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有人打上門(求收藏)
屋裡,顧秋嵐剛放下背簍,就看見丫丫微微低著頭,一臉委屈的模樣。
「丫丫怎麼了?你是怕一會回去奶奶又打你嗎?別怕,今天住小七姐這裡。」
顧秋嵐十分溫柔的摸了摸丫丫的腦袋。
「不,不是,是我粗心大意,才會讓奶奶發現我留給小七姐的窩窩頭,對不起!」丫丫帶頭望著顧秋嵐,眼眶紅紅的。
顧秋嵐心底掠過一絲溫暖,伸手摸著丫丫的腦袋。
「傻丫頭,該說對不起的是姐姐,要不是以前姐姐沒用,也不會讓丫丫經常被奶奶打罵,說起來你還是姐姐的小恩人呢,姐姐以前好多次餓得受不了,都是因為丫丫給了我吃的,現在姐姐很厲害,可以好好照顧丫丫,不會再讓人欺負丫丫,誰也不行。」
她拉著丫丫的小手,走到背簍邊蹲下。
「來看看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說著她弄另外一隻手,撥開蓋在背簍上面的野菜,露出底部捆綁的大野兔,轉頭望向丫丫,只見這小丫頭瞪大雙眼,滿是不敢相信的可愛模樣。
「兔子,好大的兔子!」
丫丫的聲音有些大,剛一說完,她就一把將嘴捂住,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好像生怕有人聽見她剛才的話一般,小模樣真是要多可愛就多可愛。
「別怕,這兔子是姐姐在山上抓的,今天我們姐兩就美美的吃一頓肉怎麼樣?」
顧秋嵐揪著大野兔的耳朵提起來,牽著丫丫就朝隔壁的廚房走去。
「丫丫,你幫姐姐生火,我記得還有一些玉米面,今天我們吃野菜玉米團和燉兔肉怎麼樣?」
「好,不過兔子只吃一小半,剩下的留給姐姐補身體。」
丫丫熟練的坐到大灶邊上開始生火。
「可是姐姐今天很餓,不能只吃一小半,丫丫今天是姐姐家的小客人,所以一切都要聽姐姐的安排懂嗎?」
顧秋嵐被這丫頭的話逗樂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果然不假,而且丫丫為什麼這樣做,她心底也很清楚,這是一個善良的丫頭。
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忍著口腹之慾,也要留下大部分給自己,年僅十歲丫丫,就有這樣的成算,當真是比她前世見過的那些小丫頭懂事得多。
聽到顧秋嵐的話,丫丫先是一怔,隨即糾結的皺了皺鼻子,好一會才點頭表示明白。
姐倆分工操作,不大一會野兔下鍋,野菜玉米團也捏好了拍在大鍋內部,現在只等兔肉頓好就能美美的吃飯了。
……
老吳家,下地幹活的成年人都回來了,丫丫的母親叫王翠,剛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院子角落裡斷成兩截的木棍,眼底散過一絲擔憂,放下農具就朝自己住的房間跑去,可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丫丫,她心底升起一絲不詳,快速衝進廚房。
「娘,丫丫呢?丫丫去哪裡了?」
此時的她非常著急,所以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問聲細語,反倒十分的尖銳,一瞬間就吸引老吳家其他才回來的成年人。
其中一個膚色黝黑,模樣忠厚的男子神色一變,也跟著衝進廚房。
「老大媳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哪裡知道那個賠錢貨野到什麼地方去了?還有你這什麼語氣,是在質問我嗎?」
林春花今天被顧秋嵐今天這一下可是把她嚇得不輕,所以根本不敢像以往那樣去撒潑出氣,本身就是一肚子的火氣,此時見到對不待見的大兒媳婦居然敢炸毛,當即從凳子上站起來,怒瞪著王翠。
「我…我沒有質問媽的意思,我就是問丫丫去那裡了。」
林春花這模樣,把常年被壓迫的王翠直接就被嚇住了,那裡還有剛才著急時候的模樣。
「哼,沒有質問的意思?你當我耳朵聾了?你個沒本事的賤女人,我老吳家多好的根啊?都讓你給敗壞了,進門十多年就生了一個賠錢貨,早知是這樣當初就應該讓老大把你休了,還敢質問老娘,你是要反天?」
一見大兒媳婦示弱,林春花一瞬間就好像找到了昔日高高在上的感覺,指著王翠就是一陣罵,各種難聽的話層出不窮,什麼不下蛋的雞,什麼當媽的是賠錢貨生出來的也是賠錢貨等等…
老吳家大兒子吳國華聽到母親如此口無遮攔的罵自己媳婦,心裡也是很不舒服,但他是個孝順人,不會趕出那種頂撞長輩的事,所以只是問聲細語的攔住母親。
「娘,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休妻?可不能亂說,丫丫到底去那裡了?」
聽到這話,林春花也想起前段時間鎮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心裡也有些害怕,反正火氣也撒得差不多了,她不在乎那大兒媳婦,但是對大兒子還是在乎的,當即回答道;「下午,我發現那個賠錢貨偷家裡的糧食,就教訓了一下,誰知道邊上那病癆鬼居然衝進來把丫丫帶走了,誰知道她去哪裡了?」
她並沒有說自己被顧秋嵐嚇住的事,畢竟威風了怎麼多年,要是讓人知道自己被一個病癆鬼嚇住,那多年的威信豈不是就沒有了?
不過她倒是不忘無中生有的告狀,「這段時間我就發現家裡的糧食少得快,依我看就是病癆鬼那指使丫丫那個賠錢貨來咱家偷糧食,前幾天那病癆鬼還要死不活的,今天你們是沒有看到她那氣色叫一個好啊,比起老娘差不了多少。」
聞言,老吳家的眾人都是眉頭一皺,這年頭糧食可是金貴得很,他們老吳家壯勞力有七個,所以每年分配下來的糧食很是不少,再加上林春花盯著,每一年還能多多少少的存下一點,這些可都是從自己人口中摳出來的,現在聽說外人指使家裡的小輩偷糧,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哼,好你個病癆鬼,居然干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我去找她算賬。」老吳家最小的兒子吳國建怒哼一聲,抄起邊上的鋤頭就往院子外門走。
其他人也都紛紛跟上,雖然心裡有氣,但也知道吳國建的脾氣,怕他忍不住會打壞病怏怏的顧秋嵐,真要這樣事情就大發了。
老吳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顧秋嵐家走去,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趙建軍端著一大碗燉好的野雞肉和一小袋粗糧去給顧秋嵐,雖然接受她送的野雞,但趙建軍兩口子都是厚道人,都知道顧秋嵐日子苦,能在怎麼艱苦的情況下還記得他們的恩情,是一個不錯的好孩子。
老兩口的後輩都在縣裡一年回不來幾次,倒是有些心思想要收顧秋嵐做乾親,今天趙建軍算是看到顧秋嵐好的一面,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砰!
就在趙建軍打算送完東西回去和老伴商量的時候,就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巨響。
抬頭望去,就見顧秋嵐家門口,圍了一群人,當下腳步飛快的小跑過去。
「病癆鬼,你給老子滾出來,給我老吳家一個交代。」吳國建一鋤頭砸在顧秋嵐家院子的大門上,怒吼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本就是一天勞作休息的時候,附近院子里的人都聽見了,很快的就圍攏過來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屋裡,正準備將鍋里的兔肉乘起來的顧秋嵐和丫丫被突然的巨響嚇了一跳。
「是小叔,小七姐我小叔來了。」丫丫滿臉驚恐的說道。
顧秋嵐眉頭一皺,腦中原主的記憶出現,關於丫丫小叔的信息瞬間出現,吳國建,十九歲,年輕氣盛,脾氣暴躁,完美的繼承其母親林春花撒潑的本事,是石灣村出名的混不吝。
「走,出去看看。」顧秋嵐放下手裡的東西,牽著丫丫朝外門走去。
剛一出來就看到附近鄰居都在,老吳家站在最前面,吳國建一臉怒氣的提著鋤頭,這架勢,讓丫丫十分害怕。
而顧秋嵐這是有些懵比,不過在看到林春花得意模樣的時候,她瞬間就懂了,絕壁是這貨告了叼狀。
「今天我這小院倒是熱鬧,那誰我家這門是你砸壞的?」現在的顧秋嵐可是有實力在身的,一點不慫眼前這些人。
況且今天這事真要鬧起來也是他老吳家不佔理,文的她不怕,來武的只能說老吳家是自尋死路。
「就是老子砸的,今天不光砸你的門,老子還有把你身上的骨頭砸斷兩根。」吳國建猛的將鋤頭往地上一跺,指著顧秋嵐就是一陣叫罵。
「來來來,大家評評理,這病癆鬼唆使我家丫丫在家裡頭糧食來接濟她,最近我家糧食莫名其妙就少了二三十斤,我原本以為是遭了老鼠,今天我發現丫丫又再偷糧食,當時就問出來了,是要送給這病癆鬼的。」
林春花當機立斷的站出來,為大家解釋今天這樣做是為什麼。
嘩!
四周的人一片嘩然,糧食那可是家家戶戶的命根子,顧秋嵐居然讓丫丫偷家糧食過來給她,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說小七前兩天才昏迷,今天看著怎麼精神,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可不是,下午我還見她背了一大背簍的野菜,以前的她背小半簍都累的氣喘,感情是最近吃飽了。」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被林春花拉到一條戰線上。
聽著層出不窮的責問和嘲諷,再看著林春花一臉得意的模樣,顧秋嵐只覺得一陣好笑,非但不憤怒,到是有些旁觀看大戲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