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吃驚(我用天下來贖罪)

第268章 吃驚(我用天下來贖罪)

齊慕北愕然!

他沒有想到林玉安會說出這席話來。

同時,她也明白,自己可能太魯莽了些,他頓了頓,面色漸漸的緩和下來,「我剛才太孟浪了,沒有嚇著你吧。」

林玉安微微蹙眉,手搭在磨毛的流蘇腰帶上,心情有些一言難盡。

「你先出去吧。」

她這時候不知道能對齊慕北說什麼,心裡被剛才的事情弄的心情很慌亂。

齊慕北點了點頭,臨出門前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這才出了帳篷。

外面日落天河,融金般的餘暉灑落在覆雪的原野上,有種極致的美。

「王爺,不如去喝一盅青稞酒?」

齊慕北回頭,看見了李世安。

也好,他身上有些冷,喝一盅酒暖暖身子也好。

帳篷里燃了火堆,驅散了黑夜的寒意。

帳篷外傳來馬兒的嘶鳴聲,李世安剛把酒倒進牛角杯里,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哈哈哈,聽說是睢清王來了?在哪兒啊,今晚殺牛宰羊!」

大閼氏的聲音清爽:「可汗,睢清王在帳篷里,可汗要不我讓人這會兒去說一聲吧。」

可汗想了想,點了頭,先回了自己的帳篷。

齊慕北和李世安碰了一杯,然後起身,笑著偏頭看了一眼外面,「我們還是去給可汗打個照面吧。」

這是正事,畢竟到別人這兒來,沒有不給主家打招呼的道理。

兩個人起身,讓隨身侍從在這邊等著,自己去了外面。

大閼氏正在幫著可汗換衣服,聽說睢清王同關文侯爺過來拜見,笑著問可汗:「睢清王也是個人物,皇位在手他不坐,拱手讓人,撿了個王爺來做,你說這睢清王在想什麼呢?」

可汗伸手鑽進袖子,抖了抖衣服,沉吟一聲,「嗯,我倒是覺得他后洒脫,以前老可汗曾和他交過火,說此人是大器之才,若是生在草原,那就是最威猛的漢子。」

大閼氏有些意外,沒有想到老可汗對這位睢清王的評價這麼高。

「在我心裡,可汗才是這草原上最勇猛的漢子,是天上的雄鷹,無人可比。」

可汗仰面大笑,聲音雄渾的道:「大閼氏也是這草原上最美的姑娘。」

今夜的草原格外熱鬧,大家忘了身份地位,手拉著手,圍著幾丈高的火堆跳起了舞。

大閼氏如同一個可愛的精靈,沒有一點草原王后的架子,拉著貼身女使們一起跳起來舞。

可汗哈哈大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自降身份的行為,他眼裡滿是去少女般蹦蹦跳跳,快快樂樂的大閼氏。

「大閼氏這性子就是好,當初一眼就覺得她一定是個可愛的女子。」

齊慕北端著酒敬了可汗一杯,笑道:「可汗,請!」

可汗很欣賞齊慕北的行事作風,開懷大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林玉安坐在齊慕北對面的席位上,目光不經意的看向坐在齊慕北下首的意席位上的李世安正望著她。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起轉移了目光。

林玉安坐了一會兒,看見大閼氏朝著她走過來,對著她伸出蘭花指,林玉安有些不知所措,卻聽大閼氏笑著道:「走,我們一起去跳舞,多快樂啊!」

圍著架著全羊在烤的火堆邊,林玉安聞見了肉烤香了的味道。

她剛開始還是有些放不開,卻被大閼氏的熱情純真感染,接著,她也放開手腳,感覺到從身體深處傳來的覺醒。

此時此刻,她很快樂!

而她快樂的同時,周遭的男子們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恍惚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兩個散發了光亮與火熱的女子身上。

她們多麼的快樂啊。去飛鳥喜歡天空,魚兒回歸大海,去春日的雜草,如劍般的肆意而瘋狂的生長著,那麼的迷人,令人沉醉。

齊慕北心口彷彿有什麼破土而出,他的目光越發的堅定起來。

既然可以為了她放棄那個位置,那為何不能再走一步,站在她身邊,免她風雨?

這個想法在他心裡如同扎了根似的瘋狂生長起來。

酒入喉火辣辣的,烤全羊總算上來了,林玉安圍著火堆跳得額角出了細細的汗。

大閼氏停了下來,「我們去嘗嘗剛烤好的羊肉。」

林玉安欣然答應,和大閼氏一起回了席位。

月扇有些忐忑的遞了手帕上前。

橘清說過,王妃性子隨和,之所以不喜歡她,也是因為她服侍的不夠周到,如果她能夠隨時想到王妃需要的東西並且及時送上去,王妃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她也抱著試一試的心情,過來伺候了。

林玉安的確有些驚訝,抬眼看了月扇一眼,「嗯。」

這一聲「嗯」卻讓月扇眼睛一紅,心下無比的激動,王妃這是很滿意的意思?

林玉安並沒有注意到月扇的心思,她只是覺得她今日表現的很不錯。

坐了一會兒,她起身,讓橘清去讓女使割一碟子羊肉,然後去了魑風的帳篷。

魑風的肚子上被綁了一圈又一圈的綁帶,此時正躺在鋪著羊毛厚氈的長椅上出神,腳邊放著一個火盆,時不時響起一聲清脆的爆響。

這會兒在屋裡伺候的是桑枝,見了林玉安,她笑著上前行禮,「夫人!」

林玉安點了點頭,她就識趣的退了下去。

魑風正看著她,笑容有些牽強。

「你怎麼過來了。」

不是王妃,不是夫人,而是直呼你。

這讓林玉安心裡有些莫名的怪異。

她不說話,喊著橘清進來,桑枝也跟著進來,送了兩杯酥油茶來。

「夫人,這是剛煮的,喝一杯去去寒。」

林玉安點頭,橘清就把一碟子烤羊肉送到魑風面前。

「魑風大哥,這是夫人讓侍者割的羊腿肉,你嘗嘗吧?」

羊肉烤的遍體金黃,抹了胡椒粉,還有一點黑胡椒和辣椒粉,香氣直撲鼻腔。

這味道……實在誘人!

魑風本來很想說他不要,可是喉嚨滾了滾,話還是轉了彎:「多謝。」

林玉安也不計較他說話的態度,見他送了一塊肉在嘴裡,眼睛彎成了新月。

待了一忽兒,林玉安囑咐桑枝好好照顧魑風,讓后就出了帳篷。

剛走出帳篷,一隻手卻出其不意的伸了出來,一把把她撈了過去,林玉安驚呼一聲,沒有來得及反抗,就問道了一陣清香味。

齊慕北?

林玉安下意識的抗拒起來,手上前推拒身前的人。

「齊慕北,你幹什麼!」

跟著的橘清有些拿不定主意,見林玉安也沒有叫她,可她又在掙扎,自己到底要不要過去幫忙呢?

齊慕北卻目光如刀鋒般朝她劈了過來,橘清嚇了一跳,整個人都不敢動彈,齊慕北聲音冰冷的道:「本王同王妃有話要說,你先在這兒守著。」

這……本王和王妃?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啊,橘清一頭黑線,林玉安不知道齊慕北到底要幹什麼,心裡一陣的窩火。

「齊慕北,你到底要幹什麼!」

齊慕北不說話,冷著一張臉把她打橫抱起,朝著遠處黑暗的地方走去。

他手一撩,寬大的披風就把她包裹在了他的羽翼之下。

林玉安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覺到從披風縫隙處透進來的風涼颼颼的。

沒一會兒,齊慕北總算停了下來,把她放到了地上。

林玉安落地的一瞬間就往後退了兩步,頭上的水晶碰撞得叮鈴作響。

「齊慕北,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她說完這句話后,只有一陣的安靜。

良久,彷彿過了一天,兩天……

齊慕北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深邃起來,「從前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我知道了,我為了我當初的決定,拿天下來賠罪。」

林玉安心口一跳,像當初自己躲在書架後面哭,被他發現的時候一樣,有一點害怕,驚惶,不安。

「我不要天下了,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林玉安如遭雷擊,整個人都立在那兒不知所措。

她沒有聽錯吧?

齊慕北他說什麼?

什麼重新開始?

林玉安覺得自己彷彿耳朵和眼睛都出了問題,齊慕北對她這個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的女人說,他想和她重新開始。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應該給他一巴掌,把他打醒,事實上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齊慕北驚詫的看著她,臉上火辣辣的疼,林玉安卻有心嫌手疼的甩了甩手。

……

「林玉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齊慕北的聲音低沉,好像隨時發怒一樣。

林玉安卻一臉的泰然自若,她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親手打了昔日大名鼎鼎的洛川王,如今的皇上,尊貴的天子陛下!」

很好,她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齊慕北目光在她身上掃過,「你雖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你弄錯了,我如今已經不是皇帝了,大周的皇帝已經不是本王了。」

林玉安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嗯」,隨即如觸電般,驚詫的看向齊慕北。

「不會吧,你才做了幾年的皇帝,怎麼,是誰逼宮了?還是……」

齊慕北覺得這張聒噪的面孔莫名的撩動著他,他伸手一撈,再次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當初如果嫁給我,如今我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再來找你。」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林玉安覺得不能不相信。

他說的……是真的嗎?

可她還是下意識的推開他,有些逃避的轉過身去。

「齊慕北,你不要亂來,我是余嘉的妻子……不對,是齊嘉,我為他生下了三個孩子,我和你,在從我嫁給他的那一天開始,就完全沒有了可能。」

說喜歡她,可到如今才來找她,她憑什麼相信,又憑什麼拋棄一切去選擇他?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請你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一點行不行?」

她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就要走,手卻被一隻大手拉住。

「等等,玉安,等一下。」

他的語氣極為真摯誠懇,林玉安的身子一頓,停了下來。

手上傳來的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齊慕北的聲音悠悠的響起:「當初我說,想讓你做我的皇后,我不是說笑的,我是很認真的,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在王家那次見面的時候就緊緊的抓住你,當初我也聽聞你個英國公世子有親的事,2我沒有動作,再過來你和余嘉的心事很快就敲定了,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這些年,我一直在為了自己的一次錯過,不停的贖罪,我知道,所有的痛苦都在提醒我,這是我該得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余嘉,他是你的孩子的父親,我卻只能遠遠的看著,看著你滿眼都是柔情蜜意的望著他,心裡像是有一千根針在扎似的。」

林玉安心裡很麻木,她已經過了聽別人的幾句話就能心潮波動,面紅耳赤,然後各種幻想的人了。

在她心裡,她更看重行動了,話誰都會說,甜言蜜語,舌顫蓮花又如何,只說不做的人多了,她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心動。

可眼睛卻是澀澀的,她想起那會兒在斗書閣,她和齊慕北共處一室,他對她的為難,他把她從賊人手裡救她,還被她牽連,掉下了山崖。

那會兒,她不是沒有想過他們的可能,可是她心裡卻很清楚,她已經嫁給余嘉了,她是余嘉的媳婦,她不能再對別的男人心有他意。

而余嘉去世后,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別的男人有什麼牽扯了,她是晟哥兒姝姐兒還有九哥兒的母親,她不想他們為了自己受一丁點委屈,雖然事與願違,可也的沒有動過別的心思了,若是有時間,陪陪兒子女兒出去走走,再過二十年,她若是身子骨硬朗,能夠含飴弄孫,那最好,若是身子孱弱,纏綿病榻,那就在屋裡,了結餘年。

所有的事情她都想過了,卻沒有再想過還要嫁人,更沒有想過齊慕北會為了她不要皇位,去成全多年前的那場夢。

「為什麼?」

齊慕北怔愣,她想問什麼?是問他為什麼會這樣做,還是問他為什麼現在才來,或者是問他為什麼會選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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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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