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立威
御花園的迎春花開得最是嬌艷,金黃的一片,在陽光下閃著奪人的光。
「瞧瞧,這迎春花雖是低賤,開花兒卻是最早的。」鸝妃扯了一朵迎春花捏在指尖。
「可不是嘛,聽花匠說,這花兒最是好養,花兒也開得多。可這園子里,這低賤的花不多,娘娘您瞧,那邊的桃花也有花骨朵了呢,想來是這皇宮裡的風水好,這裡的桃花竟是與外界的不同,總是開花最早的。」璃清指了指不遠處的桃林。
「好,且去林子里走走。聽聽,這鳥唱得,真是讓人心情舒爽哪。」鸝妃閉了閉眼,聽著那林中傳來的鳥鳴聲。
「正是呢,這花兒啊鳥兒的,也是知道娘娘的歡喜的,也是在向娘娘道賀呢。」小李子應承。
「對了,那仵作的封口費可要多給些,以後啊,還是我們的人呢。」鸝妃睜看眼,望了望整個園子:「這花園裡的花兒兒呀,就是要修修剪剪的才會美,懂嗎?」她問跟在一旁一直默不出聲的張默兒。張默兒連忙點頭,今日父親在那太平宮裡所說的話,聽起來雖句句屬實,可在默兒的耳朵里,卻總覺得和眼前這個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她知道,父親已然與這個女人同流合污了。
「小李子,碩親王家的喪事應該辦妥了吧?找個時間,去把那痴兒接過來吧。」鸝妃狀若無意的道。可那聽起來波瀾不驚的話,卻讓萬默兒的心抖了抖,腦子裡立即便出現了少昊那個弱小的身子來,很明顯,她還是不肯放過這一對弧兒寡母。
林中有人說話,鶯鶯燕燕的,鸝妃臉上帶著微笑,慢慢的往桃林中走去。果然,在桃林深入,幾個穿紅著綠的嬪妃正在桃樹下嘻戲打鬧。小李子適時的叫了一聲:「鸝妃娘娘到——」那本在打鬧著的人都立時停了下來,齊齊的跪下向鸝妃請安問好。
「臣妾給鸝妃娘娘請安,鸝妃娘娘萬福金安。」
「喲,萬福金安,那可是對皇後娘娘的呢,本宮可受不起,快起來快起來,都是一家姐妹,怎的這一行禮,本宮反倒覺得生疏了呢。」鸝妃笑道。
「鸝妃娘娘如今正如這春天的桃花——紅著呢。」有人笑道。
「妹妹,你看看你,盡胡說。」鸝妃聽在心裡,甜在耳里。
「可不是,你們瞧瞧,今年這園子里的桃花是不是開得比往些年早?是不是比往些年更紅?誰說不是鸝妃娘娘的福澤蔽佑呢?這萬福金安可是當得呢。」又有人道。
「對呀,對呀,鸝妃姐姐,以後我們姐妹可全仰著您呢。」一個新進的貴人道。
「你們呀,好好賞這花兒吧,只要是該在這園子里的,本宮定不薄待於它,如若是不聽規矩,不服修剪的……」鸝妃說著,伸手摘下一枝桃花來,用手狠狠的,一朵朵的將那些含苞待放的骨朵一個一個的捏碎。
眾人大駭,其中一人反應過來,又忙的跪下:「這皇城之中,這後宮里,當然是唯鸝妃娘娘馬首是瞻。」
「唯鸝妃娘娘馬首是瞻。」其它人也一併跪了下來,高呼道。
鸝妃得意的笑,也不招呼眾人,邁著步子從人群中穿了過去,走了十來步才停下來,似乎是在對小李子,又似乎是在對那堆跪著的嬪妃在道:「春天到了,這宮裡也該進些新人了。」
小兔子在朔月的照顧下一天天的長大了,慢慢的睜開了圓圓的眼睛,開始在院子里四處探索起來,每每看著它們可愛的樣子,朔月便覺得心裡暖暖的。
「真希望一直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朔月手裡拿著幾枝新草,坐在院前的石頭上。
「我也喜歡這樣平靜的生活,沒有戰爭,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朝庭紛爭。」楓朗從她身後走了過去,靠著她一起坐在石頭上。院里的草已經長高了,桃花也已盛開,濃烈的就像晚霞一般。有風吹過,花瓣便落在了兩人的頭髮上,衣服上。
「楓朗、朔月,我有事要與你們說。」慕容赫遠遠的站在湖邊,向兩人走來。
「慕容兄,什麼事啊?」楓朗站了起來,問道。
「我已離家多日,也不知父王那邊現在如何,另外,我那三位兄弟也應該是回國了,所以,今日我便向兩位辭行。」
「辭行?不是說好要與我一起平亂的嗎?」楓朗道。
「現在的局勢來看,你這是外患沒有了,只有內憂,而這些內憂也只有你去親自解決,為兄的就不插手了。再說了,春天來了,我族人的放牧生活又將開始了,我喜歡那種騎馬飛馳在草原上的感覺,就不在這裡擔誤你兩談情說愛了。」慕容赫笑了笑,這些天來,他又開發始不刮鬍子,那鬍子長長了,就如初和朔月相見時一般,遮住了他剛毅的下巴,笑時,兩隻眼睛對外放著光芒。
「行,既然慕容兄要走,那楓朗便不留你。曾平留下來的那匹馬便贈予慕容兄了,願慕容兄一路平安。到家后給小弟來封信。」
「這桃花如此美,不如我們摘了釀成酒。慕容大哥,如果你想喝了,便回來,我們給你留著。」朔月道。
「看,還是人朔月姑娘會說話,知道我愛酒,所以做了這請客的良方,好,我慕容赫一定會回來喝你釀的桃花酒!」慕容赫哈哈的笑著,眼裡的光卻停在了朔月的臉上。
休息了一陣子,朔月明顯的氣色好了很多,現在站在這桃花樹下,一時竟分不清是桃花更美,還是人更美。慕容赫穩了穩心神,一轉身去到院旁將馬牽了出來,二話不說,翻身上馬,沖兩人拱了拱手:「我慕容赫這便去也。」不等二人回話,腳下一用力夾馬腹,那匹大黑馬灰兒的一聲,便竄了出去,馬蹄踩在草地上,驚起蝴蝶翩翩。
慕容赫一馬跑出山谷才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那早已掩映在群山之間的地方,他覺得自己放開了,很多次他都想讓自己放下,可……現在,在見不到她的地方,他終於覺得自己可以放開來了,是他,他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要表達出自己對她的喜歡,她的每一次微笑,她的每一次回頭,他都印在了心裡。
好幾次見她抱著兔子站在桃樹下,輕輕的笑,溫柔的和兔子說話,他都喜歡自己就是她懷裡的那隻兔子,能夠近近的貼在她的懷裡。見她和楓朗說話,那眉間的愛,彷彿都濃得化不開,他真希望,自己就是楓朗,可以享受她的似水柔情。可是,他慕容赫既不是那隻兔子,也不是楓朗,他怕再呆下去,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楓朗是自己的兄弟,而自己只是晚認識了她而矣。
天涯海角,願她平安罷。
曾平已來過好幾次了,不僅帶了吃食,也帶了朝上的消息,楓朗緊鎖眉頭,問曾平道:「後宮現在已完全被鸝妃把持了?」
「是的。現在鸝妃正在籌劃著新一屆的選秀事宜,就等二皇子歸來后便舉行呢。」
「那晟逸現在到哪兒了?」
「聽說已近皇城了,只是一路行來,做了許多為民的好事,現在深得民心,現在在民眾心裡呼聲頗高,大皇子,您要再不現身,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