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唐南雖身手不凡，但終究不能時時進入太尉府，只能讓樂水從府中一個後門出去，互相傳達消息。

「唐南說，他這兩日盯著九滑山，但裡面的人彷彿失去了蹤跡似的，也沒有半分聲響，連人影也沒見著。」樂水傳達著唐南的話，「他還說，那一夥使著驚雨劍法的人也跟他同一塊兒蹲守，相隔不遠。但恐怕他這段時日無法再盯著九滑山了，因為張滿張教頭命令他回安山軍操練。到唐南先前帶隊去剿山匪的那一伙人，如今以正式歸他管了。」

白自行點頭，唐南身在將軍府，頭上掛著的還是安山軍的名號，自然，許多該做的事情還得做。

「另外，」樂水開口，「我在門口收到一張紙條，說是要給小姐看看。」她說完，從袖子中拿出紙條遞給白自行。

白自行接過，打開來看后又伸過去給了樂水，樂水一看，原來，是先前遇到的宋玉敬，想要一越小姐出去踏春。

只是，他跟小姐不過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如此之約，豈不是讓人生疑？而且，他又怎會知曉她的人從後門出去了？難不成，讓人一直盯著她？！

顯然白自行也想到了這一點，便問道：「是誰給了你這紙條兒？」

「有個小女孩，說奉主子之約，將這送給您。」樂水回答道。

「赴吧，」白自行道，如今千頭萬緒在腦子裡難以理清，她也得去瞧瞧那宋玉敬想幹什麼，知曉她手下行蹤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輩，「你親自過去朱雀街說，三日之後辰時，我在城門外等他。」

「是。」樂水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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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時間，稍縱即逝，不過眼前瞬息。

她那日早早就起了身，派人跟戰氏說了聲，要跟蔣萸霜出門踏春。

這樣一說，戰氏便稍稍放心。蔣萸霜頗有些她父親蔣長風的風範，為人溫婉、儒雅，她也曾動過為蔣萸霜和白珏說親的念頭，若不是白珏拒絕，恐怕此時已經下聘禮了。所以，元姑跟她關係和睦，她倒是放心。

白自行也不怕此事蔣萸霜知曉，她為人和睦，也願意與太尉府有個交情；更被戰氏知曉，大不了被說一頓，認個錯罷了。

辰時一到，她便出現在了城門口，城門口官道旁種栽了許多桃花樹，此時正是春天，桃花滿天，落英繽紛，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

白自行原本以為她來得早，打算等待著宋玉敬的到來，不過沒想到，她的馬車才剛到城門口，便有一人出現在馬車前。

樂水神色一屏，來人亦是如此，頓了頓，道：「我家公子正在前邊等待，煩請白小姐前去。」

於是，馬車夫便驅車跟隨。

樂水在裡頭跟白自行道：「小姐，你還記得先前有人爬過我們屋頂，我與那人動手么？」

白自行問道：「怎麼了？」

「方才那人，便是那次爬咱們屋頂的人。」樂水道。

那人如同煤炭那麼黑，身手矯健，身形她也記得，所以絕不可能認錯！

一會兒，白自行的馬車便到了另一處，宋玉敬坐在高頭大馬上，翻身下馬，在馬車前道：「白小姐可否讓在下進去。」

白自行自然不會拒絕，正好，她有些賬，得跟他算算！

其實，方才茆巳就已同宋玉敬悄悄點了點頭，他便知曉她手下的婢女認出來了。只是，她這婢女，竟然也如此厲害。

「宋公子不解釋解釋讓人爬我願意房頂的事？」她單刀直入。

馬車此時也緩緩跑了起來。

宋玉敬微微笑了笑，輕聲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人翻你屋頂。」

白自行也沒想到，他就這麼給認錯了，讓她一口悶氣還沒吐出來就被軟軟地彈回去了似的。

白自行不樂，道：「我要的，可不僅是你的道歉，你總得給我一個由頭，不然，這件事情可不是這麼容易翻篇了。」

宋玉敬愣了愣，她此時心直口快的樣子，可不像以往拐彎抹角、來回刺探的模樣。

他瞧著她的臉頰，女兒家的粉嫩在她臉上悉數表現了出來，他立即聯想到方才的桃花，在枝頭綻放得如此鮮艷奪目又有力，就像她一樣，彷彿在他眼中緩緩綻放。

他一愣神，便被白自行知曉了，揚了揚眉，道：「怎麼宋公子一言不發？該不會想著怎麼翻過這一篇吧。」

宋玉敬失笑，道：「我讓茆巳去聽你牆頭，那時是實在對你好奇得不行，白大人鮮少關注朝中官員下做的事，但卻有人進了太尉府，想了想，彷彿除了你，也沒人會調查這些事情。一時心癢難耐，請你恕罪。」他說完，還作了個揖。

白自行聽了他的話，突然斂了神色，冷聲道：「宋公子沒想到也是關注朝堂之事的人。」

宋玉敬又愣神，突然苦笑，她也太聰明了些。

沒等他開口，白自行便道：「宋公子不過一介商人，如此關注朝堂之事，是否有些令人生疑？」

宋玉敬：「如此說來，我說我只是一個賣藥材的，便不能取信於你了。」

他又道：「我的身份確實不僅僅是個商人，可別的身份，我卻不能再同你多說。」

「喔？」白自行突然笑了，笑道：「看來宋公子身份不簡單，只是，就不知道隸屬於誰了。」

宋玉敬：「你不必憂心，我不為如今你見過面的人做事。」

嗯？她見過面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可是這句話，也確實讓她暫且放下心來。

不知為何，在她心裡，宋玉敬與她見過幾次，確也能讓她確信，這句話必定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便送他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