗自於道宗分裂之後,曾為道藏閣的歸屬問題爭吵不休,門下的弟子甚至有同室操戈的趨勢。最後還是雙方的執宗出面協商,決定讓道藏閣歸兩宗共同所有,兩宗每年各派三十名弟子,舉行一次會武,取其中的前五名入閣借閱,這才平息了事態。自那之後,道藏閣作為兩宗共有遺產,已有好幾百年的歷史。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楚玄已將所謂的道一劍法瞭然於胸。說實話,對他而言,這套劍譜的內容其實並不艱深,譜中不但有文字,還有圖畫。不過修行此技,需要以強大的修為作支撐,因為使用技法通常會耗費巨額靈力,以他目前的修為,只能說堪堪合適。
楚玄研究這套劍譜的同時,也將窺天冊最後幾頁的劍技翻出來對比。窺天冊末頁記載的劍技名曰「十劍」,技如其名,只有區區十式,並且以純文字記載,其內容之艱澀、複雜,只怕十本道一劍法加起來都無法相比。
儘管楚玄夜以繼日地努力鑽研,也只是勉強將第一式記住並初步理解。不過就算記住了,他也一直沒有試過此式的威力,原因還是修為問題,縱然他已是地虛境的強者,放在南元大陸算得上傲世一方的大能了,但是在這崇聖島,還是遠遠不夠看的。
楚玄粗略地估算過,倘欲完整地使用此技,所耗費的靈力必定會使自己的靈海須臾間枯竭,是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敢輕易嘗試的。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
…
這日,楚玄正在房中打坐,荊竹忽然扣門來訪。
「師弟,荊某叨擾了。」
也許是因為注意到這些日子朱庭芝對楚玄的態度特殊,甫一進門,荊竹便恭敬道。
楚玄忙道:「師兄哪裡話,請坐。」
只是話說完,他卻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的睡房裡除了一方卧榻,連一隻凳子都沒有,叫人家坐在哪裡。
荊竹注意到他的窘態,淡淡地笑道:「無妨的,我站著就好。其實師兄這次來找你,主要有三件事。」
「師兄請說。」對於荊竹,楚玄一直非常尊敬。
荊竹道:「第一件事,就是關於師弟宿處的問題,師尊特地囑咐荊某,給師弟換一所上等卧房,我已經安排好了,師弟晚下就可以搬進去。」
「多謝師兄費心了,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么,就是關於年終四殿會武之事。唔,師尊對師弟可謂是青眼有加、寄以厚望了。不但讓我將平日的修行資源雙倍分發給師弟,好讓師弟順利修行,還時常對荊某說,師弟不是普通人,讓我們不要多想呢。」
荊竹說到這,語氣微微有些酸意,一臉羨慕地望著楚玄,接著道:「師弟可不要辜負了師尊的栽培啊,四殿弟子如果能在年終會武里闖進前三十,那明年開春就有機會參加兩宗大比,從而進入道藏閣借閱了。」
「嗯,師弟會努力的。」楚玄點頭道,「那第三件事是什麼?」
「第三件事嘛……」荊竹有些不好意思啟齒,猶豫了許久,還是紅著臉道:「我聽說師尊把道一劍法的秘本借給師弟了,那個那個…師弟方不方便借師兄研究幾天?」說罷,一臉期待地望著楚玄。
他本以為楚玄大概會拒絕,結果對方想也不想,便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師兄想看儘管拿去吧。只不過,我希望師兄不要讓其他師弟知道此事,以免傳到師尊那裡,叫他老人家生氣。還有,請師兄務必妥善保管此書,畢竟這劍譜不是我的。」
荊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爽快,心下大喜,忙道:「師弟放心,師兄都懂,絕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
言罷,他便歡天喜地的拿著劍譜去了。
到了傍晚時分,楚玄用過飯便搬到荊竹所說的新宿處,除了窺天冊和那兜靈石,他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一起帶走。
不得不說,朱老頭對楚玄真心不錯,從給他安排這所新宿處就可見一斑。不過單單說是宿處,似有不妥,說是私人別苑可能更合適一些。
實際上,這是一座翹角飛檐的雙層小樓,不但雕樑畫棟,精緻秀美,周圍還有迴廊環繞。最為難得的是,小樓背倚青山,面朝碧湖,四面植滿了細竹和垂柳,端的是清幽無比。如此愜意之所,恐怕可以和執宗和四大殿主的府邸一較高下了。
就這樣,楚玄白日里到廣場同朱庭芝訓練,入夜則回到小樓里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