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白從寬
回家的一路上,繁星都沒有講話,起初錦瑟只是以為她是因為沒有得到花燈,才不開心的,可知道後來的兩三天里,繁星一直都沒有說話,錦瑟不由覺得怪怪的.
某日晌午,繁星在院子里澆花,錦瑟走了過去,卻見繁星朝著另一邊走去,雖然表情很自然,但錦瑟察覺到,繁星的的確確就是在躲著她,她一把抓住繁星,把她按在椅子上:「有什麼事,你不妨說出來.」
繁星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沒想到一下子就被錦瑟戳穿,罷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小姐問了,她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看了看周圍,攔住趙錦瑟走進屋子裡,立馬變了臉:「你說,你是誰!」
趙錦瑟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繁星你沒事吧,我是你家小姐啊.」
繁星的頭比撥浪鼓搖的還快:「不,你不是,我家小姐自幼惡寒纏身,身體虛弱,九歲時得了天花不幸導致毀容,所以一直以面紗示人,性格柔和也沒那麼強勢,而你,分明是與小姐不同的兩個人,你強勢又霸道,身體看上去好的不得了,你還會武功!這是最重要的,我家小姐因為從小體弱老爺從未教過她半點武功基礎,全府上下,除了大少爺跟三小姐就沒人會武功了,還有你這張臉,全然沒有半點傷疤的樣子,就算那郁則顏醫術再好,又怎麼會恢復的這般毫無瑕疵!.」
究竟是她太疏忽了,還是這小丫頭太厲害了呢,趙錦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表現的太過頭了,完全沒了上一世軟弱的樣子,可這又有什麼重要呢?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活的如此窩囊,到不如不重生來的要好,閉上眼睛,緩緩開口道.
「繁星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我希望你聽著,我是趙錦瑟不假,但我同時也是韓苡荻,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韓苡荻,趙錦瑟的第二世.」
「委婉點說就是這一世的我,趙錦瑟,早就在你發現我偷跑出去的那一天就被狼群啃光了,你們後來趕過去找到的那個渾身是血的人,是現在的我,第二世的韓苡荻,你們看到那個被狼群啃得只剩下骨頭的人,才是我的第一世,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帶著這一世的仇恨與上一世的仇恨穿越到這裡,可能是時空漏洞,也可能是重生兩世的我活的都太過窩囊,同時栽在一個人手裡兩次,所以我意外的重生回起點,我擁有兩世的記憶,也帶著兩世的仇恨來到這裡,我做不到像上一世的軟弱,現在的我眼裡只有仇恨.」
一通話下來屋裡靜的可怕,繁星沒有做聲,錦瑟也沒有做聲,就那樣安靜了一會,錦瑟睜開眼睛,對著窗扇默默說了一句:「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如果你想去糟老頭那舉報我,又或者離開我,都隨你的便.」轉身推開大門揚長而去,留下繁星你個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
外面忽然下起大雪,漫天漂著細碎的雪花,緩緩的飄到錦瑟的手背上:「今年的冬天……彷彿沒那麼冷呢.」
「打死她!打死她!就是她偷的,不能饒了她.」
正思考之際,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打斷了錦瑟的思緒,是誰呢?不禁走上前去.
只見四五個穿著藍衣的小丫鬟,圍著一個粉衣的小丫鬟拳打腳踢,將軍府的丫鬟通常分為兩種,一種藍衣負責小廚房,用膳,洗衣清掃等粗活,另一種則為粉衣,負責伺候家中夫人小姐,端茶倒水主事的工作,只不過從來都只有粉衣欺負藍衣的份,可她們怎麼卻顛倒過來了?倒是粉衣被欺負的這樣慘.
「嗚嗚嗚……別打了,別打了!真的不是我偷的,我說了不是我偷的為什麼你們就是不信,這真的是三小姐之前賞賜給我的!」
「哼,三小姐會賞賜給你東西?你不過是被三小姐掃地出門的一個垃圾,三小姐還會賞賜給你東西?唬誰呢你.」
三小姐?趙錦瑟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的確有個三姐,名為趙華裳,還有個大哥名為趙俊殤,他們四個人分別為兩色兩裳.
大哥是娘親的兒子,自己的親哥哥,一年前考上武狀元后,便進宮當職了,很少回家,不過大哥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可惜最後都被那群仗勢欺人的老嬤嬤搶走了.
三姐是三娘的女兒,三娘卻因為生三姐大出血死掉了,但是錦瑟記得,三娘跟娘親的關係彷彿很好,所以她重小跟這三姐一塊玩到大,錦瑟記得兩年前三姐在一次皇宮宴會上,被冥焱國太子一眼看中,之後便被選去做了皇妃,冥焱國有個非常不通人性的規定,那就是嫁過去后,不允許帶任何貼身丫鬟以及近親,三姐走後,她的庭院就成了一處廢所,無人打理,偶爾會聽說她那忠心耿耿的小丫頭,一直在不停照料打掃,許多小丫鬟也嘲笑她是個傻子.
不管怎樣這個三姐在趙錦瑟的記憶里還算是個好人的存在,在她變傻后也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還總是偷偷給她送新鮮的飯菜吃,這個丫頭也算忠心,趙錦瑟身子一口氣,走上前去.
「咳咳……幹嘛呢你們.」幾個小丫頭正拳打腳踢的起勁,突然被傳來的人聲嚇了一跳,立馬停下動作,轉過身來:「四,四小姐.」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錦瑟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問道.
「回……回稟四小姐,這個賤婢她偷了二小姐的珠寶首飾,我們奉命查個究竟.」
「哦?偷東西?偷了什麼?」錦瑟微微挑眉,看來這又是趙雪色的傑作啊,果然是在家按耐不住想著找些事幹了.
「回稟四小姐,就是這個.」其中一個為首的藍衣小丫頭舉著一串玉佩遞了過來,趙錦瑟放在手中仔細看了起來.
那的確是塊好玉,上面也沒有任何明顯標記是誰的特徵,可是有一處特別惹人矚目,那就是玉佩下的流蘇,流蘇上面拴著大大小小各種珠子,其中一顆最小的,上面刻著「裳」的字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一定沒辦法引人察覺.
趙錦瑟嘴角上揚,質問丫鬟:「你說這玉佩是趙雪色的,你有什麼證據嗎?」
四個小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都愣住了:「這……二小姐說了這塊玉佩就是她的.」
趙錦瑟聽到此話突然冷哼起來:「哼,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這府上的東西多了,照你這麼說,有哪樣不是她的?讓我來告訴你,這枚玉佩是誰的,她是趙華裳的,為什麼?你想問我為什麼是嗎?因為這顆最小的珠子上刻著一個裳字,按照你說的如果是趙雪色的,那她為何刻著三姐的小字?胡說八道,來人啊,把這四個信口雌黃的丫頭帶下去一人掌嘴四十,看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當今這府上最紅的人是誰?當屬四小姐莫屬啊,都知道在經歷上次野狼崗命懸一線被救回來過後,老爺就寵的不得了,就連二小姐都沒法比,嫡小姐就是嫡小姐,被不聞不問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翻身了,誰又敢違背趙錦瑟的命令呢.
隨著四個小丫鬟被帶下去,趙錦瑟低下頭,伸出手,把玉佩遞給跪在地上,頭髮凌亂不堪的那個小姑娘,定定的看著她:「你叫什麼?」
小姑娘抬起頭,一雙漂亮的小臉蛋滿是傷痕:「回四小姐,奴婢青禾,感謝四小姐救命之恩,青禾在這給您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