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屈
天灰濛濛亮,盛駕安便準備前往長安,他想了一晚上,決定先去長安。再找機會打聽家人的下落。
要說這皇城也是風波浪起,自從太子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敗露,反而更加高調,甚至還不上朝,彷彿一個孩子故意引起父親的注意。而虞帝就更加奇怪了,不再過問太子的事,一旁的許護衛有點摸不著頭腦「皇上,再這樣下去。太子造反的事會人盡皆知的。」虞帝沒有理會。許護衛又叫了一聲「皇上?」覺得不對,立馬拍了拍虞帝「公公,快過來,公公,皇上昏睡過去了。」
一瞬間,大小皇子,嬪妃宮女,全都在虞帝寢宮外候著,有人辛苦有人甜,各懷心思。
「許護衛!」虞帝終於開口了。
「皇上,臣在!」
「去!叫太子過來。」
太子沒有在屋外,許護衛快馬加鞭帶領著所有御林軍包圍了太子殿「太子,臣奉旨請太子前往益壽宮。」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就來」
「臣要跟太子一起回去復命」
「那我要是不去呢?」
許護衛拔出了佩刀,一瞬間所有御林軍都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動作整齊,不拖泥帶水,一般人看了估計膽汁都能嚇出來。
太子安排在屋外的戶外只有幾人,都不敢動,這做派不像是一個要造反的人。
門突然打開「父皇找我這位年過五十的太子有何事?」
「太子去了便知!」
益壽宮內太子站在床前,眼神很空洞,沒有絲毫害怕,虞帝揮揮手表示讓大家都出去,「許護衛,你也出去」
「這…是!」
太子慢慢彎下腰看了看虞帝「怎麼了?快不行?也是,我都快不行了」。
虞帝沒有說話,只是獃獃地看著太子,太子又說到「我很奇怪,父皇你為什麼不抓我?我自己給得理由是你要面子,還有就是經不起折騰」太子乾脆坐了下來「父皇您告訴我吧,為什麼只是把一些證據往我桌上一放,我真的琢磨很久」
「你為什麼不跑?」虞帝終於開口到。
「你重孫子都有了」太子突然朝著虞帝吼了出來。
虞帝被嚇得,拚命咳嗽,許護衛破門而入「你們出去,都給我出去」虞帝艱難的說著。其他人只能乖乖把門又關上。
太子繼續說到「十年了,不對,三十年了,父皇,我二十歲開始替父皇您分憂,十年前我就受夠了,然後我就和明清一同發現了你壓在龍椅下的遺詔,你說巧不巧?明清他從小就膽小,我做哥哥的什麼都照顧他,可從那以後他連看都不敢看我,現在更是跑到宮外去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好了,你要這麼戲弄我!」
「孝兒」
「你不要叫我」
「孝兒,你千萬讓你手下不要發兵,你聽寡人跟你說」
「您病倒的事整個皇城都知道了,下人做事可真有腦子,還有後宮那些,生怕您不知道她們有多緊張你」
「我知道,我想跟你說說你的事」
「父皇我真的累了,謀逆整整十載了,我已經越來越累了,我不會發兵,那些養肥的狼也不會答應的。快把皇位給我吧,我可以讓他們不敢亂來。」太子激動地站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我既害怕你倒下,又恨你。」
「孝兒,孝兒,父皇曾經替皇爺爺做過一件事」
「跟我有關?」太子已經開始興奮地抖了起來。
「皇爺爺曾經…曾經做過一件糊塗事,而父皇也參與了,那晚,父皇娶了第一位妃子」
「我娘?」
「對,就是靜萱皇后,也就是那晚,你皇爺爺高興啊,喝了很多酒」虞帝的語氣慢慢平靜了下來「你皇爺爺大醉后,回到了寢宮,而貼身宮女在服侍你皇爺爺就寢時,卻和他發生了關係,你皇爺爺是個很愛面子的人這件事當然不允許說出去,隨後宮女便被秘密關押起來,數月後你皇爺爺發現她竟然懷了龍種,這傳出去顏面何在,原本那個宮女就要被處死,可當時太后卻知道了此事,靜萱剛好也懷上了孩子,覺得殺龍種會犯沖,不許你皇爺爺殺了那宮女,時間過得飛快。眼看那宮女就要分娩,而靜萱也恰好也要產子,於是就在那晚,宮女產下的孩子便偷偷送進了靜萱的產房…」
「你不要說了」太子越聽越難受,他彷彿開始知道事情的結尾了,喃喃道「是我還是明清?」
虞帝有點不忍心,但還是說了出來「是你」
太子一把提起虞帝的衣領,憤怒,羞辱,不甘佔據了他的身體,讓他全身抖了起來「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當哥哥,還封我做太子」。
「因為有愧於你,你太優秀了,而明清又太依賴你這個哥哥,太子當立讓我如何不立」虞帝說到後面聲音已經接近無聲了。
「所以我不配坐上這皇位是嗎?因為我的血不幹凈?」
虞帝沒有說話話,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太子「那她人呢?」
「我問你她人呢,那個宮女!!!」
「你出生后,她就被賜死了!」虞帝說完開始咳嗽起來,太子猙獰著臉「額啊!!!」房間里不斷傳出太子的哀嚎和皇上的咳嗽聲,可沒有人敢進去。
突然,皇上的咳嗽聲停止了。察覺到異樣的太子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父皇~」
「父皇~父皇?父皇!!!太醫,給我滾進來,太醫」
門一打開,一群老頭瞬間沖了進來,哭聲又重新響了起來,眼看著有些人也要進屋,御林軍們瞬間亮出半截兵器。
太子顫顫巍巍的走到門前看了許護衛一眼「怎麼?不攔我?」
「王有口諭,如有萬一誰都不許動你,並且…」
「並且什麼?」
「讓我保護你」
太子聽完沒有任何錶情,滿腦子回憶著剛剛地談話,失魂落魄地走著,幾位皇子圍了上了想詢問些情況他也聽不進去「都給我滾」。踉踉蹌蹌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發現自己來到了「山高書院」。
「本能就走來了」太子喃喃自語,說完敲了敲門。
門打開后一位小門童拿著掃把探出腦袋來「您找誰呀」
「找你們山長。」
「我去通報下。您稍等」
門童快步跑進挺遠「山長,有個官人模樣的人找你」
「嚷嚷什麼,再這樣來年繼續當門童,不許你上課。哈哈」
「山長,我錯了,您快去吧,別讓客人等急了。」
「喲,關心起他人了」門帘一開,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隨後又徑直走到大門口,定睛一看兩人默不作聲。
「明清,皇兄來看你了」太子隨後開了口。
「咳,呵,是皇兄啊,您怎麼來了,來進來坐」此人正是明清二皇子。
「我來接你回去,父皇駕崩了。」太子乾脆利索的說了出來。
明清一個踉蹌差點沒扶住牆「哦,好,我去收拾一下。」
「嗯。」太子也不多言語。
明清走回房間,並未收拾東西,拿出了紙筆,在桌前思考了一下便動筆了。
寫完,又喚來了門童「你把這信收著,呆會兒出去把地掃完后交給那位官人,期間不許進來了。」門童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太子在院中,看著門童掃地,不知為什麼他很平靜,知道了虞帝為什麼不傳位給自己以後,他感覺到了解脫,可能真的是老了,謀劃了十年真到了觸手可得的時候卻想接明清回去。
「老虞帝是挺照顧我的,最後居然讓我來決定這位置誰來坐」此刻太子就想著帶明清回去,問他願不願意講遺詔公諸於世,其實自己心裡明白,明清一定會讓自己的,嘴角不由得上揚了一下。眼前的門童將最後一片樹葉掃進花壇中,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山長讓我給你的。」
太子心咯噔了一下「為什麼剛剛不給我?」
「山長說,我掃完地再給你。」
太子聽完瞬間衝進了明清的房間,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他又跑回院里接過信封打開:
臣弟密言:皇兄,每每落筆,卻不知如何說起。皇兄!你我二人從小到大長大,至今也走過五十春秋。宮內人情薄,人人自立自保,可皇兄從小便對我照顧有加,令我年少時暫避人心險惡。我自小便以皇兄為榜樣,今生能成為您的弟弟我很榮幸。天意弄人,一紙詔書令你我二人疏遠。我本無意與皇兄為敵,若有來生,只願你我二人生於尋常人家,便不用顧及君臣之危。那樣,我相信我們二人定會情比金堅。今日得聞父皇崩殂,我悲傷難以言表,可數國難為大,國中勢力無數,雖然皇兄囊獲眾勢,但其他奸佞團結亦是難以解決。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兄要不惜一切早日君臨天下,如今官僚懈於內,將士置身於外,離先皇創業百載,北方早已狼犬成群,皇兄定要重整雄風,臣弟是阻擾你登基最大的障礙,今日我便自行離去。臨表涕零,不知所言,來世再做兄弟!
信沒看完被太子揉成一團,心裡的火憋不住了吼了出來「明清,你在哪,混蛋!」
瞬間低下頭掐住門童說「讓書院所有人給我找明清去」
「大人你太無禮了,裡邊還在上課呢」門童想阻止太子,卻又不敢,唯唯諾諾說到。
這時幾位先生走了出來,剛想訓斥,看到太子紋有龍圖騰的裝束瞬間跑了過來跪拜在地「草民叩見,大人」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去找明清,還有你拿著我的玉佩去衙門,讓他們通知所有人給我把明清找出來」說完把玉佩給了門童,自己又衝進明清房間,從打開的窗戶沿途尋找明清。看先生們的架勢沒有人敢違抗,大家都火急火燎出了門,唯獨一個小孩獃獃地站在庭院里,他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幹嘛?忽然發現地上有一紙團和信封,走過去撿了起來「誰噠?誰噠?」書院空無一人,他只好將信紙折好放會信封里,又塞進懷中奶聲奶氣說著「先生說,紙是書生面,可不能臟咯」。
皇城內瞬間沸騰起來,大家都拼了命的找二皇子,就在離皇城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上,盛駕安休息了一會兒起身準備走完最後一段前往長安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即上馬,走了沒多久來到了城外的樹林,準備繞城而走尋找城門,就在此時他發現幾米外的樹上正吊著一個人,趕忙跑到樹下,發現人已經死了,善心大發爬到樹上解開了系在樹上的繩索,雖然盛駕安已經知道這人已經死了,可他還是不停得搖著屍體「兄台,兄台」,
就在他搖得過程中,一隊官兵瞬間包圍了他,他立馬慌神推開了屍體,領頭的官兵國一個方向大喊「太子殿下,人找到了。」盛駕安不敢出聲,但是已經嚇得全身發抖。太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屍體哭了起來,死得是明清無疑。要說現在最難以接受眼前事物的就是太子和盛駕安了,太子哭著哭著突然昏了過去,而盛駕安便自然被官兵帶了回去,儘管他喊破了喉嚨可誰會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