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男人的夢魘（二）

可是，蘇亞不習慣。她是獨女，從小也是父母的心肝寶貝，說一不二。工作把她的鈍角打磨平整，讓她從前的驕縱慢慢消失。但是，是人總會有脾氣，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當木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習慣於當木偶。蘇亞和婆婆的戰爭，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周沖可憐巴巴的充當和事佬。回到兩人的卧室，他又裝老虎扮大象討她歡心，還給蘇亞表演祖傳絕技－－－大石碎胸脯，並不時的買各種小禮物賄賂她。看在老公的面子上，蘇亞把不滿埋在心裡。

周媽住了一段時間，發現周沖面色泛黃眼圈發黑，果斷地得出一個結論：*過度。她開始每天給周沖煲各種滋補藥膳，強迫他喝下。周沖苦不堪言，卻只能遵命。二十幾年，他已經和父親一起，默許母親的種種舉動。

靚湯喝了很多，周沖卻依然臉色蠟黃精力不濟。工作壓力很大，常常加班到很晚。婆婆卻堅定地認為夫妻不懂節制，以致兒子腎虛。她旁敲側擊的提醒蘇亞：這種事情不要太頻繁，否則傷害男人身體。

蘇亞想想也有道理，雜誌上也是如此說法。雖然對婆婆干涉他們生活的喜好並不滿意，但是鑒於出發點並無惡意，她接受了婆婆的明示和暗示，鄭重的通知周沖，一三五高掛免戰牌，二四六視情況而定，至於周日，是屬於全天下勞動人民的休息日，自然也要休戰。周沖應允，卻總在夜半時分忘記承諾。蘇亞可沒忘，數次擊退了周沖的進攻。

周媽有了晚睡的習慣，每天都在客廳里看很長很長的肥皂劇，不到凌晨不肯回卧室，還故意弄出很大的響聲，不是咳嗽，就是踱步，電視聲音也是忽大忽小，以此提醒房內的二人。某日蘇亞在睡夢中被一陣夜半歌聲驚醒，拿表一看，午夜三點多。頓時頭皮發麻汗毛直豎，仔細一聽，歌聲源自客廳。出去一看，婆婆靠在沙發上睡的正香，電視自顧自的唱著小曲。蘇亞叫醒婆婆，婆婆這才打著哈欠關掉電視回房。

蘇亞悄悄地問老公：「你媽是不是年輕時受過什麼訓練？這麼專業。」

「一邊去，媽是為咱們好。」

「拉倒吧，她是為你好，生怕我把你榨乾。」

周沖爬到米亞身上：「榨乾？我有那麼容易被榨乾？你要不要試試？」

「下去，下去。沒聽到慈禧在嗑瓜子啊。」蘇亞偷偷地稱婆婆為「慈禧」，當然，是小兩口關上門后的私房話。

周沖不解的問：「我媽說的話有道理嗎？年紀輕輕的就禁慾，有那必要嗎？」

「你媽說有道理，就有道理。不然，你還敢反抗你媽不成？我看你跟你爸，見到你媽也就是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連喘氣，都得夾著鼻子。」

「唉，沒辦法呀。慈禧這名頭用她頭上一點都不過分。你不知道，小時候，同學到家裡找我玩，玩過一次之後，絕不會第二次登門。」

「為什麼呀？」

「他們說像進了公安局。」

「哈哈哈哈。」蘇亞小聲地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