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長草了

她哆哆嗦嗦地點了「拍攝」，啟動了相機。

拍攝畫面里，出現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臉色慘白，全身都在哆嗦。

「幻覺，都是幻覺！」李蓉菲喃喃道。她慢慢蹲下去，抱住了頭。

她得仔細捋一捋。

李蓉菲這番凝神一想，更詭異地事情發生了。

她竟然一下「看」到自己眉心之後，頭腦之中，赫然有了一方空間。不是眼睛看到，而是真真切切地感知到。

那空間里竟然生長著一芽草。

芽，黃嫩嫩的，像韭菜苗。不對，確切地說，是韭黃苗。

根須，細細白白，稀稀疏疏的幾根。

哎呀媽呀，腦袋裡長草了，這還了得，姐姐我這是被寄生了！

李蓉菲立馬就想伸手把這芽草給拽出來。

剎那間，過往看過的恐怖寄生獸電影就紛至沓來。

李蓉菲似乎看到在不久的將來，自己被這芽草給吃得乾乾淨淨，最後此草破開的她的肉身……

可能是從她的腹部鑽出來？又或者直接頂開她的天靈蓋，鑽出來？

然而，李蓉菲根本做不到把手伸進自己的腦袋裡面去，她只能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頭顱。

「啊啊啊……出來呀！求求你，不要吃我！我的肉一點都不香……嗚嗚嗚……」

李蓉菲哭了，哭得稀里嘩啦。

許久。

李蓉菲停止了哭泣，抽噎著。

她蹲在地上，雙手捧著自己的頭，看看半空中懸停的平板。

平板依舊是拍攝狀態。畫面里的小姑娘滿面淚痕，睫毛上掛著淚珠，楚楚可憐。

正在此時，天上有一道流光滑過，閃了李蓉菲的眼。

她抬起頭。

天空上，又一道流光快速滑過。

這次她看清了，那是一個人，一個女子，腳踏飛劍，在河流上空，在兩山夾縫之間，從她李蓉菲的頭頂，飛馳而過。

跟拍仙俠片似的。

「我可能並不是被寄生了！我大概是瘋了！都是幻覺！幻覺！」李蓉菲慢慢站起來，望著平板里的自己，內心裡有無數草泥馬在飛奔。

「我去，我剛才應該呼救！」

「救命啊！救救我——大俠——大神——」

李蓉菲跳起來大喊，驚飛了鳥雀，但天上並沒有再出現什麼飛劍。

剛才那兩個人，早就飛遠了。

「穿越！絕對是穿越了！穿越仙俠世界，就我這小身板，活不過第二集！」

「冷靜！冷靜！我可能是病了！我一定是病了！妄想症！一定是仙俠片看多了！我要吃藥！」

「這絕對絕對是穿越！」

「穿越不符合科學！我剛才落水了，一定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

「腦子都長草了！萬一睡著了，草就把我吃了……」

「這是幻覺！我腦子裡沒長草，是進水了！我要醫生！警察叔叔快來救我哦！」

「不對不對，這芽草一定是法寶！我是不是要發達了？穿越過來就有金手指！快看看，這芽草的屬性是什麼。」

「我真的該吃藥了！」

腦子裡的兩個聲音吵得不可開交。最終，李蓉菲還是鼓起勇氣再去「看看」那芽草。

她閉上眼，雙手抱頭。

那芽「韭黃」安靜地懸停在腦袋裡的虛空里，一動不動，卻生機勃勃。

一種古怪的念頭從李蓉菲心底升起。

她就是這芽草，這芽草就是她！

李蓉菲發誓，這絕不是她臆想的。這芽草就是給她這感覺，同命相連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