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哭聲將林冬雨吵醒，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身邊是四妹和五妹。
「我怎麼會在這裡？」林冬雨坐了起來，感覺渾身不舒服，想來是淋了雨，受了寒氣侵蝕。
「三姐，你可算醒了，是家主送你回來的，還囑咐了一句話，要冷靜，莫衝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四妹道。
林冬雨記起了昨晚，是他打暈了自己，否則自己還真不是司馬俊的對手。
「三姐，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五妹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們的，今天哭完了，以後就不要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大姐，二姐的仇又我來報。大姐總說，要忍，要忍。可是在這亂世紛爭的天下，只有實力才是最有力的武器，才可以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林冬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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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天微亮，林冬雨起床，看見五妹早就起床了，正在刺繡，她繡的是比翼鳥，繡的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五妹，你的綉工真是好，和大姐有的一拼。」林冬雨話剛出口，自覺失言。
見到五妹的眸子盈盈欲要落淚，她鼻子抽了一下，將眼淚收了回去。
「大姐的綉工，府里最好的，我哪有她的那雙巧手。」五妹心痛道。
林冬雨嘆了一口氣。
她穿好衣服，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走在青石板路面上，前面有兩個婢女在聊天。
林冬雨走路輕，她們沒有發覺。
「聽說了嗎，柳洪大管家請假了，據說是心病。」
「心病，柳大管家在府里很吃的開，怎麼會有心病，凈瞎說。」
「我沒有瞎說，他一直鍾情於劉芳，結果人死了。聽說，他都準備向家主求情，讓家主將劉芳賜給他當老婆呢。這下好了，人沒了。」
「劉芳人善良，就是命不好。」
「什麼命不好，據當時在現場的紫棠說，她看見，司馬俊先是非禮劉芳，她不從，就毆打她，然後掐她脖子的時候，小聲說道，要怪就怪林冬雨是你的妹子。」
「真是越編越離譜，俊公子能和一個婢女有什麼恩怨？」
「你忘了，當初前任家主火化時，俊公子要開棺。被家主阻止，林冬雨一把火將前任家主的棺材火化，因此得罪了俊公子。以後，咱們離林冬雨遠點，別被她牽連了。」
兩個婢女漸漸的走遠。
林冬雨呆立在原地，大姐是被自己連累的。
殺了大姐，只為激怒自己，如果不是司馬玉及時出手，打暈了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和大姐作伴，共赴黃泉。
好狠的心，好毒辣的計謀，可憐我大姐心性善良，成為了大家族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心在痛，淚在流。
林冬雨悲痛了一會，擦乾了眼淚，她不允許自己過多沉浸在悲痛之中，她要更加實際一點，拔出復仇之劍，踏上這條兇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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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飯，回到房間，關好房門。林冬雨看見四妹在鋪床，五妹在刺繡。
「四妹，五妹，我想到了為大姐報仇的辦法，需要你們兩個幫助。」林冬雨道。
兩人一聽，湊了上來，詢問該如何做？
「我的計劃是，先除掉孫大娘，是她將大姐推向了火坑。至於司馬俊，是眼前咱們動不了的人，徐徐圖之。」
「三姐，孫大娘管理所有婢女，在司馬府也是老人，要想除掉她，不容易。」四妹道。
「三姐，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咱們三個偷偷的殺了她吧。」五妹害怕道。
「當然不是，我們不需要自己動手，有人會為咱們除掉她。」
四妹，五妹，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這個人就是柳洪大管家，以他的地位，很多婢女都會主動投懷送抱的，但他唯獨喜歡大姐一人。聽說，大姐死後，他心情悲傷。他這個人雖然壞，但對大姐還是痴情的。司馬俊是他得罪不了的人，但孫大娘，他是有辦法殺掉的。」林冬雨道。
「三姐，那你有什麼計劃嗎？」四妹問道。
「柳洪一直沒有動手，是因為，他知道大姐不喜歡他，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去報仇，在他看來是不明智的。這樣，咱們就讓他誤認為大姐生前是喜歡他的，讓他因愛生恨。具體的做法是，四妹你手巧，剪一個柳洪的小像，五妹你綉一個比翼鳥圖案的香包。」林冬雨道。
四妹，五妹，一頭霧水。
林冬雨附在兩人耳邊，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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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雨在梅花園，遠遠的看見了柳洪走來，將整個計劃又想了一遍，然後確定沒有什麼遺漏，朝著柳洪走去。
「林冬雨，你在這裡幹什麼？」柳洪臉色不好，有些憔悴。
「回柳大管家的話，睹物思人。」林冬雨面色悲傷道。
柳洪明白話語的意思，哀傷說道「你大姐是個苦命的人，去幹活吧。」
林冬雨走遠后，趁著柳洪沒有發覺，悄悄的返回來，藏在一顆大樹后，暗暗的觀察柳洪。
柳洪走到了一顆梅花樹下，他第一次見到劉芳，她在這顆大樹下，對著一個泥塑的佛像跪拜，嘴裡還喃喃自語，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柳洪好奇之下，喝道「幹什麼呢？」
劉芳起身。
當看清她的臉，柳洪就在也挪不開目光了，這個女子，他是一見鍾情。
後來詢問才知道，這是她們家鄉的習俗，找一顆上百年的老樹，在樹底供上一個泥塑的佛像，用心參拜，就可以心想事成。還有一個迷信說法，就是將心愛之人的小像剪好后，放在香包里，埋入佛像底部。
就可以讓心愛之人垂青自己，最終能喜得良緣。
柳洪走到了大樹下，看著那尊泥塑的佛像還佇立在那裡，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佛像呀，佛像，劉芳用心參拜您，可是您在她遇到危險時，都保護不了她，要您何用。」
說完，一腳將佛像踢向遠處。
佛像的底部土壤微微凸起，似乎埋著什麼。
柳洪扒開土壤，發現了一個香包，繡的是比翼鳥，這綉工一看就是劉芳的，全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比的過她。打開香包，裡面竟然是自己的小像。
原來劉芳喜歡上自己了，自己一直以來窮追猛打，終於修成正果了。
可惜，她死了，被孫大娘害死了。要不是她舉薦，劉芳怎麼會去西院，讓俊公子碰到后，才起了歹意。究其根源，就是孫大娘。
「孫大娘，你害死我的劉芳，我讓你不得好死。」柳洪惡狠狠道。
在樹后躲藏的林冬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道，大姐，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另一個敵人，我將來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的黑暗角落裡，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四天後，孫大娘被處死，理由是偷了俊公子的字畫，準備拿出去偷賣時，被柳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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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院，竹軒居。
司馬玉正在握筆練字，他的書法在當今天下可以排進前十，書法大氣飄逸，自成一派，猶如仙人在九天之上飛舞，洒脫自然。
鐺，鐺，敲門聲響起。
「進來。」
追月推門而入，將魅影得到的情報進行彙報。
黑暗魅影里有無數的情報人員，稱為魅影，他們分佈在全國各地，探查任何有用的情報，並及時將這些信息通過各種方式，傳到清心院。
而整個司馬府是魅影們重點關注的地方，司馬府每天發生的一切都在魅影的掌握之中。
只有一個地方除外，就是西院，司馬俊雖然沒有那麼多魅影，但他拳養了大批受過嚴格訓練的侍衛。
這些人都擅長對付魅影，武功高，頭腦靈活，最主要嘴都很嚴，平日里總是板著一張臉，不多說話。
魅影們對於西院的情況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的細節就無法得知。
這讓司馬玉心裡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
追月首先將天下各地傳來的情報彙報一遍，然後，將司馬府發生的風吹草動，也說了一下。
當聽到林冬雨設計害死了孫大娘，司馬玉眸子一亮，仔細詢問了具體的細節，追月一一作答。
「懂的借勢，果然是一個聰明人。林冬雨，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好，我倒要看看，在一等婢女選拔時，你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司馬玉感興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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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婢女選拔正式開始，這是司馬宏達生前提議的，為的是提高婢女工作的積極性，讓她們心中有盼頭。
成為一等婢女不僅吃的好，住的好，而且和主子朝昔相處，自然身份，地位和二等，三等婢女是不同的。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改變奴身，搖身一變，躍上枝頭，變為鳳凰。
比如說司馬俊的娘親，生前就是一等婢女，被他的父親一眼相中，從奴才變為了主子。
婢女們若想改變命運，這是一條捷徑。
此刻，報名地點已經人山人海，全府五百多名婢女都來報名，可見人人都希望改變奴才的宿命。
而此次選拔中，最閃亮的明珠則是一個女子，她美貌動人，身姿苗條若楊柳，眉眼清秀，五官精緻，皮膚白嫩。最主要的是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武功很高。
她本是將門虎女，不料爹爹貪污軍餉，被查出后，皇帝震怒，一道旨意，家破人亡。
她便被分配到司馬府為奴，司馬玉見她談吐不凡，立刻提升她為一等婢女，並賜給她新的名字「紅香。」
據傳，當她第一眼見到司馬玉時，曾經回到房間后，跟小姐妹誇下海口，此生一定要成為司馬玉的女人。
這次選拔一等婢女，本來已經成為一等婢女的她，是不需要參加的，可是她偏偏報了名，而且負責選拔的人，也沒有提出異議。
究其原因，是這次選拔的一等婢女，會貼身服侍司馬玉。
司馬玉的竹軒居是水潑不進，風打不透的鋼鐵城牆，照顧他日常起居的都是侍衛，侍衛都是男子，不如女子細心，而司馬玉又是一個事多的人。
這樣以來，便要將這次選拔出唯一的一等婢女，指派到他的身邊服侍。
這是一個機會，可以探查司馬玉虛實，千載難逢的良機。尤其是西院，聽說明裡暗裡派了很多人，還有家族的各個成員也都安插了人。
這一次一等婢女選拔註定不會平凡。
紅香掃視這些報名者，心中得意，她旁邊的死黨崔雪說道「姐姐，你看看這些庸脂俗粉，哪一個比得上姐姐。」
「別瞎說，這一次選拔來了很多美人，姐姐我未必能取勝。」口中雖然這麼說，但紅香心裡甜蜜蜜。
倏然間，她看見了林冬雨，眉頭一蹙，這個人美貌不遜於自己，而玉公子對她似乎是另眼相看。
前一段時間，為了她，和西院的人，還鬧翻了。
她眸中閃過一團團怒火，直覺的認為這個人將是她的大敵，對於這樣的敵人，一定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挫一下她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