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壞傢伙們

海妖只有一個，她穿著王錢系好的草裙，帶著烏丸編的草帽當上了這裡的大王，享受著兩個僕人給她按摩洗腳。

但，生活似乎還算好，王錢烏丸爺倆的私人時間依舊很多。

大船自從那天以後，仍舊不斷傳來嘶吼聲，有人的有怪物的，持續了近一個星期，裡面還在打鬥，而烏丸觀察了好多天，在船頭上的一處地方，每次凌晨總會有些怪獸的屍體被拋下來，並隱約能看到火把攢動的影子。

那裡有人，而且很有實力！烏丸將這一發現告訴了王錢，兩人於是決定今晚去船內部探查，等海妖睡著。

深夜，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出了草屋。

王錢弓著腰遞過根棍子：「穩著點，能不能行。」

烏丸重重的點下頭：「嗯！」

「行動！」

海風呼呼吹過，船身上殘破的板片發出嘎吱聲，烏丸貼著船身向一處裂縫挪進，王錢在船上頭清楚的看到裊裊升起的煙火。

烏丸舉著火把，摸著船身走，猛然，摸到了一個滑膩的東西，嚇得渾身一抖飛速後撤。

王錢趕忙護住烏丸，許久之後卻發現什麼動靜都沒有，烏丸搓著手上的粘液作乾嘔狀，他寒毛都炸出來了，那東西軟乎乎的滿是粘液，「嘔....」

王錢舉起火把，原來是條蟲子，長條狀的身形，粉色，沒有眼睛，兩隻觸角伸了伸又慢騰騰的向前爬去，就像沒殼的蝸牛。

「附著蟲！」王錢低呼一聲，順帶將它踩死。

這裡恰巧是一處縫隙，看情況洞口滿是粘液的痕迹，看來附著怪已經在此紮根發育不少。連王錢都皺了皺眉，火把探進去，此時碰巧伸出兩隻觸角，王錢直接一棒戳了個對穿，裡面噁心極了，似乎有個大型怪獸的屍體和一些人類，可惜都高度腐爛，密密麻麻的附著蟲在裡面翻湧。

皺著眉頭實在不行，這場面，王錢考慮還是換個地方再進去。

前方確實有另外一個出口，但那也被另外一種生物覆蓋了，王錢不厭其煩的講解：「泥土泡泡，可以吃的東西。」

烏丸上手就抓了一把起來，王錢猛地將其拍掉：「現在不能吃，臟。」

看著黑洞洞的裡面，王錢心裡直打鼓，可烏丸的好奇心早已被勾起，躲在王錢後面嚷著要過去，無奈之下，王錢硬著頭皮進去了，但前提，先探一層。

這裡是船艙，類似於存貨的位置，烏丸跑東跑西，摸摸這個摸摸那，裡面的紙箱全都濕透了，上面標著不認識的符號，打開裡面，王錢突然吸口冷氣。物體上飄散著黑漆漆濃重的火藥味，前頭很大，後端還有四個尾巴，整齊的排列在裡面，同樣的東西有十多箱，什麼東西？王錢奇怪道，隨即裝了一個在口袋裡，拿回去做收藏。

「我也要一個！」烏丸叫道。

「吶，這個小的給你。」王錢從下面的小箱子處摸出另一個圓滾滾的傢伙，上面還有個把手，但比它的小很多。

之後的搜尋中，兩人便再沒找到好東西了，船艙門被扭曲的不成樣子，擠成一塊根本打不開，只好悻悻歸去。

「人呢？」

「王錢！烏丸！你們兩個死哪去了？！」海妖竟然半夜出來了！

王錢趕緊拉住他往家跑，情急之下跑到自己的莊家地里刨地，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小道走出來，手上還拿著鋤頭：「來了來了，女王大人。」說著他還擦了兩下脖子，一副很熱的模樣。

海妖狐疑的看了一會，揚起脖子：「以後叫我嬌嬌，你們不許亂跑了！」

「好好，嬌嬌大人。」王錢說著又擦擦腦袋，連連點頭。

烏丸的小眼瞪直了，年輕氣盛的他正處於發情期，而島上這唯一的女人不免讓他熱血沸騰起來，嬌嬌是海妖，穿著本就清爽，纖瘦的腰肢和那精緻面容不攙一絲雜質如白玉般的肌膚更是讓他...有種一見鍾情，撲通、撲通，烏丸突覺口中乾燥起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嬌嬌大人要捏腳嗎？」烏丸竟不自覺的說出這話，王錢瞪大了眼，微聲道：「你小子要不要命了？！」

「嗯...好啊！正好沒事做，王老頭，你去繼續幹活，順便烤些地瓜來。」海妖，不，嬌嬌一扭頭就轉過去了，向冒著昏黃火光的小屋走去，腳步歡快。而烏丸著了魔般跟在後面，絲毫不理會王錢，看著嬌嬌身上草裙擺動和她來時就穿在身上的藍色薄甲，烏丸腦中混沌般的想入非非讓他不禁扭捏起來，「我...」

「嗯？你改主意了嗎？」嬌嬌忽地一轉頭，「不行，我想捏！」

烏丸就這樣被拉了進去，漂浮著的白色霧氣被截斷於房門口。

遠處，王錢提著鋤頭一鋤一鋤的在地里摸瞎子，一邊吐槽他倆將老頭子丟在這，無奈的撿起一根紅薯。

小屋中漫起水霧，在朦朧燈影下映出一個曼妙的身影。

「啊！」嬌嬌突然一聲尖叫。

「啊...怎怎麼了...」烏丸臉紅的像個蘋果，小心翼翼的錘著她後背，青紗伏在上面透出白皙的皮膚，烏丸小小的心臟恍惚要隨時跳出來，隨之嬌嬌解開了那簾肚兜，整片背脊露出來，他隱約能從耳後看到鎖骨，但肩膀上嵌著兩枚小巧鱗片更引起他的好奇，神乎鬼使的他摸了上去，就在這時嬌嬌轉過頭，拍下他的手。

「不準摸那！」

烏丸撓撓頭，「那是什麼，你怎麼跟我們不一樣？」

「海妖的鱗片，只有海妖族男人才能碰的地方。」嬌嬌說著將那處捂起來，烏丸有些小失落。

「喔...」

隨著時間推移，整個房間好像成火爐般不斷聚起高溫，卻只有烏丸頭上蹭蹭冒出汗來，直到一個臨界點。

烏丸再也受不了了，身體熱的好似要馬上爆炸，沸騰的他逃也似的跑開。

可出門沒幾步，一塊小雪球砸在他腦袋上，讓他一個踉蹌，轉身見到嬌嬌僅著這一塊沒系的肚兜生氣的指著他：「你...你跑什麼！還沒開始呢！」

「啊...噗！」烏丸鼻子瞬間噴出兩道血柱，隨之昏迷不醒，閉眼前，他聽到遠處傳來師傅的呼喊。

「你這浪蕩妖怪！住手！」

王錢提著鋤頭，腳上全是泥巴的從小道跑上來，做勢拚命，嬌嬌大人卻一聲不吭的在身前立了個冰柱，王錢帶著鋤頭一股腦撞了個頭暈眼花，捂臉滾倒在地，高下立判。

「哎呦...」

「我可沒做什麼。」嬌嬌翻了個白眼，一把扯住烏丸衣領，將他拖了回去。

屋中飄出異香，王錢頹廢的靠在屋檐看著遠處那條大船發獃，裡面繼續傳來時不時的嘶吼，一頭頭巨獸從船頂猛然翻湧，似要跑出來，他覺得這無關緊要，什麼都比不上烏丸在他心中的位置，他又想起赤皇，那個玩世不恭，舉手投足改變天地卻淡定無比的神，「我能再祈禱一次就好了...」「保佑烏丸平平安安的。」

想著，王錢在門口睡著了，海浪拍著沙地的聲音在月夜下是如此讓人迷醉，幾頭月圓牛在沙灘邊不時嗷嗷幾聲，帶起了連片的嗷嗷聲，像鄰家的狗。

夢中，王錢回了家，媳婦一直在問他冷不冷，冷不冷，然後一桶涼水潑到他腦袋上。

「唔！！！」王錢掙扎著從地上跳起，嬌嬌正端著盆掐腰看他。

「烏丸醒了。」嬌嬌面無表情，「把他領走吧。」

出屋，嬌嬌又叫住了他，「別去那艘船了，那裡都是壞傢伙，我也保護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