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忘舊人
那進宮的日子,說來就來,快得就像才眨過眼睛一樣。經過面聖,一共留下來了六位,除了張妙人得了桃貴人的稱號外,其它幾個都沒有封號也沒有賜字,只等著鸝貴妃做主分配居所,對於皇上不待見的人,鸝貴妃可不這樣對,除了那桃貴人張妙人的居處外,其它幾個的她也沒有省心,在她看來,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誰能知道這些新進宮的人里,又會有不得寵的誰呢?
還有一點讓鸝貴妃猜不透的,便是皇上居然將自己的升貴妃的冊封禮也一併納入了這一天,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皇上所想了。
「貴妃娘娘,忙了一天了,您早些歇著吧,明兒一早啊,那還嬪妃還要來給您問安呢。」璃清對坐在燈下的鸝貴妃道。
鸝貴妃還穿著冊封的禮服,只是頭上的鳳冠已有些歪斜,露出一臉的疲備之相來。
「也罷,歇下吧,只怕此時,皇上正和那張妙人巔鸞倒鳳呢。」鸝貴人一身的醋意,酸酸的道。
璃清伸手,開始給鸝貴妃卸去釵環,那重重的鳳冠卸下,退去耳環,禮服也換成了寢服。
「貴妃娘娘,皇上來了。」此時站在宮外值夜的萬默兒跑了進來,小聲的喊道。
「什麼?你說什麼?」鸝貴妃一振。
「皇上來了。」萬默兒道:「已到內院了。」
「怎麼沒人通傳,你這小蹄子,仔細看錯了。」璃清也有些不信,忙的向門外跑去,才看了一眼,又折回身來:「是……是皇上。」
「啊……這……這,我這衣冠不整的,怎的好見皇上。」鸝貴妃一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忙的叫璃清:「快,快給本宮上妝。」
「夜了,貴妃還上什麼妝?」正說話呢,那皇上已邁步走進了屋子。
鸝貴妃連忙跪地接駕:「皇上,怎的也不派人通傳一聲,臣妾這個樣子,真是羞於見人。」鸝貴妃跪在地上,不肯抬頭。
「你我多年夫妻,有什麼不能見的?之所以沒有叫人通傳,是朕想著你忙了一天,只怕已歇下了,怕吵了你呢。」皇上說著,伸手將鸝貴妃扶了起來。
璃清拉了拉萬默兒的衣袖,兩人識趣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皇……皇上,您今夜不是應該在桃貴人那裡么,怎……怎的……」
「你呀,朕想到哪裡便到哪裡。」皇上倒是不惱,臉上含著笑。
鸝貴妃一時覺得受寵若驚,將頭輕輕的靠在了皇上的胸膛之上。這個溫暖的懷,是有多久沒有靠過了呢?
「今天是你的策封大日子,你說朕能不來嗎?再說了,這後宮將來可是要全部交由你來撐管的呢,沒有你,朕只怕是寸不難行。」皇上溫柔的拍了拍鸝貴妃的肩。
「什麼?你說什麼?皇上去了那老女人哪裡?今日我進宮,他竟是沒有瞧我一眼。」張妙人接到了下人的稟報,也是頗感吃驚,從那天皇上看自己那火辣辣的眼神來想,不應該啊。
「今天也是那老女人的冊封之禮,只怕皇上是過去安慰安慰她,畢竟她是宮中的老人了嘛。再說了,我們已進宮了,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何須與她計較?」清茗是張妙人從學士府帶來的,最是了解張妙人的性子。
張妙人沒說話,看著鏡中自己那如花般的容貌,心裡暗暗的發著狠。
宮裡的日子也是不緊不慢的過著,一直到張妙人進宮的第七天,才接到錢長貴傳來的準備侍寢的召令,於是早早的便將自己沐浴更衣,洗和香香白白的在玉華宮等著了,才入夜,皇上便來了。
「妙人兒,可等得急了?」皇上才一進宮,便將宮裡其它人等打發了出去,拉著張妙人的手,在那罩著紅紗的燭光下左看右看,一副看不夠的樣子。
張妙人將臉一瞥,卻不理他,甚至還抽回了自己的手,背過身去。
「怎的啦?朕的妙人兒?」
「哼,妾身都入宮七天了,您怎的才來,外面都傳笑話了,說皇上您不是真心喜歡妙人兒的。」張妙人撒著嬌,還是不肯將身子轉回來。
「外面的人?誰這麼長的舌頭?妙人兒,你可知道,不是朕不想來,而是朕問過占星師了,說與你圓房,必得過了七日才行,所以……朕也想與你天長地久。」皇上說著,轉到了張妙人的面前。
「您說的可是真的?皇上您真的是想與妙人兒在一起,永不分開?」張妙人的眼裡閃著光,一臉企盼的樣子。
「當然啦,你這個小傻瓜。自從見到你第一眼后,朕便吃不好睡不好,一心只想與你在一起,這些天,可把朕忍得好苦啊。」
紅帳低垂,張妙人的嘴角彎成了一抹帶著對鸝貴妃無限嘲諷的弧度。
山谷間,湖水畔的生活平靜而優美。皇城中的事,都被曾平細無巨細的帶了過來。
「現在皇上又新選了些秀女入宮,最得寵的莫不過是內閣學士府張昌的女兒張妙人……」
「你說什麼?張妙人?曾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楓朗打斷了。
「是啊,您們認識?」兩人坐在桃樹下喝茶,桃花已開盡,整個枝頭已被綠綠的葉子佔據,風一吹,那葉子輕輕的動,像地數的小手在互相搓著,很是可愛。
不遠處,朔月在照顧她的兔子,朝堂之事,她從不主動去參與,所以,每次曾平來的時候,她都會找個借口,躲到一旁。
聽到曾平這樣的一問,楓朗忍不住想起以前皇后曾與自己提過要與張昌家結親一事,沒想到,才沒過多久,世事便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先是自己被害遇雪崩,而後是皇后被幽禁,再到現在張妙人竟嫁給了自己的父皇,真是世事難料啊。
「皇上的心思誰也猜不透,他既在那張妙人沒有入宮便給了賞字封號,又在入宮那一天同時對鸝妃進行了加封,現在她可是成了鸝貴妃了呢,沒有皇后挾制,她可真的是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霸主了呢。就算張妙人進了宮,皇上也沒有立即就臨幸於她,還等了好些天呢。」曾平一邊喝茶一邊道。
「父皇的心思最為慎密,他這樣做,無非是想後宮得到狹制平衡罷了。我母后怎樣?」
「皇后最被幽禁,除了不能出宮,其它也還照常,月例銀子,下人僕從,也是一樣不少的。您不必擔心。」
「嗯,母后也是有自己打算的。那宮裡那些密謀之事可有些眉目了?」楓朗問。
「鍾貴人的死雖被皇上平息了,可一切線索都指向了景豐宮,並且,小人還查到了義清幫與二皇子交往的證據。」
「義清幫怎會與晟逸有交往?」
「現在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在密秘交易著什麼。」
「繼續嚴密注意。」
「是。您就安心吧,馬卓他們也沒閑著,也在四處探查呢。」
「那就好。我不在宮的日子,可是便宜我那二弟弟了,聽說他那日回城,可是風光得很呢。」
「曾統領,你今日留下一起用午飯吧,你上次送來的肉我做成熏肉了,可香了呢,一會煮給你嘗嘗。」朔月喂完了兔子,又擦了擦手,便往廚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