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發!南下找食
不知是因為腦域得到了開發,還是因為吹過樹笛的緣故,駱有成學習吹笛的進步神速。三天的功夫,就儼然如一位學了三五年的老手了。幾支笛子,他尤愛短笛,因為帶著方便。
他的戰鬥主打曲目選用了近古電影《瘋狂的哈士奇二大爺》中的插曲,曲名叫做《我們全家都是哈士奇》。這部電影拍攝於2473年,那個時期全球遭遇了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金融危機,世界上八成的人都在頹廢和掙扎中度日,賓克風一度十分流行。曲子十分歡快,起起落落,張弛有度,節奏鮮明。駱有成一聽就喜歡上了。他一如那個時代的人們,在底層掙扎了十來年,需要用這樣的曲風來放飛自己的情懷。
駱有成調出屬性面板,也不去麻煩系統,自行添加了第三條任務的完成時間,把「意念控物」的等級改成了3級。想了想,又把3級改成4級,自顧自地在任務列表裡加了一條「4.意念控物提升到4級【公元2672年(新元14年)11月4日7點00分-11月7日13點50分】」。
「怎麼就4級了呢?」系統廣旭驚詫莫名。
「玩技能學會耍帥了啊。」
系統廣旭嗤之以鼻:「自娛自樂。」
「管得著嗎?」駱有成看著面板傻傻地樂呵,樂著樂著,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了。
面板上多了一條任務,「獲得黑箱速遞系統控制權。」
「黑箱速遞是什麼?要控制權有什麼用?」
「災后出生的娃,見識少得可憐。」系統廣旭嘖嘖地說:「黑箱速遞是災紀元前最大的物流系統,佔據全球七成的快遞業份額。災變之後,有大量的貨物留存在分揀中心沒有發出。」
駱有成心一動:「有食物嗎?」
「有,而且我保證會比你從超市找到的罐頭食品新鮮。」
駱有成愛死這條任務了。
失蹤了四天的石岩山終於回來了,他吃力地拖著一隻碩大的變異野豬,渾身上下爛巾破布衣不蔽體,胳膊上、肋骨間有數道獠牙留下的血痕,好在是皮外傷。野豬的賣相也十分糟糕,豬的毛髮被東一片西一片地扯落,像是得了癩皮病,左眼后側的顱骨凹陷,兩根獠牙只剩了半根,滿口突出的齙牙掉了一半。不知道是被石岩山拳打的,還是腳踢的,反正不會是木刀砍的。
看到石岩山的凄慘模樣,駱有成吃了一驚,「怎麼這麼拼?」
石岩山笑了笑沒說話,駱有成暗想,是怕成為自己的拖累嗎?不由地對這個以往一向唯唯諾諾的小夥伴高看了幾分。他把石岩山推進了洗手間,讓他刷洗乾淨,又用濃鹽水為他清洗傷口,再塗上過期十五年的雲南白藥。
駱有成望著差點被自己捆成粽子的石岩山說:「岩山,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現在我有異能,本事大了,你呢,也有和警衛抗衡的實力了。」
石岩山望著駱有成點點頭,眼神茫然,不知所以。
「有一天,你或許和我一樣,也能獲得異能。」
石岩山又點頭,眼中露出稍許興奮和渴望。
「可我們本事再大有什麼用,在那些人眼裡,我們始終是異種,我們和他們,天生就隔著一道鴻溝。」
石岩山機械地點頭,眼神黯然。
「難道你甘心一直像流浪貓流浪狗一樣,在這死城裡有一口沒一口地找食嗎?你甘心像只地鼠一樣永遠被醜陋的新人類踩在腳下嗎?」
石岩山習慣性點頭,看到駱有成凌厲的目光,又急忙搖頭。
駱有成繼續說:「要想贏得敵人的尊重,必須要有和他們相抗衡的實力,我們要建立自己的基地,一個純異種勢力。」
石岩山身子抖了一下,驚愕地望著自己的小夥伴,看著看著,驚疑漸漸褪去,眼睛卻越來越亮。駱有成被這眼神盯得發毛,越發地不自在。
「成哥,你變了。」
石岩山的話音一落,駱有成就打了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子疙瘩,他瞪著石岩山,低吼道:「好好說話,別跟個娘們似的。」
石岩山沒在意駱有成的語氣,繼續說:「自打有了異能以後,你膨脹了。」
駱有成收回目光,拄著下巴回顧了一下十多天來的心路歷程,發現自己確實跟擱了酵母粉一樣,膨脹地厲害。放開托著下巴的手,他煞有介事地頷首點頭。
「岩山啊,你這些天沒帶食物回來。」
「一共找到三個罐頭,都被我吃了。」石岩山訕訕地笑了一下,又補充說:「天天打架,餓壞了。」
「我沒怪你,」駱有成擺了擺手,「你沒發覺城裡的罐頭越來越少了嗎?我們在找,別人也在找,罐頭遲早會吃完的。」
「是啊……」
「我們也不能狩獵,不能採摘,亂吃有毒的東西是要死人的。」
「是啊……」石岩山滿臉憂色,他的情緒又被駱有成帶起來了。
「所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是啊……」石岩山突然反應過來了,「成哥,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收拾收拾,我們去找食物,很多很多食物。解決了溫飽,我們再找人,很多很多人。這地方有點遠,把能帶的都帶上。」
半個小時后,兩人各背著一個登山包向著城南方向進發了。一路上遇到的毒蟲,都被駱有成吹著笛子用鋼釘打發了。遇到阿貓阿狗阿豬,他反倒不出手了,美其名曰鍛煉要石岩山的拳腳。石岩山對駱有成耍帥的那手活兒很是羨慕,但他也知道強求不來,在拳打流浪貓腳踢變異豬的時候就格外賣力。
兩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一處玻璃圍牆,通體的灰塵把它們變成了毛玻璃,兩側都有稀稀拉拉的爬牆虎頑強地攀援而上,在圍牆頂端順利會師,牆裡的爬山虎要出來,牆外的則要進去。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幕牆就再也見不到玻璃的蹤影。
「進去看看。」駱有成說。
「這是哪裡?食物就在這裡嗎?」
「這裡是榮城體院,我想看看這裡能不能幫你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
石岩山失望地嘀咕道:「我覺得有把槍就挺好的,非要我練刀。」
體院內的空地早已被草木佔領,即便是牆壁,也已成了攀緣植物的領地。兩人艱難地在茂密的蒿草和雜樹中行進,不時會踩到一些白骨,一腳下去,就碎成渣,陷入腐土中。這種情況在大街上幾乎不會發生,智能清掃車在大災變之後仍然勤勤懇懇地工作了一個月,將街上沒有生命體征的屍骸當做垃圾清理掉,送進垃圾焚化爐,直至耗盡自身的能源。但清掃車不會進入小區、單位或學校。
庫房的鐵門早已腐朽,石岩山只踹了一腳,鐵門就不甘地嘎吱一聲帶著門框一起向內傾倒。庫房裡有不少刀,但軟不拉幾薄得像張紙片,只能用來表演花式。駱有成不信這個邪,鍥而不捨地掃蕩下,終於在一個存放戶外用品的庫房裡找到了一把一尺半長的開山刀,塗抹過油脂的刀身依舊光可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