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老楊駕到
為首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端坐一位身材魁梧,蓄著短須的漢子,漢子頭戴金冠,身穿一身黑色錦緞,上面金絲勾勒著雲紋。
漢子背後,跟隨著一隊親兵,一個個身穿火紅盔甲,手持著長槍,拱衛在漢子四周。
王貴牽著馬韁繩,笑吟吟的看著剛出院門,一臉茫然的楊希。
從楊延嗣身後竄出一個小腦袋,見到馬背上的漢子,乖巧的施了一禮。
「奴婢見過老爺!」
楊延嗣再傻也反應過來了,眼前馬背上的漢子,就是他的老爹。大名鼎鼎的金刀老令公楊無敵。
「孩兒見過爹爹。」
老楊端坐在馬背上,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下了馬,在王貴帶領下進了別院,別院正中是廳堂,楊延嗣用不著,所以一直鎖著,眼下老楊駕到,廳堂大開中門,恭迎老楊坐在上首。
楊延嗣低眉順耳站在下首,等待老楊訓話。
昨夜才抓了泉公公,今日老楊就駕到,楊延嗣心裡暗罵了一句。
老王貴,你個叛徒!
「聽你王叔說,你遇上事了,還調動了家將?」老楊問話,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楊延嗣看向王貴,王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確有其事!」
老楊板著臉,「何事如此緊急,讓你越過我這個家主,直接調動家將?」
楊延嗣眼前一亮,再看向王貴。
王貴樂呵呵笑道:「七郎,調動家將必須得到家主首肯。你可不要埋怨王叔將此事彙報給將主。」
不埋怨!怎麼會埋怨呢?老王貴,你真是個好人。
楊延嗣心裡為王貴點了個贊,只要老楊不知道泉公公的事就好。
「孩兒……」
「哼!」不等楊延嗣把話說完,老楊冷哼了一聲喝斥道:「小小年紀就學會跟人爭風吃醋了,居然還敢調動家將,難道你忘了家法了嗎?」
得了!老楊已經為此事定性了。
爭風吃醋確實是一個好借口。
楊延嗣自己都沒想到,老楊就已經幫他把借口想好了。
接下來,順著老楊的話說下去就可以了。
「孩兒知錯了。」
楊延嗣變相默認了老楊所說。
老楊覺得自己慧眼如炬,一下猜到事情始末,頓時大發家主威風。
「請家法!」
跟隨在老楊兩側的親兵,捧出了一根黑漆木棍,跪倒在老楊面前。
老楊手持木棍,空舞了兩下,掄出了一陣風聲。
楊延嗣腮幫子在打哆嗦,以老楊這一膀子力氣,一頓家法下來,他非在床上躺半個月不可。
要不要把真想說出來,免遭皮肉之苦?
在思索之際,楊延嗣已經被親兵架在了木凳上。
老楊手持著木棍虎視眈眈。
「啪!」
一棍落下,楊延嗣覺得半個屁股火辣辣的疼,眼淚鼻涕一下全湧出。
招了!
打定了主意,剛準備張口,就聽到了別院牆壁上傳來一陣得意大笑聲。
「楊業,你很不錯。這小子就是欠揍,替老夫多打兩下出出氣。」
老楊聽到有人直呼其名,心裡也有些惱怒,一瞅牆頭上趴著的那個老者,心中怒意頓消,趕幫抱拳施禮。
「楊業見過梁公。」
老者點頭算是回應了,催促著老楊道:「快行家法!老夫等著看呢。」
「家中劣子,頑劣成性,得罪之處,還望梁公念其年幼,切莫怪罪。」聽到老者似乎對楊延嗣有成見,老楊趕忙為楊希開脫。
「你狠狠揍他一頓,老夫就不怪罪了。」
老者也是個頑劣性子,大大咧咧說了一句。
「楊業自當教訓劣子。」
老楊話音落地,手持棍棒準備繼續動手。
「慢著!」
趴在木凳上的楊延嗣大吼了一聲,沖著牆頭上老者咆哮了一句。
「今日我若再挨一棍,你就別想再從我這裡得到任何一幅畫。」
老者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旋即咆哮道:「臭小子,你敢威脅老夫……」
「逆子閉嘴!膽敢如此跟梁公說話,看家法。」
見老者生怒,老楊急忙訓斥楊延嗣,手持著棍棒打向他。
「慢著!」
這一次是從老者口中喊出,老者咬牙切齒的盯著楊延嗣,對老楊道:「楊將軍,給老夫一個面子,今日就繞過這個臭小子。」
老者的面子很大,老楊聞言,拱手道:「既然梁公為他求情,楊業自當遵從。」
老者嘆了一口氣,「說起來,這小子去煙花柳巷之地,也是老夫的錯。跟人爭風吃醋,也是老夫竄梭的。」
老楊一臉愕然。
「這……此話何解?」
老者嘿嘿一笑,楊延嗣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他覺得老者笑聲中充滿了不懷好意。
「你家這七小子跟老夫說,他不想習武,想去習文,考科舉。因此,老夫竄梭他去煙花柳巷之地沾染一些文氣。」
去煙花柳巷之地沾染文氣?這話有人信?
楊延嗣覺得,這話說出去,傻子都不會信。
「此話當真?」老楊一臉喜色,徹底顛覆了楊延嗣的認知。
老者悠然道:「自然!此子雖然性格頑劣,但是頗有慧根,是個習文的好苗子。你若有機會進宮,向陛下討要一個太學子身份,送此子去太學學習幾年,將來你們楊家也能出一個進士。」
「哈哈……」老楊聞言大笑了三聲,一把抓起了趴在凳上的楊延嗣,「臭小子,隨為父回府。為父這就進宮向你求一個太學子身份。」
這神轉折!
楊延嗣還沒反應過來,一臉呆萌的問老楊,「爹,孩兒被你罰住在這別院一個月,還在還沒期滿?」
老楊拍著楊延嗣肩膀,滿臉笑意,豪邁的大手一揮,「只要你能好好讀書,考中進士,即使爹自罰住在這裡一個月……不,自罰一年爹都願意。」
「那孩兒跟人爭風吃醋,爹您不生氣了?」
老楊一臉關切問道:「手上銀錢夠不夠?煙花柳巷之地最耗費銀錢,回頭讓你娘多給你一些月例。嗯……爹再派兩個身手好的跟著你。」
楊延嗣徹底愣住了!
這劇本有點不對啊?
哪有老子給兒子發錢,讓兒子去青樓玩的?往上數幾百年,這種事兒也不多見吧?
難道老楊說的是反話,還有更大的憤怒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