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爭吵
「聽說你今天被欺負了?嗯?」
電話那頭,謝廖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似乎很是關心蘇函在學校的情況。
蘇函醞釀了好久,才緩緩輕鬆的開口說道。
「沒什麼啦,只是一點小事。不算被欺負。」
「那我怎麼聽別人說那個女生差點抓破你的臉?而且你還倒在了別人的身上?嗯?」
越說到後面,謝廖的聲音更顯低沉,那滿含怒意的語氣,嚇得電話這邊拿著手機的蘇函都在瑟瑟發抖。
「我,我沒事。他們,他們都不是故意的。不是什麼大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函強忍住自己心裡的委屈和害怕,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
但是即使她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的聲音聽起來也微微有些顫抖。
「你過來。我看看。」
謝廖的語氣滿是不容拒絕,他低醇磁性的聲音在說這話時,充滿了侵略性的味道。
蘇函卻隱約聽到謝廖說完這句話后,電話裡面傳來另一個嬌媚的女聲。
「不要這樣對人家嘛~」
接著便是一片男女調笑聲和電話被立刻掛斷的嘟嘟聲。
蘇函不知道那個電話里的女聲是誰的,因為每次謝廖打電話給她時,裡面總是會傳來不同的女聲,或嬌媚或清脆,沒有一次是相同的。
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謝廖以前總是會在酒宴上喝的半醉,然後半夜打電話給她讓她去煮醒酒湯。每次她端著煮好的湯靠近他時,總是能聞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也總是能看見那些女人故意在他衣服上留下的口紅印。
也只有昨天有些不同而已。
昨天謝廖是真的喝醉了,而且他的衣服上頭一次沒有了女人的口紅印。
其實,謝廖心裡還是有她的,蘇函這樣安慰自己。
謝廖現在應該還在某個娛樂城裡面左擁右抱的談生意吧。蘇函想到,她緩緩放下了手機,又繼續低頭看起書來。
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蘇函的手機鈴聲又響了,是謝廖給她設置的123我愛你,歡快的鈴聲在蘇函的單人宿舍里不依不撓的久久回蕩著。
剛剛謝廖讓蘇函去他公寓那裡,這麼晚了,蘇函明天還得上課,而且她剛剛還沒有來得及答應,所以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去。
可是現在謝廖又打電話給她,蘇函知道是謝廖發現自己不在他的公寓里,所以打電話來讓她現在過去的。
蘇函不想接,她不知道也不敢想象自己去謝廖的公寓之後,謝廖后怎麼逼問她,以及,他會對自己和夏旭做什麼。
假裝沒有聽見手機鈴聲,蘇函默默的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又繼續看起書來。
謝廖一連給蘇函打了幾個電話,蘇函都沒有接。他坐在公寓的沙發上,靜靜的眯著眼睛躺了下來,那裡似乎還留著昨夜的溫存和纏綿。
他本來聽說蘇函被人欺負了心疼不已,可是又聽說她慌亂中和一個男生倒在了一起,他那胸腔之中止不住的憤怒燃燒著肆意著蓋住了原本對她的心疼,所以剛剛打電話給蘇函時,謝廖的語氣很是不好。
而且昨夜他對蘇函做了那種事情,想來蘇函也是不會像以前一樣乖乖聽話的,在公寓里等他了。
他理解蘇函,一直都很理解她,就像她理解他一樣。
可是謝廖做不到蘇函那樣,明明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左擁右抱,紙醉金迷,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謝廖受不了蘇函在外面被別的男人褻瀆,更別說是不小心的倒在了一起。
他緊閉的雙眼上,如羽扇般的睫毛一直顫抖著不停,每每一想到她被別的男人碰觸,他心底就抑制不住的暴躁起來。
他又從沙發上坐起了身,按響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是蘇函媽媽的電話。
蘇函靜靜的看著手機顯示屏上接連亮了幾次的謝廖的頭像,獃獃的握著手機看著窗外,窗外寂靜的月光映照著她純粹的桃花眸子。
蘇函靜靜的想,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幸福的。有一個寵自己成魔的男朋友,有一個時刻關心自己的男朋友。
可是謝廖的種種過於偏激的舉動讓她很不安,她不是害怕謝廖會對她做什麼,也不是覺得謝廖不會對她做什麼。而是因為不管謝廖對她做什麼,她都可以忍受,只是她不希望牽扯到那些無辜的人……
蘇函的手機再一次振動了起來,是蘇函的媽媽,她看著亮著的手機屏幕好半晌,最終還是顫抖著手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怎麼了?這麼晚還沒睡嗎?」
「小函呀,聽說謝廖生病了,你也不去看看他,他好歹也是你男朋友呀!要不是媽住的遠了,媽都會親自去看他的。」
蘇函媽媽那尖酸刻薄的聲音從電話裡頭傳來,蘇函聽完,緩緩抬眸不讓眼淚掉下來,乖巧的說道。
「嗯,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他。」
蘇函媽媽不是沒有聽見蘇函聲音里濃濃的哭腔,她嘆了一口氣,語氣略微和藹的又道。
「小函呀,你要照顧好謝廖。人家對我們家有恩。做人呀,要知恩圖報。」
「好,媽,我都知道。」
等媽媽掛斷了電話后,蘇函吸了吸鼻子,緩緩從桌子下的抽屜里拿出來一盒醒酒藥,帶上鑰匙就轉身離開了自己的宿舍。
謝廖家公寓的門是開著的,似乎是知道她一定會來。
蘇函整理了一下心情,臉上掛著淺淺的比櫻花盛開還燦爛的笑就快步走了進去,她手上還拿著一盒醒酒藥。
見蘇函一臉笑著走了進來,謝廖原本準備責怪的話也不忍心說出口了。
他伸手摟住蘇函纖細無骨的腰,聞著她身上獨特的如春日繁華的清香,嗓音低沉的開口說道。
「怎麼現在才來,我好難受。」
蘇函被謝廖摟著,頭一次不敢亂動,她把自己手上的醒酒藥遞到謝廖眼前,柔聲說道。
「看,我給你帶了這個,包治百病哦~哪痛治哪裡。」
謝廖看了蘇函手中的葯一眼,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把那葯拂的掉在了地上,攥著蘇函的小手往他的胸口摸去,低聲嗚咽道。
「我這裡難受,只有你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