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選試
朝陽照亮宣城，辛夜三人匆匆用過早食便出了宿店，同久候店前的羅烈一道前往選試場，在羅烈強烈要求下，他們第一站便是天武苑。
天武苑選試場設於城東兵演場，還未走進，遠遠就見一條長蛇橫貫會場，三人天剛明便起床洗漱，早食匆匆解決，可依舊晚了，隊伍都快排出兵演場！
「你們說找個慫一點的插他前面怎麼樣？」羅烈掃視蛇陣，很想找個縫插進去。
「你會被他後面的揍的很慘！」辛黎毫不留情地打擊。
「要不砸幾塊元晶試試？」羅烈不死心。
「如果一人一塊，數數你身上差幾枚！」辛黎繼續打擊。
李秀展顏輕笑，長裙搖曳，站到蛇尾處，辛黎軟步娉婷，緊隨其後。
「你應該不需要來這吧！」辛夜立於辛黎之後，望著羅烈。
「我們是一起的嘛，有難同當！」羅烈理所當然道。
看見後面源源不斷有人進來，羅烈不敢墨跡，麻溜站到辛夜身後。
天武苑的人來的很快，場上起了嘈雜之聲，眾人一個一個踮起腳尖張望。
辛夜抬頭，只見一紫衣老者、一白裙女子領著一群玄衣弟子，登上將台，老者氣勢如山，女子仙姿玉顏，玄衣弟子個個偉岸挺拔。
紫衣老者一抬手，有白芒閃現，祭出於橫案之上，辛夜眯眼細瞧，赫然是一座乳白玲瓏小塔，暗想其便是羅烈口中的七彩流光塔。
兩名玄衣弟子跨立石階旁，對著蛇首少年抬手，示意其上台，沒有多廢舌，選試正式開始。
少年局促上台，老者讓其將中指置於塔頂圓珠之上，少頃，只見小塔第一層亮起蒙蒙紅光，其餘六層未見反應。
老者眉眼微抬，擺手道：「下一個！」
少年臉現失望之色，不敢躊躇，緩緩退下將台，場中眾人目視少年離開，臉上神情各異。
接著第二個上台，第三個上台，第四個上台......
大都只能點亮一層塔光，少有兩層亮起，而亮起三層的少年則被賜予了一塊黑色木牌，眾人方知，進天武苑至少三層塔光。
時間流失，一眾人等不再拘謹，隊列變得歪斜，交頭接耳有之，嬉笑打鬧有之，蹲坐休憩亦有之。
瞧著少年一個接一個淘汰，辛黎眉頭緊蹙，手掌無意識地捏緊、鬆開、再捏緊，今次招入人數是多，但相較龐大的參選人數，依然是鳳毛麟角。
拿到黑色木牌很難！
辛夜瞧了一陣，感到有些煩悶，很早便聽柳月說過，辛黎資質並不好！
「喂，小子你是外族的？」忽然，有三名錦衣少年，走到辛夜身旁，拿眼睛斜視辛夜，語氣輕蔑。
辛夜聞言轉頭，眉頭擰得很緊。
「黑瞳！果然不是我魔族，這個位置我要了！」為首少年趾高氣昂，目空一切。
辛黎、李秀都很生氣，秀眸怒視三人。
羅烈咧咧嘴，有點幸災樂禍。
「叫你滾後面去，臉花了，耳朵也不好使？」旁邊的少年，惡語幫腔。
此時，周圍少年正百無聊賴，忽見有熱鬧，一個個起了興緻，來了精神，等著瞧樂子。
「這裡能不能揍人？」辛夜轉頭問羅烈。
「只要不死人，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羅烈信口胡謅道。
「懂了！」
辛夜話音剛落，劍鳴聲起，一道匹練直斬而去，為首少年反應不慢，以闊刀相迎，鏗鏘聲起，闊刀化作兩截。
長劍斷刀如砍柴！
少年未及驚訝，辛夜飛起一腳，少年雙臂格擋，腳力直透胸膛，少年慘嚎，倒翻出去。
周遭忽的安靜，出劍，抬腿，人飛，太快了！
「他手中的劍，應該是魔兵吧！」少頃，有人開口道。
「非魔兵無此威勢！」有人附和。
辛夜聞言卻是撇嘴，他的劍就普通凡器，有此威勢，乃是他近一月悟劍所得，以元力演化劍境，以劍境賦予元力無可匹敵的鋒芒意志。
「大哥，大哥，那還有兩個呢！」羅烈輕輕碰了碰辛夜，小聲提醒。
兩名少年聞言，臉色劇變，抬起猶在噴沫少年，倉惶而逃。
「六層塔光！」這時，有人驚呼。
辛夜、羅烈相繼望向台上，小塔光芒大盛，六色流光交相輝映。
紫衣老者眼眸精光閃爍，白裙女子玉顏輕展，耀若春華，兩人相互對望一眼，也露出驚色。
辛夜羅烈已非昨日阿蒙，今日選試至此，大都不過兩層塔光，塔光三層得黑色木牌的也不過雙十之數，四層以上還未出現，六色流光的稀罕，可見一般。
「大哥，你能不能點亮七層塔光，震住所有人？」
「不清楚，對那玩意不了解！」
......
當太陽爬到頭頂之時，終於輪到辛夜幾人，李秀皓腕輕抬，玉指一點，片刻，一層塔光、二層塔光、三層塔光、直至第四層藍光亮起小塔才穩定下來。
老者微微頷首：「不錯！」
領一塊黑色木牌，李秀並未下台，而是將目光投向辛黎。
辛夜、羅烈也盯著辛黎，只見其素指點在塔珠上，一層塔光，二層塔光，三層......三層塔光，忽閃忽閃，最終黯然而滅！
「這個，應該也算點亮了吧？」辛夜轉頭盯著羅烈問道。
「那個......大哥，這個真不算！」羅烈尷尬道。
辛黎向老者和白裙女子頷首，轉身下了將台，臉色頗平靜，辛夜迎上去，攆在身後，行向場外。
「那個......，就差一點，我們再去城南水月涯，使使勁，應該就能成！」辛夜湊在辛黎身邊，小心說著。
「大哥，你還沒測呢！大哥......」羅烈對著離開的辛夜大喊，引來一片目光。
「大哥......七層塔光啊！」
......
辛夜四人來到城南水月涯選試點，只見場中一座孤零零的圓頂帷幕，卻未見一名選試少年。
「大哥，我們沒走錯地方吧？」羅烈滿臉狐疑。
「裡面不是有人嗎，進去問問！」
四人進了帷幕，一邋遢老頭正擺弄一個陣盤，一恬靜少女於一旁端茶侍奉。
「這裡是水月涯選試的地方？」羅烈大嘴巴，忍不住心中好奇。
老頭抬頭瞧了一眼，手指後方，懶洋洋道：「參選的直接進去，一炷香時間，走得出來就通過！」
四人順著老頭手指方向望去，發現其身後不遠處有一淡淡光暈，應該是道陣法結界。
辛黎輕吸一口氣，直接走了進去。
辛夜準備跟上，卻見李秀一步上前，半隻腳已踏進結界，辛夜連忙拉住，不解道：「四層塔光，你不進天武苑？」
李秀展顏一笑：「那只是測試自己資質，我想進的是水月涯！」
邋遢老頭聞言，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小女娃有眼光，水月涯確實比天武苑強大！」
辛夜卻是眉頭直皺，四層塔光天資應是不錯，進水月涯問題不大，可是，如果辛黎依舊未通過，李秀再......
那就不太好看啊！
「老頭，看你這一個人都沒有，還和天武苑比？城東那裡可是人山人海！」羅烈感覺老頭吹牛，一臉鄙視。
「你懂球，老夫一個大陣能裝天，區區百人，何足道哉！」老頭以手撫須，一派高深莫測。
「切，裝天？」羅烈撇嘴。
「胖子，過來，老夫給你聊聊陣法！」老頭受到質疑，大為惱怒。
此時帷帳已無辛夜、李秀身影。
陣中。
辛夜周遭空間被道道元力壁障所分割，猶如迷宮，辛夜沿著壁障縫隙前進。
漸漸，他發覺情況不對，元力壁障會隨時間不斷變化，細細感受元力波動脈絡，辛夜嘴角微翹。
這裡是一個陣法空間，元力壁障變換莫測，但其卻有力量來主導，感受元力的變化，找到主導的力量源頭就是陣眼所在。
微微搖頭，抽出長劍，沒時間去慢慢找那陣眼，他要快點找到辛黎。
辛夜長劍之上毫光隱現，揮手橫劈，元力壁障如破帛撕裂，轉眼間化作絲絲元力，消散無形，再劈，又一道壁障消散，再劈，又一道，再劈.......
一力降十會，他想到的最快破陣之法！
......
陣外。
「胖子，陣法一道通天徹地，博大精深，不是你能理解的！」老頭意猶未盡，滿臉傲氣。
突然，一聲輕微脆響，陣盤之上一顆陣珠碎裂開來。
老頭有感，低頭瞥了一眼陣盤，第二顆陣珠出現裂紋，喀的一聲也碎裂開來，接著第三顆......
「老頭，這個怎麼自己碎了！」羅烈滿臉好奇。
老頭狐疑，略一感應，頓時暴跳如雷：「混賬小子！」
微一抬手，元力聚集，老頭接連向陣盤打出幾道法訣。
辛夜頓時察覺一股雄渾的元力波動，一道猶如實質壁障，朝他轟來。
精神一振，手中長劍嗡嗡輕鳴，向著壁障怒斬，勢大力沉，元紋陣陣，轟然聲中壁障碎裂，狂暴氣流掀起衣衫，咧咧作響。
「變強了啊！」辛夜喃喃低語，手臂微微輕顫。
喀喀喀，接連三聲脆響，三顆陣珠化為齏粉。
「渾小子！」老頭火急火燎的衝進了結界。
羅烈疑惑撓頭，恬靜少女滿臉驚容。
「什麼人？」
「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