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巨輪》下篇

冰冷刺骨的海水，一瞬間就讓我清醒。

波比扣的是經典的水手結，哪本書來著？

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就在快要窒息之前，我看見了趙醫生。

「我會不會死在這？」

「鏡中花，水中月。」趙醫生拿著一朵白色玫瑰，一片一片的摘下。

「哎呦！別摘了！多美的一朵花啊！」

「花無情，水無形。」趙醫生摘完最後一片花瓣，化作泡沫消失在大海。

「哎！別走啊！我還是不明白……」

花瓣？花瓣！難道說……。

「救命！快來人救命啊！」

船上扔下來一個繩梯，是鋼琴師巴里科和唐璜。

「快上來小姑娘！船長只是跟波比打個賭。」

唐璜給我裹上毯子，「老混蛋差點把我害死！」

「別逗了！你是船長的女兒，怎麼會連個破麻繩都解不開呢？」

「我不是那老混蛋的女兒！」一把推開唐璜。

「哈哈，所有人都知道，從小你就這麼討厭你爸。」甲板上輕鬆愉快的氣氛和我心中的緊張一點也不搭調。

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決定要順著他們演下去。

「我爸呢？我想見他。」

「他喝醉了，正在休息。」

「為什麼不找個姑娘好好過日子呢？唐璜先生？」

「你還怪我？那你得問她們。」

「這就是你不停破壞別人家庭的理由？」

「真正相愛的夫妻，我也無能為力，你應該問問他們自己。很多人都是湊合在一起，所以我可以輕鬆地破壞他們，所謂的愛情。」

「所謂的愛情？你這長相，這財富，標準的種馬。」

「說誰種馬呢！人類延續生命的過程，非常的神聖！只不過，比我有錢的沒我帥，比我帥的沒我有錢。」

「讓我看看！」我拿手使勁的捏了捏唐璜的臉和鼻子，「來！叫你整天凈干那個壞事！」

「哎呦！疼！疼！」

撒完氣我掏出書包里的那本書，「你也在這書里。」

「這書怎麼全是白紙啊？」

原來除了我以外，別人是看不見這本書上寫的內容。

「和你開玩笑的啦！這只是普通的筆記本。」

「船長在喊你呢！」巴里科遠遠的朝我招手，海鷗都被他嚇的飛走了。

「我知道一種謝潑德音調，不論音階上升或下降，只要它一再反覆播放，受測者常能聽到音階似無止盡的上升或下降。」巴里科比專業的音樂家知道的還多。（1）

「為什麼你可以保留上一次循環的記憶？」

「因為我的聽覺神經比一般人發達，這也算老天賞的一口飯。」

來到船長室，我發現這裡有些變化，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裡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不同。

「和多數傑出的人不同，你的能力是我賦予的。」

「你說那個會害死我的癌症？」我氣得嘴唇直打哆嗦。

「你也知道，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

「為什麼是我？」

「我隨機賦予了一小部分人擁有了這種能力，秦就是其中之一。」

「秦？！那個瘋子！」

「他不是瘋子，生存和毀滅本身就是一回事，這一點他和我很像。」

「你說什麼！」我激動地站了起來。

「冷靜，冷靜，我不是什麼超級壞蛋，我只是想恢復所謂的公平。」

「你騙人！」

「在地球人的文明裡，你應該叫我創世神，或者女媧。」

「女媧？！哈哈哈！等等，你說！哪裡不公平？」

老船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孩子，你根本不知道宇宙有多危險。」

「那和我有關嗎？」

「我看過你在無數平行宇宙的結局，這次是最好的。」

「哪裡不公平？」

「我把學習比喻成一場賽跑，但每個人出發的時間不同。」

「那又如何？」

「晚出發的人，永遠追不上先出發的。」

「所以你就給我提速？」

「那些掌握了大量知識的人，漸漸的發現了我的存在，想要徹底的消滅我。」

「消滅你？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既然想要滅神？」我實在無法相信這種鬼話。

「孩子出生，就是為了取代父母，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殘酷的現實。」

「可，我從不相信神的存在。」

「神？你見過困在一破船上的神？見過吃飯都成問題的神？」

「太誇張了！」我尋思這船長應該姓孫。

「這個人把我關在這條船，餓上幾億年。」

老船長說著說著流下了淚，「還不如殺了我！」

「我服了！那怎麼辦，你自裁？」我遞給他一把短刀。

「看好了。」老船長一刀子插進肚子，往右邊那麼一劃拉。

「啊！你在幹嘛！」

奇迹出現了，傷口不但沒有流血，刀也變成了花瓣。

「這裡似乎有什麼魔法。」

老頭拿起一片花瓣，扔進嘴裡嚼了幾口，「嗯，很香，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找到離開這條船的鑰匙。」

「鑰匙？？這條船像是在沉睡……」

沒等我說完，「這不是一個噩夢！」老船長站起來激動地搖晃我的肩膀。

「你自己到處轉轉，我再喝幾杯。」說罷，他又拿起杯子，倒滿了伏特加。

「可是傳說中你可以控制海水，製造大洪水，比海王還厲害！」（2）

「海王？哦，和白蛇一個路數！我太老了，孩子。這兒除了你，沒人可以到最後一刻還保持清醒。」老船長無奈地擺了擺手。

我輕輕把門帶上，想起幻境中趙醫生說的話。

「花無情，水無形。」

什麼人能有本事把神關進大牢？

或許是他真的太老了，這讓我想起年邁的爺爺。

他年輕的時候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

結果最後娶了我奶奶，他說，「那天晚上，你外婆在暈倒了，暈倒在大街上，我把就把她抱起來，送到醫院。」

我當時望著坐在輪椅上的外公，「那後來呢？」

「後來就有了你媽，然後就有了你唄。」

「你的腿……」

「像我這麼大把年紀，活著，就是老天爺照顧了。那天你奶奶在路上又暈倒了，就再也……」

爺爺始終不肯告訴我他是怎麼坐上輪椅的，只讓我小心姓趙的，鞋拔子臉大忽悠。（3）

走著走著，好像聽到一首熟悉的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我急忙推開大廳的門，眼前的場景讓我驚呆了。

所有人就像喪屍一般的在舞池中扭來扭去。

巴里科似乎已經撕掉了那本鋼琴譜，碎紙散落一地。

我跑到他身邊，「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看不懂鋼琴譜了！只記得這最後一首曲子……」

此時水手波比已經悄悄的來到他身後，「死！死吧！」

鋒利的菜刀穿過鋼琴師的禮服，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琴鍵。

「不！」我緊緊地抱住巴里科，陷入了昏迷。

註釋:《敦刻爾克》的開頭音樂就是好萊塢配樂大師漢斯?季默運用了一種能引發聽力錯覺的謝潑德音調（Shepardtone）所營造出的錯覺。（1）海王是是dc最近熱火的超級英雄電影，其中吃花瓣情節是我對電影的致敬（2）春晚小品買車，演員趙本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