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兩虎相爭
兩日後，林冬雨被放了出來。
她走入了竹軒居，迎上了司馬玉的目光。
司馬玉掃視了她一眼，粗重的呼出一口氣。
「可曾想明白了？」司馬玉冷冷問道。
「奴婢的想法沒有錯，家主若不聽，愚蠢至極。」林冬雨挺直腰板，倔強道。
司馬玉卻沒有生氣，而是盯著她，半餉后，說道「真是又臭又硬的石頭，冥頑不化，一條道走到黑，不懂得變通。」
「有其主必有其奴。」林冬雨道，她並非不知道，一再觸怒司馬玉，後果會是什麼。但這是關係生死的大事，她不能不直言。
司馬玉銀牙緊咬，但沒有大發雷霆，而是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和崔雪升任女管事，東院所有婢女由你倆負責管理。我這裡，有侍衛服侍我就行了，去吧。」
林冬雨懷疑自己聽錯了，司馬玉不是應該責罰自己嗎？怎麼不生氣，還給了甜頭。
她打量著司馬玉，懷疑他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
「還不快去，崔雪還等著你呢。」司馬玉不耐煩道。
林冬雨腦瓜子一團漿糊，摸不清司馬玉的真實意圖，只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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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茶泡的沒滋沒味。」司馬玉喝了一口茶，抱怨道。
「主子把月兒派出去，留下我們這些粗人，自然是做不好這些事。」追月道。
「你這是在埋怨我？」司馬玉道。
「主子，我沒有，只是不明白主子為何要這樣做？」追月不解道。
「追月，如今朝堂之上，風雲再起，我原先是一個富貴閑人，不論外面有多麼大的漩渦，都和我無關。現在不同了，我也被卷了進去。為了國家安危，我要學會陰謀詭計，爾虞我詐，我身邊也要有這樣的人，幫助我。
你們武藝高超，可以保護我的安全，卻不能在官海沉浮中助我一臂之力。只有月兒可以，她心性純良，經歷諸般惡事，其純潔之心，正義之心未必改變。富有韜略，只是欠缺和人鬥爭的經驗。
這個崔雪，表面和善，其實骨子裡貪財，狠毒。她不像紅香，紅香是吃人的老虎，雖然兇猛，但是能摸到規律。崔雪就不一樣了，她就是狡詐的狐狸，會利用身邊的人或物，悄悄的達成自己的目的。
是一個陰險小人，正好讓月兒練練手。」
「主子，我明白了，您設立兩個女管事，就是讓她們彼此之間產生矛盾，有矛盾，就會有爭鬥。」追月領悟道。
「另外，你派人嚴密監視，要把兩人的爭鬥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不要造成巨大的破壞。」司馬玉道。
「諾」追月說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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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雨坐在池塘邊，看著猶如鏡面般光滑的水面，在發獃。
司馬玉這招讓她摸不清意圖何在？
這個傢伙，總是出怪招，讓自己雲里霧裡，辨不清方向，也不說明本意。
突然，在水面下，兩條魚兒在爭奪一條長長的蚯蚓。互不相讓，誰都沒有先鬆口的意思。
啪，蚯蚓被扯斷，兩條魚兒各叼著一半的蚯蚓，各自離去。
林冬雨明白了，東院為何要設立兩個女管事，是要她和崔雪爭鬥。
可惡的司馬玉，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古羅馬斗獸場的角鬥士嗎？
自己真的成為了他的棋子嗎？
甩了甩頭，林冬雨把這些不好的想法甩掉，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她現在要面對一個新的敵人，崔雪。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貫注的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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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梨花堂。
林冬雨進入屋子，見到裡面已經有二十多人，都是各組的組長。
東院的奴婢們分工不同，有負責做飯，洗衣，打掃院落，工種不同，自然就分為了二十一個組。
每組的工作強度不同，有輕鬆，也有繁重的。每個月的例銀也不同。
司馬府的奴婢每月都能領到例銀，根據級別高低，工作性質，發放的例銀也是不同的。
婢女們為了能讓自己工作輕鬆些，多掙些例銀，對於女管事，是十分尊敬的。
女管事就是她們的衣食父母，擁有決定她們命運的權利。
「姐姐，坐下，天氣熱，妹妹給你扇扇風。」崔雪笑臉如花，殷勤道。
林冬雨心道，明明歲數比我大，還叫我姐姐，這是在討好我。
「崔姐姐，你記性不好，姐姐年長我七歲，妹妹怎敢煩勞姐姐動手。大家都坐吧。」林冬雨笑道。
所有的組長都看著崔雪。
只見她點頭，才坐下。
「蒙家主錯愛，讓我管理東院事務。為了報答家主的大恩，我要盡心儘力。今天，有幾句話，我要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
以前的女管事，會每個月從各組中收取好處，那都是你們的血汗錢，從此以後，這個陋習要改掉。我也是奴婢，清楚大家的苦，大家的痛。大家只要用心幹活，伺候好主子，我不會找大家的麻煩。
若大家有事，需要我幫助，儘管開口。我雖然是女管事，但和大家一樣，都是奴婢，不比大家高貴。但若是不用心幹活，我也會毫不留情的使用家法。
妹妹說完了，崔姐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林冬雨盯著崔雪的臉色，發現她的臉色微微帶著怒氣，不過轉瞬即逝。
懂的隱藏自己的怒氣，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林冬雨心道。
「妹妹說的，我贊同。好了，就這樣吧，大家散了吧，都去幹活吧。」崔雪道。
林冬雨正準備要和崔雪商議事情，卻聽見她裝作頭痛，說道「妹妹，姐姐這個頭痛病又犯了，姐姐我要回去休息了，麻煩妹妹多費心了。」
「姐姐，你回去安心養病，交給我，你放心。」林冬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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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四妹，五妹，歡歡喜喜的向林冬雨賀喜。
林冬雨微微一笑，關好房門。
「三姐真是躍上枝頭變鳳凰，我也沾了三姐的光，她們對我都很和善。廚房的劉姐姐還特意給我留了幾塊芙蓉糕，那香味真是誘人。」五妹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在腦中回憶那股殘留在記憶深處的味道。
林冬雨心裡一緊，連忙問道「五妹，你吃了芙蓉糕？」
「沒有，我很想吃，但那是給主子吃的，我拒絕了。」
林冬雨鬆了一口氣，說道「五妹，你做的對，咱們都是奴婢，要小心，別逾越了規矩。」
頓了頓，林冬雨繼續說道「四妹，五妹，你們以後行事都要低調，越是得意時，越容易翻跟頭。尤其現在有心人在暗暗窺探咱們，尋找咱們的破綻。」
「有心人，是誰？」五妹問道。
「三姐，你說的不會是崔管事吧？」四妹問道。
林冬雨到是對四妹另眼相看了，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一山不容二虎，另外，今天從梨花堂出來，她臉色很難看，幾個婢女幹活不利索，被她好生一頓訓斥，那幾個婢女都眼淚汪汪。」四妹道。
「她本是貪財之人，我取消了各組每月上交的好處，她怎麼能開心。今天剛剛宣布，就撂挑子，裝病。是認為我沒有能力管好東院，等著看我的笑話呢。」林冬雨道。
「三姐，崔雪當初是前任女管事的助手，有管理經驗，你沒有她的幫助，東院事務繁多，千頭萬緒，恐怕要出錯。」五妹擔憂道。
「我的好妹妹，不要擔心。我當三等婢女時，就在觀察前任女管事，學到了很多東西。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林冬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