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話 用行動詮釋本性
「大清早的,鬼叫什麼?」李立明穿著短褲站在樓梯前大叫,把我驚醒。猛然坐起來抓電話,我要知道張春來現在什麼情況。
昨夜睡得太晚。
李立明說完假王宇的專業,問我注意了時間沒有。實話實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起初我還沒有注意到,一切都在北京我被人盯上之後,我才留意起事情發展的時間段。之前我可是沒和明哥提過,我和季秋的住處被人翻的亂七八糟,怕這些事情影響到當時的處境。現在回想起來,有點想念那個小妮子。
但是現在沒什麼了,張春來執意要來,這也可以當做其中緣由之一。李立明若有所思,告訴我他問的不是這個,而是馬恆那面如死灰一般的樣子,在我們面前足足一個多小時。
給我氣夠嗆,我知道明哥你處理器轉速快,可這麼東拉西扯,讓我跟不上你的節奏啊!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馬恆就像僵住一般。
馬恆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只是想多了解一些遠山信雄,開門見山問在江西下地的情況,直接說正題,其它的根本不會浪費口舌。至於馬家的人是不是死於我們手中,馬恆嘴上不說,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根本不關心。
要殺要剮,不是此時說的。人老精、鬼老靈,老話一點不假。
事實出乎他的意料,張春來說得事情,讓他吃驚害怕,怕到一個多小時就像死了一樣。不由得感嘆,張春來在到此之前,必然經過深思熟慮,能保證馬恆的注意還不行,必須讓他緊張、吃驚害怕,害怕到就像死了一樣。
李立明隱隱的感覺到,馬恆不一定完全是為了了解遠山而來。
所以昨夜我給張春來打電話,叫他無論如何都要保持警惕,有事,第一時間通知。張春來直接掛掉電話,李立明給我一頓嘲笑,話能這麼說沒錯,可在他耳朵里聽起來可不是你的意思。
電話打過去,張春來還沒醒。被他及其不耐煩的掛了,我才注意到剛剛六點半。
我走出去,丁曉東也慢慢的起來。那身體僵直的緩慢起身,活脫脫詐屍。
樓下廳里,一個身穿連衣白裙的女孩,一頭長發披在身後,粉色的高跟涼鞋,乍一看身形非常瘦小,屬於那種嬌小型。還沒在扶手邊停下,就聽李立明呼喝的叫著:「誰讓你來的?昨天沒弄死你,今天來補上是不?」。
看到是個女的,猛然間有些不好意思,我可是只穿了***後退一步,這樣樓下只能看到我的頭。李立明沒這個概念,一點也不覺得男人也要矜持一點,掐腰站在樓梯上,他也只有***而且支著帳篷。
立刻明白了,樓下的女子臉朝著那邊,鐵定看到李立明了。
調整角度才看清楚,樓下是昨天拿刀來的娜娜。
「馬上離開。我兄弟手下留情,我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心想這小女子是不是銹乧了,敢來算你有點勇氣,可你來幹什麼?認錯!不必呀!
照我看她好像沒有想走的意思,輕輕踱步,李立明的呵斥沒啥作用。當她走到桌子旁邊,我才看到桌上一堆白花花的塑料袋。
「幾為大哥下樓吃早點吧?」聲音清脆,比大老爺們受聽多了。至於他拿刀相向,我倒真沒往心裡去,畢竟對馬家的人來說,來者不善的是我們。這就讓我更納悶了,你來給我們送早餐!誰敢吃。
恍然產出一種想法,馬家的人是不是腦子都進水了。
李立明穿好了他的大衩,從煙盒裡拿出一枚邪眼放在腰間,塔拉拖鞋下樓去。我也趕忙穿好衣服,跟他下去,明哥,他可不懂好男不和女斗,邪眼不是鬧著玩的,可別弄出事來,張春來還在馬恆那裡。
誰知李立明塔拉塔拉的穿過院子,走出正門,轉一圈就回來溜進廁所。氣得我直嘆氣,真是,有時候看別人打仗不用去拉,越拉越曬臉,你不管他自然就慫了。
槍還在兜里,我用不著拿槍,跟她打,拳腳夠用。
進到屋內,娜娜在一邊坐著。和我對視一眼,她好像找不到要說的語言,只是尷尬的一笑。我倒是面無表情,轉身出去,眼屎很難受,洗洗臉再說。
李立明面朝正門站在屋前,總是這麼懶洋洋的,你讓我怎麼指望你。「你到底想幹什麼?」進屋我就大聲問道。
送早餐,簡單的回答,瞅著桌子,她並不看我。呀呵!我明白了,他這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李立明把我推開,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下。戳著鼻子斜楞眼,這神態我放心了,他還沒犯渾,現在的腦子裡,就在琢磨她。
明哥在琢磨你,哈利路亞。
「四白眼兒,看見我就煩」。明哥的聲音不大,但我確定,她也聽見了。
「你說什麼?」。果不其然,小妮子沒反應過來,瞠目結舌就像傻了一樣。
說你四白眼兒很招人煩知道不?哈欠連天向後仰,說話也不看看對方是誰。上來就人身攻擊,小妮子脾氣不好,你指望我,能贏她是沒問題,這要是動起手你先吃虧啊明哥,我和她隔著桌子呢。
不過這些美食倒是不錯。臉說變就變,李立明轉瞬就打開塑料袋。幾樣很漂亮的小吃,雖然不多但都很精美,蘇州小吃有名,可我還來不及品嘗就到了這裡。
時刻注意小女子的舉動。人家的地盤,我們自己本身就知道該收斂一點,可小女女咄咄逼人,蹬鼻子上臉,此時再也不用給什麼面子。
「白白的、黏黏的、滑滑的」。
像是米粥,但絕對不是,因為碗里有些大粒的東西。李立明用湯匙舀著黏滑的湯,一邊稱讚這是好東西啊!突然覺得他的樣子很猥瑣,這麼一說,讓我覺得他誇讚的好像不是米湯。但是接下來的舉動差點讓我吐出來,他喝進去一口也不咽下,用舌頭在嘴裡來回攪動。
像蛇吐信子一樣一點點喝下去,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那種齷蹉,很有島國老師的風采。
太噁心,太邪性了。
「這麼喝才有味道,你喝過沒?」他用狡邪的眼神望著娜娜。
『啪』娜娜一把拍在他後腦勺上,整張臉被拍進粥碗里,湯汁四濺。
隔著桌子我也要上,高抬腳平踹過去,直朝她耳根。我的速度很快,娜娜更快,大叫一聲彎腰趴在桌子上,我踹空了。
短暫僵直,立刻改變力道,既然踹空,咱就一腳跟鑿下去。
又被她躲開了。
心裡十分納悶,她應該沒這麼敏捷呀!馬上就反應過來,她一趴一躲,都是在大叫中完成,躲開還兩手胡亂揮舞。確切的說不是躲開的,是她推著桌子借力彈開的。李立明敏的一隻手,還抓著他的連衣裙。
哇哇大叫,眼淚都在眼圈裡蕩漾。臉紅脖子粗的彎腰,兩手捂著胸前的一個小乳豬。
剛才我在桌子對面沒看清,現在知道了。她拍明哥的後腦勺,明哥就掐住了他的小乳豬鼻子,李立明的指力,夠她受的。她趴在桌子上,其實是李立明掐著乳豬給拽的,推桌子躲開,是自己疼得。
難怪她這麼敏捷!
盤盤碗碗,飛了一地。
事實證明,乳豬的鼻子好像神經很敏感。她是憋了半天,終於沒憋住,嗷嚎大哭起來。
我不是心軟之人,《心太軟》從來沒唱過。可眼巴前一個小女子嗷嗷哭,讓我這個鬧心,不知道可氣是可笑。明哥,你有點過了。
有點欺負人了。
他跟沒事人一樣,翻看桌子上所剩無幾的東西。地上的女渣,捂著乳豬哭的是前仰後合。心說這可如何是好,那邊的院子里就是黃伯,人家過來要是看到這情景,生氣是難免,到時候怎麼辦!
行了,別哭了!站在門口聽到李立明這麼一句話,我簡直無語。你也鬧心了吧,可這話能有作用嗎!
「你應該是有事,起來說吧!」李立明接著道。
鬧心的哭聲停了,驚訝這也太快了,剛剛還是狂風暴雨,立刻就風平浪靜,不到一秒鐘啊!女人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坐在牆角的娜娜,眼神十分狐疑,她也被李立明的敏銳嘆服。沒等她站起來,李立明一一道破。
如果現在沒猜錯,那邊院子里的黃伯夫婦應該不在。也許是晨練或者其它原因,總之你是知道的,之所以選擇這麼早就來,一定是清楚這裡現在沒人,沒有你自家的人。至於你的姐姐,早就和你們說過,想必昨夜你就詳細了解了,在江西地下,我們沒見過女人,交手的是什麼人也不清楚。
你帶著早餐來,不是想緩和什麼關係,更談不上道歉,因為誰都知道,那一點用都沒有。給我們送早餐,只是簡單的送早餐的話,那是白白浪費時間。再往細了說,你送早餐來,是你自己偷著來的。
因為,沒有人會讓你這麼做,知道的話,必然會阻止你。
那麼,你偷著來的原因就清楚了——你應該是有求於我們。
娜娜瞪大了眼睛,我也飛速的思考明哥的話。的確,她來根本沒啥意義,能解釋通的,只有她對我們有所求,不然,她不會在這。沒有人會同意她來這裡,而且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們就是當事人,惹出什麼亂子可說不準。
娜娜緩慢站起身。我驚訝的發現,李立明不知什麼時候,拄在桌子上用凝視的目光注意娜娜。不是剛才猥瑣的眼神,絕對是凝視。仔細一瞧,明哥的眼睛雖然注視娜娜,但眼眸卻有些渙散。
他一定想到了什麼。
「說,是不是和你們高祖帶走張春來有關?」。
明哥好半天才問,我才緩過神來。為什麼明哥會想到張春來?她應該和整件事沒有關係,馬恆帶走他,究竟為什麼絕對不是這個小妮子能知道的,問她等於沒問。
嘴巴張成O型,小妮子一定沒想到,她的意圖幾乎被明哥揣摩透了。這種驚愕的樣子,足以說明她現在六神無主,來之前,她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以為可以牽著我們鼻子走。
不可能。
「你才是他們幾個的老大」娜娜驚愕道。
為什麼這麼說?李立明也有點不解,不要以為分析分析你就了不起了,人人都有這個能力,只不過很多人懶惰而已,很明顯的事情不願去想。明哥指著我說,你們高祖帶走的那個是他的老大,我只是一個跟湊的,還有幾個弟兄在外面,他們也還有一個老大。你要是不說,趕快滾蛋。
「哼!」。
小妮子的表情,說明她是根本不信。被高祖帶走的那個,只是故意推出來,擺在明面上的。一伙人中,老大隻能有一個,就是坐在最後,藏的最深的那個。我想應該就是這樣,小妮子一定是這麼想的,不然不會冷哼。
「大姐」我接話道:「你們高祖昨晚帶走的,那是我的老大。至於明哥,我們是患難的兄弟。能來你們馬家,也是我那悲催滴大哥自以為是,您馬家的人要是不待見俺,就放他回來,我們好繼續亡命天涯,行不行大姐?」。
「晚了」。
小妮子一聲晚了,明哥和我都心生緊張,臉色都為之一變,她說的什麼意思?明哥旋即就鎮定下來,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如果放張春來晚了,那她不就也晚了嗎!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李立明道。
昨天,高祖帶著全叔和金爺在魚行等你們。在你們找到魚行之前,大概只有十幾分鐘,魚行就來了幾個南洋人。(我用南洋代指一個國家,人口90%以上是漢族的南亞國家,讀者應該知道)準備『迎接』你們,是這段時間早就聽說有人帶著四叔的東西在文廟轉悠,要想接觸你們,只能是我們自己找上去。
找到了,也請來了。可就在等你們來的時間裡,魚行來了幾個南洋人,為首的是個女人,你們也見到了。
幾乎可以想象,人家下了飛機坐上車,優哉游哉比我們早到十幾分鐘。聽小妮子一說,才明白一點也不冤。我們不知道地兒,人家南洋來的人可知道,因為給這些南洋人指路的正是高祖創立馬家的時候,就與他寸步不離同甘共苦的兄弟——滿倉。
滿倉如今也七十多的高齡,五年前離開馬家,為此高祖還難過了很久。已是一把年紀,分別,就意味著可能是訣別。離開馬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幾十年裡沒有一個離開。因為馬家有一條規矩,是當初那個高祖的『老師』給定下的;身入盜門,不死不算全身而退。
為此,他們二人都很為難。
結果也不那麼愉快。
南洋來的女人拿著滿倉的書信,直奔皮市街五道里魚行來見馬恆,十幾分鐘后,馬恆真正要接見的人才到,時間,就這麼巧。
「少廢話,直接說正題,咱沒工夫聽你們那些悲傷的故事」李立明怒道。
「我要跟你們出海」娜娜道。
啥啥啥呀?你說明白點。
那封書信交到馬恆手裡,馬家的人現在已經全都知道了內容。心裡也不由感嘆,到底是內部人好辦事,消息走得就這麼快。南洋來的女人是滿倉的親戚,滿倉叫她帶書信來馬家請人,去海島上幫忙救一個人。
說到這我明白了。
人家請馬家的人,小妮子卻要和我們一起出海,再不明白就去死了算了。
馬恆,是要我們替馬家的人去。
炮灰。
「哈哈哈哈!夠膽識,你不怕我在島上強了你」李立明吐著舌頭道。
小妮子此時好像少了心眼兒,慢了半拍,李立明如此說他以為是同意了,有點喜出望外的神情。明哥口味重,你會後悔的。
李立明馬上嚴肅下來,拿我們當槍使,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我們幹嘛要去,來投奔不代表來效命,憑什麼讓你呼來喝去的。
嗯!聽到他這麼說我很欣慰。明哥,大事還是你拿主意好。
「給錢,給錢就去,規矩不能破,咱們是散賊,做事講規矩的」。
剛才是個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