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遠程召喚

無邊的荒蕪大地上，茫茫黑霧中隱約可見兩個輪廓。

「等等，我還是做一個…做個啥呢？」危險氣息臨近，承諾下意識選擇空間屏障，但剛成型就想起對手的獨門絕活，連忙準備轉用元素組能力，在光與冰雪之間糾結之際，已經被破空而來的三叉戟攜雷霆風暴之力戳飛了出去，在濃重的黑色中劃開一道坦蕩的口子。

「咳咳咳咳。」重重摔在地上，承諾熟門熟路地封閉疼痛，好讓自己能爬起來尋求正經醫療團隊的幫助。

「這次總有了吧？」望著遠處空中漸漸消散的聖光、白牛和多出來的一眼二手並雜七雜八配件，承諾捂著胸口躺倒任憑醫療隊擺布。

「有了有了，既有了數據，也增加了一大片已開拓區域，這次很值，感謝您為神代力量精準量化做出的傑出貢獻。」量化程式科技組的成員嘴上回應著承諾，眼睛卻看的是另一個方向，另外的人。

「但你的混態合打，可真是不堪入目。」Patrol在那個方向上抱著胸，通過功能耳機和Halo就對承諾先前表現的判斷達成了一致，「尋找各個能力間的聯繫，讓它們相互貫通，與自身和當前狀況連接。把這個目的放在日常訓練里，不是單純消迷霧這麼簡單，記住。」

青木頌鳴在很遠的地方悠然往WAA基地入口走去，不忘向承諾投來一個禮貌又飽含快樂的笑。

啊…好一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衣冠禽獸、披著狼皮的住持、不要神器臉面的破鏡子…從又繞了半個基地來嘲諷他的青木頌鳴臉上，承諾彷彿看到了無數個句子，例如「哈哈哈希爾薇爾不打你現在變小型濕婆打還是官方命令，逃不過訓練又負傷的命運吧」，又例如「表面是文質彬彬英國風度夫婦，內里又嚴格又毒舌還愛逗你玩，WAA專屬能力者里偏攤上這對導師我可真是太佩服你的運氣啦」。

「呃。」明明是剛被修復的身體卻提不起力氣，承諾在移動病床上擺了個更頹喪的姿勢，心裡祈願哪怕是能放個小假信男也願意獻祭一個青木頌鳴。

「嘟。」突如其來的一個彈窗遮住了部分視野，也把承諾從個人幻想里拉了回來，每日兩次的快樂——儲物櫃密碼出現在了虛擬顯示屏上。

「本來想著跟你吃個午飯好好教育一下，剛剛歐盟又送來了一批參與特訓的備選人員，」看承諾聞聲坐了起來，Patrol朝他釋放了一個倍感可惜的攤手，「只好下次再親自指導你了，我會把更新的訓練計劃委託給張懷的。」

聽到張懷這個名字，承諾總算抖擻抖擻了精神，這位極稀罕的本體組長生種年華仍在百歲老人什麼都好，最好的就是性情溫和待人友善，皮肉上好人，骨子裡也是好人，和同為WAA專屬能力者的夫婦倆形成鮮明對比。Patrol和Halo每次把承諾甩給他都露出一副「師父對不起你實在是師父忙」的遺憾表情，殊不知承諾當人家是雨後彩虹旱后甘露。

眼見Patrol漸行漸遠，承諾騰起身子，一口喝掉了醫療隊隊員遞過來的營養劑，讓苦到不受控制的面部表情自己暢遊一會兒，走到燈柱下打開儲物櫃例行公事。

「回…回？」屏幕剛亮起來，承諾就捕捉到了彈窗里的重要字眼，右滑進入后他才發現這是凌茗發來的消息。

「東方立要做入洞找尋諸神靈魂集合體的人員之一？」凌茗發來的消息加emoji湊起來是因為這事而希望承諾回去一起勸勸他老人家。承諾試著推演了一下東方立在找洞都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自薦的原因，但由於對他和當前情況都知之甚少，推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先記著消息內容，寫了三份請假條發給HP和張懷。

「筋骨還好嗎？」青木頌鳴等在五道門接空間門后的大廳里慰問承諾。

「好得很，」日常給白眼后承諾一把摟過了青木頌鳴的脖子，「我跟你說啊，這兩天我得離開一趟，你好好穩住局面，今天遠道而來嘲笑我的事情就給你翻篇。」

「好的，希爾薇爾想跟濕婆打架也想了一段時間了。」青木頌鳴依然微微笑地應了下來。

哇，真是個小狐狸。

寒風喧囂，半禿不禿的樹沙沙地往下掉葉子，身穿正裝的都市白領們裹緊了身上的大衣，高跟鞋和皮鞋踏過地上層層疊疊的枯黃，趕著在並不充足的中午時間裡早點吃完飯，回去眯上一小會。

「昌德大廈36層。」承諾也攏了攏自己的羽絨服，遙想上次來上海吃紅燒肉，還是38度熱到窒息的高溫，不僅是時局動蕩耗費的時光，他關在WAA里都過去了將近兩個月。

「前方路口左轉。」開著導航，承諾於人潮中逆行來到了一座典型的玻璃幕牆建筑前，一道旋轉門與兩道推拉門后是寬闊的前台，左右各一排四個刷卡門禁並四部電梯隱於正中大理石牆后，那牆上刻著「昌德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一行浮雕行書。往來人潮絡繹不絕，遍是鞋靴踢踏光潔瓷磚的響亮聲音，硬生生拉出些當年去長野大廈的回憶來。

室內的暖氣早已開了，承諾脫下羽絨服掛在左手手臂，扯扯衣角，朝最近的前台諮詢員走去。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這位盡職盡責的前台諮詢員看著承諾朝他走來，一到近前就率先打了招呼。

「您好，我找你們副總經理凌茗，要登記嗎？」承諾盯著手邊的虛擬鍵盤，手指蓄勢待發之際卻感應到了諮詢員的精神。

「請問先生您有預約嗎？」

我看起來像個不很重要的路人？說不定是想攀高走後門的？承諾不得不承認前台諮詢員見的人多想象力也很豐富，但他繼續往裡探，也能無奈地理解這個判斷。低頭往下看，他通身的這套帽衫運動褲，少年感是十足，進企業大廈要找人家副總經理也是十足不得體，而這事兒還要怪回到那位副總經理頭上。

「呃，沒有預約，我打個電話給她吧。」

「嗯好的。」

「嘟，嘟，嘟，嘟嘟嘟嘟。」

沒人接，這下前台諮詢員腦海里的想法更多了，看承諾的眼神都直接耐人尋味起來，後者絕望地抬頭看看天花板，這棟樓里26層往上都罩有精神屏障，先不說裡面還有什麼東西，光是捅破這個屏障可能都會觸發應激反應，那等節外生枝說不定東方立都能被驚動，這樣的險萬萬冒不得。可嘆他應用元素組電種能力的水平只有皮毛，否則隨便拿張卡，摸個感應器就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門禁，所有事都省了，如今只好…

「好吧，謝謝您啊，麻煩了。」索性順著諮詢員想的戲演，承諾扮出灰溜溜離開的樣子，出門后迅速鑽進了旁邊星巴克的洗手間隔間里。

「來吧，來吧。」以防萬一他從一字龍戒里又摸了另一套衣服換上，依然是套休閑服，此刻真是想念和凌副總一起在36層的Zegna啊。

精神再三確認后，空間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