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中相爭
「娘娘,奴才倒是以為此時不宜宣二皇子過來。」小李子跪在地上。
「為何?此時我們母子倆不通通氣怎麼行?楓朗都回來了,他擺明了是回來搶太子之位的,不行,我們得商量商量對策才行。」鸝貴妃氣得鼻子都有些歪了。
「娘娘,您聽奴才一句。現在眾臣都知道了大皇子歸來,依奴才之見,大皇子必定是知曉了皇上欲立二皇子才匆匆趕回的。自他失蹤到今日出現,足有月余,這些日子,他去了哪裡?會不會在宮外早就密謀了立儲之事,今日又在早朝之時闖進金鑾殿內,必是有了必勝的把握,就是故意要讓眾人知曉得。宮裡耳目眾多,此時一旦有風吹草動,必會傳到皇上耳朵里的呀。皇上本就多疑,要是讓他知道您急著找了二皇子,不和您們母子說了什麼,在皇上眼裡,有可能都是密謀啊。依奴才之見,不如以不變應萬變,以不動觀動,靜觀其變。」小李子一口氣說道。
「你這樣說,也有些道理。」鸝貴妃沉吟了片刻才道。
「所以,此時,娘娘更應該冷靜,切不可慌亂。奴才聽說,在朝堂上李中將倒下了,太醫來時,已經咽了氣,所以,大皇子一回來便若上了人命,自然不是個好的兆頭,娘娘不如以此做做文章?」
「李中將怎的死了?」
「這個……如若李中將不當場死去,那大皇子就有可能當場說出一些不該出的話,那些想來是對二皇子極其不利的,皇上也許有所查覺,及時宣布了退朝便是佐證。」
「你的意思是李中將是咱們的死士?」
「娘娘英明。」
「我的個乖乖,好險啊。可是……可是……皇上不也請了大皇子去上書房嗎?所有的事,他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不都統統知道了嗎?
「朝中人不知道,便不算知道。」
「呼……」鸝貴妃長長的吁了口氣,抬起手,璃清連忙伸手將她扶起。
「退下吧,本宮要換衣服去了。」鸝貴妃沖小李子擺了擺手:「這些日子,你多幫襯著些逸兒,聽說普陀出去了沒再回來,只怕是出了大事了。」
「是,保護娘娘和二皇子是奴才應盡的本份。」小李子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鸝貴妃緊緊的抓住璃清的手,璃清覺得,她那長長的指甲都要掐進自己的肉里了。貴妃的身體在發抖,她是明確能感受到的。大皇子歸來,這宮裡,只怕又要不平靜了。
緊閉的永壽宮門被人輕輕的叩響了。過了半晌,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宮女的頭從裡面探了出來,看了看站在門外的一個小太監。
「妙竹姐姐,請轉告皇後娘娘大喜了。」
「有何喜?」
「大皇子回來了。」
「真的?」
「小的就算是有十個腦袋,自也是不敢欺瞞皇後娘娘和妙竹姐姐的。今日早朝時,大皇子便進了金鑾殿。」
「那大皇子可平安?」
「平安的。」
「好,我這就去轉告娘娘,讓她高興高興。」妙竹說著,將門又輕輕的合上了。
楓朗從皇上的上書房出來,已是下午時分,聽說連午膳也是與皇上一同吃的,父子倆相談甚歡。這倆父子的歡聚,讓宮裡宮外很多人都開始了坐立不安,誰也不知道這楓朗和皇上都說了些什麼,只見楓朗從上書房出來時,春風滿面,直接就回了朗坤宮。
隨後幾日的早朝都按部就搬,奇怪的是,沒有人再提起要立儲之事,彷彿大家都在等著什麼,就連寧遠侯也悶聲不出氣,只是託了人給鸝貴妃稍信,報了報他家準備嫁妝的情況,表面上不痛不癢,實則想交換點信息,可那鸝貴妃聽了小李子的話,著實口風緊得很,也未再表現出與往日有什麼不同,甚至行事上還更加謙和了些。
又過了幾日,鸝貴妃燉好了參湯,親自帶著去了上書房。才走到門口,便聽得裡面傳來朗朗的笑聲。
「參見鸝貴妃。」門口的宮人見了鸝貴妃連忙問安。
「這屋裡有誰?皇上難得的笑得這樣開懷?」鸝貴妃一振,問道。
「是大皇子。」
「大皇子?」
「是的,這幾日下了早朝,大皇子都來上書房,皇上開心得很呢。」
「哦。那煩請通告一聲,就是本宮給皇上送參湯來了。」鸝貴妃咬了咬,告訴自己不能輕易認輸。
「是。請貴妃娘娘稍侯片刻。」一個宮人應了聲,便進到屋裡,不一會兒,便聽得皇帝大聲的道:「既是貴妃娘娘來了,便快請快請。」
鸝貴妃又整了整衣衫,扶了扶頭上的釵環,從璃清手裡接過的食盤,邁著步子走進了上書房,才拐過屏風,便見皇帝和楓朗二人正席地而坐,在下著棋。
「臣妾給皇上請安。」鸝貴妃曲了曲膝。
「哈哈哈,你來啦,快來快來,幫幫朕,這朗兒的棋藝越髮長進,朕已連輸兩局啦。」皇帝看了看她,連連招手。
「我說遠遠的就聽得皇上您那笑聲,原來是在和大皇子下棋呀。」鸝貴妃優雅的將食盤放在一邊,款步走到了皇帝的身邊。
楓朗站了起來,沖鸝貴妃行禮:「兒臣見過娘娘。」
「早就聽說你平安回來了,要宮正是打心眼裡高興。現在好了,你一回來,你這父皇啊也有了笑聲,你可是不知道,自從你不在宮裡,他呀,可是愁壞了呢。」鸝貴妃表面上客氣著,心裡卻狠不得有千萬把的尖刀,將眼前這個俊朗的人凌遲處死。
「是兒臣不孝了,不過有晟逸二弟在,想來父皇也不會太寂寞,再說了,三弟,五弟也在長大,個個機靈聰明,總是比我這個做大哥的,要活沷得多的。」楓朗回了話,又坐回到地上那矮矮的蒲團之上。
「綾煙,別光顧著說話呀,快來幫朕參詳參詳,這棋到底該落在哪裡為好?」綾煙?這是有多久沒有聽到皇帝這樣呼自己了,只怕有十年之久了吧,才會聽起來覺得如此的陌生。皇上手裡執著一枚白子,舉棋未定。
鸝貴妃是個下棋的高手,掃眼看了看棋盤,那黑子看似乎寬鬆布局,實在步步緊逼,不出五步,定將這白子圍個水瀉不通。
「你們父子下棋,我個婦道人家,怎的能懂?」鸝貴妃推脫道。
「也罷,也罷,你不肯幫我,那這局棋就這樣吧。」皇上將手裡的白子扔回到椅盒裡。
「皇上,臣妾給你煮了參湯,你快趁熱喝了吧。」鸝貴妃見皇上放棄了下棋,連忙道。
「好啊。」皇上伸手,鸝貴妃將他扶了起來。
「只是妾身不知大皇子在此處,煮少了些。」鸝貴妃說著,走到食盤前,將燉盅的蓋子揭開,了股子含有些許葯騰味地香氣便溢了出來。
「無妨無妨,朗兒年輕,需要什麼參湯。」皇帝倒是不客氣,端起碗來便一口氣喝下。
楓朗在一旁笑笑:「既然貴妃娘娘來了,兒臣不打擾父皇和娘娘說話了,兒臣告退。」
「走什麼走,都是一家人。來,朗兒,你且坐下,你二弟的婚事你也得參謀參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